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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叔叔也是叹了口气,他是爱马之人,说到这眼神中也流露出丝许怅然,“谁知道呢,它不是什么名种马,戏拍完也就没价值了。我对这类行当里的事情从来不怎么了解,隔行如隔山,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总之小姐后来发现这匹马的时候,它已经瘦骨嶙峋,在旅游景点被当做挣钱工具了。” 渝辞沉默,又看了那匹马一眼,心中百味杂陈。旅游景点的动物运气好点可以只做观赏,尚无法逃避每日接连不断的闪光灯,游客在一天,景点开放一天就没有他们的休息日。而一匹已经瘦骨嶙峋的马,这样的功能型动物放在旅游景点,是那种名胜大景点,相对规范的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动物的状态,毕竟要图个长久。但是普通景点,压榨都压榨不过来,哪里还会估计它们是否生病,是否健康。 “如果不是小姐,真是不知道这匹马将来还能活几天了。”德叔叔说完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的一套行头递给渝辞,“要骑马的话这些东西可少不了,去更衣室换一套吧,你今天一定会想赖在马背上不下来的。” 渝辞笑着接过,离开前再一次转头看了那匹马一眼,那马儿也似有所感看过来,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宁淡安然,还透着一丝丝的好奇,渝辞抬手对它打了个招呼,笑意在唇角漾开。金秋的阳光从玻璃天窗外涌入,将那些草料都镀上了一层金黄。 *** 骑马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德叔叔差不多和渝辞说了些基础的东西扶她上马,自己在前面拉着,带渝辞迎风玩了半日。等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渝辞别过德叔叔就要跟着来马场寻人的女佣去用中饭。 德叔叔一边收拾渝辞换下的行头一边笑着同她作别,“下一次就让小姐来教你吧,她的马术从小就是我教的,摔不着你。” 渝辞笑着谢过他今天的照顾,就跟着女佣走了。 行在路上,两边金桂飘香,有花匠搭着三角梯,不知在桂花枝叶间做些什么。两旁道路翠绿中的夹杂着金黄,渝辞不禁想到上回鞮红说的下一个中秋节去她家过,眼看这一路蟾宫美景,依稀可以想象到在这样的地方赏月是何等惬意享受的事情。将这么大的家宅布置得如此韵致,一定花费不少心思。 这么想着,渝辞不禁又想到了刚才马场里头那匹枣红马,她突然想起更久远的一件事,还记得拍摄鱼玄机的时候带鞮红在瑶县里头走,在鞮红手机里看到过一些转发寻找宠物的启示,鞮红这个人……或许不仅仅只对她一个人古道热肠。 但是也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又可以任性到让整个剧组等她一人。渝辞不觉摇头,还真是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 思及此她突然转头望向引路的女佣,这个女佣入住那天晚上由鞮红带着认过,是个很好相处的女人,保养得当的面容看不出真实年纪,只是亲和力极强,就仿佛是从小到大生活在隔壁的邻居jiejie,虽然不至于无话不谈,但是站在一起总能让人想心情放松的聊上几句,“你知道鞮红这次是去哪里了吗?” 女佣笑起来,靥上有两个浅浅梨涡,看着非常舒服,“如果连渝辞小姐都不知道的事情,那我们就更加不会知道了。小姐的行程一般都只交代给庞伯的。” 庞伯自然就是载过渝辞,被鞮红称呼为阿伯的老人。 渝辞点点头,见女佣这样回答,便也知道鞮红这事是连自己也不想告诉了。罢了,朋友之间虽然要坦诚相待,但也得尊重彼此隐私,渝辞对窥探他人秘密没有什么兴趣,对女佣报以一笑,也没有接着追问了。 *** 在鞮红家里的日子过得还是非常舒心的,按理说渝辞虽然对住在朋友家这种事觉得很自然,心中也有了还礼的方案,但整整一周住下来她居然也没有升起太多不好意思的想法,这点倒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鞮红家的佣人们都深谙心理学,处理得让渝辞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还是因为她这处客房确实不怎么有人来打扰,不去马场的时候渝辞也不乱走,确实不怎么能感觉到自己是在“侵略”他人领地。 渝辞是很想逛一逛鞮红房间的,毕竟好奇心人人有之,尤其是这么个内娱圈当红炸子鸡从小生长的房间,虽然那个房间在地图上的标识是蓝色,也就是意味着没有明确不让她进入的意思,但是渝辞还是一次也没有去过,不仅如此,其他地方渝辞也没有乱逛,鞮红家很大,主人都不在,佣人们也是各司其职,并没有因为渝辞的到来而打乱了什么秩序。 一个星期加上之前一个半月的用功,已经足够让渝辞把冥昭这个角色琢磨透,就在她对着镜子设计完最后一个小细节的时候,鞮红发来了一条微信。 鞮红:【景珍说让我们这两天调整好状态,后天拍摄定妆照。】渝辞放下剧本,看着手机里那条信息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第三天开始鞮红就不怎么发信息过来了,自己发出去的信息就如同石沉大海,要不是鞮红家一直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她都要以为鞮红是不是失联了。 眼下突然发来的信息加上这信息内容,足以打破渝辞这段避世般的日子构造起的宁静。定妆照,渝辞捏紧了拳头,从业七年,拍摄定妆照的次数寥寥无几,要么是一些简单的剧照就当做了定妆照,要么她的角色还没有什么资格可以拍摄定妆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