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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加密私聊。

    但这一次比之前的温柔和缓许多,除了些许惊吓之外,没给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你方才是如何让水涟获胜的,现在就如何让自己获胜。”

    许垂露一怔。

    她是指轻水形成的黑雾?她看到自己做的手脚了?这东西和无阙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弄出来的特效正好暗合无阙一卷?

    纵是如此,萧放刀为何要选她?如果那真是无阙,萧放刀要教谁不都一样么?

    除非,她只能教自己。

    许垂露眸光闪动,看着扇形图上大块的“忧虑”与一线“恳求”,顿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请宗主赐教。”

    她沉下重心,举剑刺去。

    剑身无内力支撑,软得不可控制,手分明是往东抬举,剑尖却自顾自往西偏去。与其说她在进攻,不如说萧放刀追着她的剑势以身相抗。

    “歪了。”

    萧放刀两指夹住白刃扯回寸许,令它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许垂露见那锋利剑尖距她的肌肤不过毫厘,即使明知伤不到她,还是心惊地欲要抽回长剑。而她用力回拔之际,却发现剑身似一只被捏住七寸的毒蛇,只无力地颤抖几下,根本无法挪动。

    这种挫败与她学画画时画虎类犬的自我怀疑如出一辙。

    “别退,往前刺。”

    萧放刀的提示简短有力。

    持剑的右手因用力而腕骨发疼,许垂露甚至怀疑她的腱鞘炎又发作了。

    僵持之下,她心一横,索性不管手上拿的是何武器,把另一只手也加了上去,双手握持果然更好使劲,剑尖前挪了半寸,她顿时大喜,趁此机会全力楔剑入隙。

    那红影翩然左移,阻滞尽空,她没了目标,重心骤失,不可挽回地往前扑摔而去。

    跌落之前,一手勾住她的腰带,连人带剑一同扯了回来。

    “继续。”

    许垂露稍得法门,不再一味前刺,转而利用双刃之便从旁削割。

    她追着萧放刀随风浮动的乌发,试图以剑斩下一两根来。转变心态之后她觉得好接受多了——不是杀人,不为伤人,自己只是替对方清理一下尾端枯发的理发人。

    “不错。”

    得一句鼓励,许垂露心神更定,甚至觉得掌心已将剑柄熨出热意,达到了人剑合一之境——

    不,这温度是……

    她愕然抬头,果见剑锋上冒出一缕黑烟。

    “再来。”

    众人的惊愕低呼之下,许垂露以最滑稽的舞剑之姿用出了世间最精妙的武学心法。

    有黑雾加持,她的动作不再那么乱而无度了,剑气荡出的颜色在空中留下短暂的痕迹,如毫蘸浓墨,走笔龙蛇。这一丝熟悉感为其用剑找到了一些方向。

    【一旦带入这个设定,谁还不是个剑术大师了。】

    她的最后一剑从萧放刀胁下穿过,虽未损其衣袂,却让一缕断发与黑雾融为一色。

    她即刻收手弃剑,潺潺水声也随之息止。

    萧放刀眼中已盈满笑意。

    “如何,学会了么?”

    “弟子会了,谢宗主倾囊相授。”

    ……

    【会个屁!那是她教的吗!白嫖了我的特效还要我谢她!】

    [恭喜,任务『赌输赢,压胜负』已完成,获得奖励:体力上限 10、平水。]

    【好,也不是不能谢。】

    许垂露走回了玄鉴身边,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说惊恐骇然有些过分,说钦佩仰慕又有些不足,硬要说的话,就很像得知自己去国外留学的老同学半年修完了博士还顺带整容加变性后……的复杂注视。

    人在看到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情后会有不同的反应,有的人感到恐惧,有的人感到怀疑,有的人表面镇静、内心震动。

    白行蕴一言不发地走了,也带走了那群玉门弟子。

    他们数十年习武生涯形成的朴素观念和坚定信仰遭到重创,这种打击是沉痛的、毁灭性的,如覆水不可再收,破镜不能重圆。

    绝情宗弟子也行迈靡靡、行尸走骨般地散去了。

    唯一和她说话的是玄鉴。

    “许……许姑娘,你是个武学奇才,还望你将来能跟随宗主,莫入歧途。”

    ?

    不,我不是。

    我只个平平无奇的小画家。

    作者有话要说:  许萧切磋那段就很像作者和读者——

    我:用尽全力洋洋洒洒几千字。

    评论:还行。

    (没有嫌弃的意思!就是很有代入感[×)

    然后这篇沙雕文其实没有反派,或者说大家全员恶人(?)

    第19章 .聊天高手

    玄鉴那张古板严肃的小脸对她流露出敬畏之意,连一声“jiejie”也不再叫,道完这句恳切的叮嘱后便拢袖东行,不见人影。

    山门前只余许垂露、萧放刀、风符、水涟四人。

    这两位堂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少年英才,心中再多疑惑,也未敢在萧放刀面前失态。二人当即抱拳跪立,沉声道:“弟子有错,请宗主责罚。”

    许垂露觉得她也应当迎合一下这种认错氛围,但考虑到自己脆弱的膝盖已经受数个时辰的久站,再受不了这一磕,最终还是作罢,只低头垂袖站在一旁,等萧放刀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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