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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计划好了,可却没问问他愿不愿意被这样保护。薄荷辛辣的气息渗透进罗恩的血管,使他感到急躁、不安,那是德拉科泄露的情绪。他闭了闭眼,决定把想说的话一次性说完。 “邓布利多没有料到我会被牵扯进来,所以当时他并不算对你说谎。我觉得你没资格生气,德拉科,因为你也瞒了我很多事情。” “你没说过项链真的会危及你的生命,也没告诉我你拿我跟邓布利多谈条件。真正有资格生气的人是我,你们决定把我牵扯进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等我接受这个决定之后,你们依然没有真正把我当做同伴。我知道你认为这是为我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最后我们胜利了,而我发现我本可以救你,却根本没有去尝试,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红发少年的语调愈来愈不稳,他又靠近了他一步。他们的胸膛贴在一起,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德拉科闭上眼睛,不敢与男孩对视。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罗恩韦斯莱怎么会甘心做被保护者;与此同时,对方的话却让他想要落泪。 “不许哭。”男孩在他耳边说。他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轻轻触碰他的唇角。“你总是这样憋着话不说,我早就受够了。”他嘟囔着,“有我在,你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我们都不会。” 德拉科将头埋在罗恩肩膀上,眼泪温暖了对方的袍子和他的眼眶。只有在这里,不够强大是不值得羞耻的。他把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却忘记问问自己和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失去所爱的恐惧反而令他站在了爱的对立面。 “你最近一定很累了,我都没有意识到。”耳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愧疚,德拉科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任对方牵着他的手,走向画框。 “走,我们去找斯内普帮忙,等你调整好状态,我们再回来找这该死的魂器。” 罗恩和德拉科侧着身子经过打瞌睡的迪佩特。在现实世界中,巫师没办法轻易进入照片当中,而空间世界显然无须循规蹈矩。在迪佩特的背后是一条狭长的暗黑走廊,走廊尽头处闪烁着一点银光,根据它的位置,罗恩判断那是个门把手。他牵着德拉科一步步往里走,这次的返程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轻易与平静,可不知道为什么,罗恩总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的预感没有错。走廊的尽头的确有扇门,然而它却无法打开。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是项链想让我们留下吗?” “比这要糟糕。”德拉科蹙紧眉头,“如果它想要我们留下,应该会给我们更明显的提示。现在的情况更像是空间出了问题。” “你的意思是——” “除了我们以外,有别的外界因素干扰了它的内部平衡。它正在自我调节,所以即使现在我们破门而入,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走廊。” 两个人都紧张起来。因为他们总是在夜巡期间进入项链,为了不让其他人在他们进入后误闯入镜子,他们总是非常谨慎,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单单是被无关人士发现倒还不算什么,毕竟他们的“一忘皆空”咒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准备的,棘手的是如果他和他们的降落点不一致,他们很难把他从空间里揪出来。要是这个外来者无意中在空间里撞见了自己,或者触动了什么关键道具,被吸入空间出不来就麻烦了。 “我在进入空间之前好像看见过一个黑影。”罗恩伸手比划了两下,“不像是人,更像是……动物,会不会是洛丽丝夫人?” “真是该死,这只猫肯定在我们来之前就藏在房间里了。”德拉科不耐地抿嘴,“它要是真在空间里乱窜,我们可能花一个月都不一定找得到。”等到那个时候,没准两个人都被吸干精神,变成两具枯骨了。当然,这样悲观的言论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们把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仔细搜寻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他们都很确定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是独自离开办公室的,那么很显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这只小动物没有跟紧他们,降落到别的时间点去了。 想要跳转时间点,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打开大门重新进入一次。可现在大门无法打开,他们只能去找找这个时间点内部的其他转换门。这可纯粹靠运气。两个人披上隐形衣,走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鉴于这个时间点的特殊性,这回他们得小心别碰见自己了。 “不管洛丽丝夫人现在看到了什么,它的情绪都非常不稳定。”德拉科低头说,“你觉不觉得胸口发闷,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从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说话的时候就感知到了,我还以为是斯内普情绪的影响,现在看来不是。”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罗恩回应他,“它是紧跟着我们进来的,所以感觉才会这么强烈。我们得想想在这个时间点附近斯内普都做了哪些值得被空间记录的事儿。” 德拉科的脸色突然变了,罗恩困惑地望着他。 “你还记得刚才他们说什么来着?” “什么?你是说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吗?”罗恩还没有反应过来。 德拉科沉默了半晌:“我是说……那个仪式。” 罗恩醒悟过来。没错,刚才斯内普说没过多久,卢修斯马尔福就会邀请他给德拉科举行仪式了,就是那个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将德拉科变成项链主人的仪式。换言之,这个时间点的“德拉科”已经在跟着斯内普练习所谓的“大脑封闭术”,而实际上,那是斯内普在对他进行精神强度训练。等到斯内普认为他已经足以承受项链的消耗,就会进行最后的仪式,罗恩永远不会忘记,那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