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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悲哀发现,自己委实是条颜狗。 身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她不受控制向秦夜天扑去,大抵是院子里的人太多,秦夜天总要顾惜几分颜面,并未直接揽着她,而是用折扇抵住了她的腰,这个姿势克制又暧昧,让人浮想联翩,而他此时似笑非笑的眼,更是叫人脸红心热,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颇为守礼的,“女郎,小心脚下。” 元嘉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从秦夜天身边离开,回头埋怨韦四娘,“四娘,你又使坏。” “我哪里是使坏?分明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月老。” 韦四娘同样被秦夜天所吸引,围着他绕了一圈,乐不可支道:“阿元,你果然好眼光。这位郎君俊雅潇洒,风度翩翩,更难得是顾盼神飞,颇有英气,他往这一站,满院子的俊秀郎君被他衬成土鸡瓦狗。” 元嘉眼前一黑。 以评价面首的标准去评价秦夜天会死人的! 元嘉下意识想替韦四娘描补,可抬眼一瞧,秦夜天面上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因韦四娘的盛赞颇有些自得之色,折扇敲着掌心,目光却向她看过来,仿佛在无声问她,是否认同韦四娘的评价。 元嘉:“???” 大兄弟,这是你一个杀伐果决的将军该有的反应吗? 你的尊严呢? 你的宁折不弯呢? 怎就这么自然而然当起了别人的面首??? 面前的一切实在太过震惊,元嘉久久没答话,像是有些等不及,韦四娘拿手肘撞了一下她,笑问道:“阿元,你瞧这位郎君如何?” “你若瞧不上,我便带走了。” “有了他,我还惦记什么林景深?” 听到林景深三字,秦夜天眉梢微微一挑,眼底笑意更深。 作为与秦夜天同床共枕两年多的亲密恋人,元嘉太熟悉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死人坟头蹦迪。 此刻的韦四娘的话不是话,而是生命的倒计时,她几乎能看到,在不久的将来,韦四娘横尸荒野,死状凄惨,而造成这一切的秦夜天,则在一旁懒懒而笑。 就很残忍。 元嘉毕竟比秦夜天多了几分良心,又与韦四娘交好,不忍韦四娘落得这般下场,深吸一口气,艰难应下韦四娘的话,“别,我看上了,四娘,你再寻其他郎君吧。” 说这话时,她没敢去看秦夜天的脸,好好的一位杀伐果决的将军,此时却被人当成小白脸来挑挑拣拣,任谁都要火冒三丈,更何况秦夜天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好。 虽然不知道秦夜天怎么就被人当成小白脸带过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得把秦夜天讨过来,要不然,天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我就知道,阿元与我一样,是个沉迷皮相的性子。” 身后传来韦四娘的揶揄笑声:“罢了,我不与你争了。” 元嘉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带他走了。” ——带走之后赶紧把他送得远远的,万一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了,这事儿就大条了。 “别呀,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韦四娘奇怪道:“你不吃饭,难道这位郎君也不吃饭?待你们吃完饭,再去快活不迟。” 不,她不想吃,她觉得秦夜天也不想吃。 但在让人意外的事情上,秦夜天从不让人意外—— “四娘盛情相邀,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秦夜天执扇拱手,风度翩翩。 元嘉:“......” 好的,她明白了,秦夜天这厮就是要搞事。 既然如此,她还折腾什么? 躺平算了。 元嘉木着一张脸,随韦四娘入席。 作为清远县的土皇帝,韦四娘排场极大,哪怕在山间小院设宴,也是颇为隆重的,时蔬小菜,南方的鱼虾,琳琅满目摆满案几,韦四娘坐主位,元嘉与秦夜天坐下首位,另有几位韦四娘相熟的郎君在一旁作陪。 大抵是知道秦夜天是她的人,这几位郎君对秦夜天的敌意并不明显,倒是内部争锋相对,醋味儿直冲云霄,而造成这一切的主人,韦四娘则显得十分淡定,哄哄这个,安抚安抚那个,好似后宫佳丽三千人的皇帝陛下在身体力行诠释何为雨露均沾。 若是在以前,元嘉还能饶有兴致做壁上观,可现在秦夜天在身侧,总让她有些不自在,毕竟秦夜天出身青楼,性子里带着几分敏感,拿男人来取乐,总会让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怕秦夜天多心,她向身他看去,男人把折扇放在案几左侧,闲闲饮着酒,兴致勃勃看着俊俏郎君们为韦四娘争风吃醋。 元嘉:“......” 好的,她悟了,秦夜天这厮的脑壳就是被驴踢了。 正当元嘉怀疑秦夜天仿佛有那个大病的当口,坐在主位上的韦四娘安抚完了面首,向秦夜天发问道:“清远县哪位郎君生得漂亮,又有哪位郎君风流倜傥,我如数家珍。” “郎君如此出众,我却从未见过,说明郎君并非清远县人士。” 说到这,她见元嘉案上的鹿舌见底,便让人把自己案上的美味鹿舌给元嘉送过去,继续笑问道:“敢问郎君高姓大名,从哪里来,来清远县又所为何事?” “怎就投入我的门下,成为我的座上客?” 韦四娘向来粗中有细,元嘉谢过她的菜,余光看向秦夜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