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页

    苏宁玉越说越气愤,一副被顾斯然坑了的样子,加上她的话半真半假,反而听上去更有说服力了。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叶家二房的人和叶玟妤争夺遗产失败的事,连公司都待不下去。

    像他们这样的人,的确很有可能为了夺回财产和顾斯然合作,强迫江茗欢这么个小辈嫁进顾家。

    众人心中了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以为是来参加婚礼的,谁知道看到这么一出好戏,简直比电视剧都精彩。

    顾斯然的面子,也正和江茗欢猜测的一样,全丢没了。

    估计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会想和叶家的人牵扯上关系。

    空气中隐约传出一阵议论声,讨论的内容,是关于顾家在晋市的地位,以及顾斯然狼子野心妄图赶走叶玟妤侵吞叶家财产的事。

    很显然,这些消息是有人提前放出去的,就像那些多余的喜帖一样,全部都是江茗欢一手策划好的。

    顾斯然双唇紧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场面。

    他回过头,正好看见江茗欢那张秀气白皙的脸庞,那么漂亮,才会让他陷入这样的陷阱。

    他看着那张脸,心里的愤怒无处宣泄,那张粉色饱满的软唇忽然朝他弯了弯,像嘲笑,又像在讥讽。

    他还没有回过神,那个笑容便消失不见,再下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到了女孩面前,直接捏住了女孩的手臂,力气之大,让人根本无法挣脱——

    “江茗欢,你联合他们一起骗我?!”

    突如其来的钳制让江茗欢有一瞬的惊慌,但很快她就做出了回应。

    “顾先生,这里这么多人,请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很颤抖,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沈亦希不在,秦心羽也早就被秦弄云带走。

    在场的人多数是在看戏,没有一个敢上前制止。

    江茗欢伸手挣了挣,却根本无法睁开手臂上那只手的束缚。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慌,再一次往后退了两步。

    “放开我!”

    顾斯然仍旧不听,甚至还往前走逼进两步,就连口中说出的话,也叫人大吃一惊。

    “放开你?不可能的。”

    “这场订婚宴已经开始,你想走,没有这么简单。”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显然是要逼婚了。

    作为叶家到场的人之一,同样是江茗欢的亲人之一,苏宁玉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制止顾斯然,一旁的于姝颜就主动站了出来,直接挡在了江茗欢前面。

    “顾总,您冷静点。”

    女人小声劝阻,深知这里不是国外,不是顾家的底盘,绝对不能事事仍由顾斯然的心意来办。

    见到于姝颜已经上去劝阻,苏宁玉这才跟了上去。

    几人还在纠缠,顾斯然却怎么都不肯放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厅中央,没有人发现一个女人偷偷走了进来。

    仍是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顾斯然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这世上唯一一个让他觉得永远都无法征服、无法掌控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就像以往一样,她从未给过他机会,从未给过他一个在意的眼神,又一次将江茗欢从他手里带走。

    “放开她——”

    女人的声音很轻,却格外的冷。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才记起来——叶家现在的主人,不是苏宁玉,不是江茗欢,而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叶玟妤。

    顾斯然在看到叶玟妤的那一刻,手就下意识的松开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女人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将目光转移到了他身后的女孩身上。

    那样赤/裸/裸的满是爱意的眼神,毫不遮掩,就好像在告诉他,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叶玟妤和江茗欢两个人的敌人。

    看到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居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场闹剧,至此收尾。

    看完戏,所有人都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酒店大堂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叶玟妤两个人,江茗欢才试探性的松了松口。

    “你、你怎么回来了?”

    人群消散,叶玟妤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只是一瞬,她的眼睛就又红了。

    江茗欢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反而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江茗欢,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又?什么叫又?

    江茗欢一时怔住,本以为叶玟妤是指自己当初离开晋市去江城读大学的事,直到看见对方那双通红的眼睛才反应过来。

    叶玟妤说的,分明就是上辈子被自己最宠爱的小侄女抛弃背叛的事。

    后知后觉,她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让叶玟妤看到自己身穿白裙和顾斯然订婚的场面对叶玟妤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伤害。

    她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今天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顾斯然打消和自己结婚的念头,可一切言语在这样的场景面前似乎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叶玟妤曾经受过的伤害,并不会因为她的解释而减轻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