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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许垂露:不要装了,你肯定没忘!

    “哦,不过对我来说,这些出行方式都没有轻功便利。如果不带你们这些……普通人,我去一趟西雍也就是一两日功夫。”

    就这?!

    敢情武功就是最强驱动力,再新的科技也要被按在地上碾压是吗?

    “等等,你今日过来,不会是怕我领了马车就……走了吧?”

    “……”

    居然默认了。

    “所以,如果我真的逃走,玉花骢和墨麒麟也完全快不过你,你会把我抓回来?”

    “不会。”萧放刀冷冷道,“会让你死在外面。”

    许垂露:我又没走,都是你自己脑补,还突然生气!

    好吧,她在错误的时间研究修改技能并且欺骗宗主也有一部分责任。

    她大概知道萧放刀今天为何会出现了。

    一来或许是真的想请她吃饭作为回礼,二来是想借客栈发生的种种告诉她,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她应当老老实实待在绝情宗……或者说,萧放刀身边。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唯一的问题是,她对萧放刀——好吧,是无阙谱对萧放刀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若有无阙谱,她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但没有无阙谱,她亦是无人能抗的天下第一。这个可有可无的光环值得她这样患得患失吗?

    许垂露很想直接问,但她知道两人目前的关系还没好这种程度。

    于是她与萧放刀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抵达山门时,她发现自己这一路竟然没有晕车,可见断了双腿也不是毫无好处的。

    “怎不下来?”萧放刀掀开车帘,“莫非还要我——”

    许垂露一愣,活动了下双膝才知那莫名其妙的禁制居然已经解开了。

    她迅速跳下马车,险些把脚崴了。

    因为很怕萧放刀再把她抓出来。

    守门弟子满面惊恐。

    早先他们见几辆宝马香车乘着阵阵熏风而来,还当是哪家的迎亲队伍走岔了路,直到那几位驭师递上了阮家玉符,称这些皆为阮寻香给绝情宗的赠礼。

    但现在,怎么还有一匹落单的墨麒麟往这边撒蹄狂奔,而且坐在车前驭马的那团月白人影似乎还是自家宗主?!

    宗主出行何时要自己驾车了?

    而且车里还走下了一个人——

    哦,是许师叔。

    两人明明不是一起出门,怎么一起回来了?

    好奇极了,但不敢问。

    “见过宗主,见过许师叔。”

    “嗯,辛苦你们了。”

    许垂露随口打了个招呼,她也的确觉得守门这种工作很辛苦,毕竟不像现代有门卫亭和自动门,宗主又这么严格,完全没办法摸鱼,在寒风里站上一整天定是很累的。

    他们看到萧放刀时的惊恐神情像极了卑微打工人看到凶神恶煞的老板,许垂露理解之至,遂拉着萧放刀快步进去了。

    守门弟子:啊。

    许垂露也不太理解这个表情的意思,但她猜是感激。

    萧放刀盯着自己被攥得发皱的袖子:“你要把我带去何处?”

    许垂露顿时松了手。

    一时忘了两人要去的地方根本不在一个方向。

    “不好意思,那我……我回弟子房了。”

    “嗯。”

    “明——呃,再见。”

    许垂露恍然发觉,短短一天,她已经快把对宗主应有的礼数都忘光了,连步伐都有点飘。

    诶?不对。

    不是步伐飘,是这双腿真的变轻了。

    第39章 .去留取舍

    许垂露本想再问两句, 奈何萧放刀身法太快,她走出两步再回头一看,对方已不见人影。

    罢了, 反正也可以回去问玄鉴。

    双腿的异样不影响她行步,反倒让她走得更轻松,比起这个, 另有一件更要紧也更让她在意的事。

    【朝露。】

    [您最近呼唤我的频率明显变低了, 果然, 人类更容易与人类构建起联系,AI永远只是工具。]

    【既然根本不具备感情, 就不要再煽情了。我有正事要问。】

    [我会认真聆听, 请阐述您的问题。]

    【如果……如果萧放刀死了,会发生什么?】

    [您是指她的死亡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是。】

    [实际上, 只要不是您运用技能致使她消失, 她的死亡不会影响世界的其他部分,只会让完成度永远凝固。]

    【就……这样?不会造成什么毁天灭地的后果?】

    [不会。]

    所以, 她真的会死。

    世界并不因她而存在,她身上没有特殊的保命光环。

    照理说,许垂露不会为别人的生死担忧,尤其是生存能力完全强于自己的萧放刀。但或许是她那番消极发言, 或许是近日遭遇的种种危机, 或许是那些面目不清各怀鬼胎的江湖人——她的澹泊之心竟萌生出一种当风秉烛般的怛然枨触。

    她眼中的萧放刀似乎不再是不可摧折的珞珞金石,而是一片随时可散的水上浮沤。

    什么“放刀”啊,如果她真的放刀, 怕早就被那群妖魔鬼怪吞吃得不剩骨渣了。

    怀着这种莫名的忧虑,她推开闲和居院门。

    玄鉴闭着双眼,垂袖而立, 似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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