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 第23节
江倦犹豫了一下,对薛从筠说:“那我只要孔雀,这只金蝉就算了。” “知道了,”薛从筠翘起腿来,得意地说,“金蝉你不喜欢,改天就来我府上再挑几样别的,就当、就当——”“给你这个乡巴佬开眼界了!” 江倦:“……谢谢?” 薛从筠:“不用客气。” 他一过来就直奔宝贝,这会儿总算心满意足了,薛从筠东看看西看看,又好奇地问江倦:“说起来,你脚怎么伤了啊?” 上回在凉亭,江倦被他五哥捏的满手指印,薛从筠迟疑片刻,凑近他小声地问:“是不是又是我五哥啊?” 江倦眨眨眼睛,连忙解释:“不是,是我自己……” 自己怎么了,江倦没脸再往下说,可这听在薛从筠耳中,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唉,我五哥发起疯来是挺六亲不认的,”薛从筠满脸同情道,“尤其是这段时间,你小心点吧。” 江倦茫然地问他:“这段时间怎么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 薛从筠一听,便凑得更近,也更小声地对江倦说:“月底就是虞美人——我五哥他母妃的祭日,你到了这天,千万、千万别惹他,否则……”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这简直就是说曹cao曹cao就到,薛放离一个眼神瞥来,薛从筠只觉得后脊生凉,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慌忙放下腿来,那股嚣张的气焰也迅速掐灭,又成了只怂鹌鹑,“五、五哥,你回来了。” 薛放离走入,这两人方才凑得多近,他自然看见了,薛放离冷淡地望向江倦,随即目光一顿。 少年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应当是哭过一场,显然被人招惹过一番。 他并未出言询问江倦,只是神色平静道:“六弟,本王方才来时,听见你说要给乡巴佬开眼。” “乡巴佬是谁?” 薛从筠:“……” 他张张嘴,决定装傻,“啊,乡巴佬?什么乡巴佬,没有吧,五哥你听错了。” 薛放离:“是吗?” 薛从筠猛点头,又扭过头拼命向江倦求救,求生欲让他迅速改了口,“倦哥!倦哥——!是五哥听错了对吧?” 他倒是不怎么意外他五哥会追究这个,江倦到底是离王妃,他五哥自己对王妃再怎么粗暴,外人却是得放规矩一点。 江倦犹豫了一下,毕竟拿人手短,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薛从筠刚要松口气,薛放离又问江倦:“那你哭什么。” 薛从筠扭头一看,江倦的睫毛还湿润润地黏在一起,当即心又凉了半截。 ——人可是他吓哭的! 薛从筠拼命朝江倦使眼色,但江倦也没看他,薛从筠只好艰难地咽口水,总觉得这一次他要被他五哥丢去喂虫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倦终于开了口,但他却是说:“……脚疼。” 薛从筠一愣,没想到江倦愿意为自己兜着,尤其是在他五哥待他这般粗暴的情况下。 薛从筠越想越感动,也彻底对江倦改观了。 ——他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的。 实际上,江倦只是嫌丢脸,不想实话实话罢了。 薛放离垂眼望他,笑得颇是漫不经心,神色也慢慢地冷了下来。 他在说谎。 他的王妃,为了薛从筠,在对他说谎。 这个认知,让薛放离感到不悦,他的戾气与暴虐又开始涌动不息。 江倦对气氛感知迟钝,但这一刻又实在太安静了,他便摊开手分享快乐,“王爷,你看这只翡翠孔雀,是不是好漂亮。” 薛放离漠然地望过去。 漂亮吗? 不过是块石头。 成婚那一日,送进他院子里的几箱贺礼,他一样也未碰过,反倒是得了只翡翠孔雀便如此高兴。 许久,薛放离平淡道:“不过尔尔。” 薛从筠:“……” 他这该死的胜负欲。 不行,这是他五哥,他惹不起,要忍。 江倦“啊”了一声,倒也没有不高兴,毕竟审美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只是说:“我还挺喜欢它的主题的。” 薛放离望他几眼,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微笑着问:“你喜欢孔雀?” 江倦点头,他有一年住的医院附近养了只白孔雀,江倦经常趴在窗边看它开屏。 “开屏好看,尤其是白孔雀。” “翡翠雕出来的孔雀,再怎么栩栩如生,也是一件死物,”薛放离缓缓地说,“别庄养了几只孔雀,你若是喜欢,用完膳带你去看它们。” 江倦惊喜道:“这儿养的也有孔雀?” 他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翡翠孔雀,薛放离见状,心情终于平复几分,颔首道:“本王若是没记错,还有一只白孔雀。” 高管事:“?” 他在旁听得实在忍不住了,嗫嚅道:“王爷,咱们别庄哪有……” 薛放离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两只蓝孔雀,一只白孔雀。” 高管事心里一个激灵,忙不迭改口:“哎呦,这不巧了吗,还真是有几只孔雀,还刚好有王妃喜欢的白孔雀。” 顿了一下,高管事道:“既然王妃喜欢,奴才这就让人先去打扫一番,免得乱糟糟的一片。” 薛放离应下,“嗯,去吧。” 高管事满面笑容、步履从容地退下,结果门一关,他就火烧屁股似的往外冲。 ——必须得在王妃用完膳前弄来三只孔雀! 作者有话要说:高管事:猛男流泪.jpg 第19章 想做咸鱼第19天 管他什么孔雀,薛从筠现在只觉得坐立不安,他硬着头皮说:“五哥,你们看,我先走了啊。” 薛放离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走什么,一起用膳。” 薛从筠太怵薛放离了,不笑的时候吓人,笑起来更吓人,薛从筠猛摇头,“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他这会儿心虚,又怕挨收拾,恨不得拔腿就跑,可薛放离又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只好僵在原地。 江倦没看出暗潮汹涌,听薛从筠说要走,就很礼貌地与他告别,“路上小心。” 说完,江倦又问薛从筠:“王爷,现在可以用膳吗?” 薛放离“嗯”了一声,终于不再看薛从筠,薛从筠松了口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扭头就要开溜,结果——“日后再不放老实一些,本王多的是时间教你规矩。” 薛从筠一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歹这次没再被拦,他夹着尾巴就跑,再一次对江倦感激不已。 他五哥明显没打算轻饶他,结果江倦已经道了别,自己的王妃多少要给面子,他五哥这才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薛从筠忍不住腹谤。 他只是不小心把人吓到了而已,他五哥倒是好,把人弄得一身伤,今天是手腕,明天是脚,后天不知道又是什么了。 想到这里,薛从筠更是同情了,他决定修养几天之后再来探望一下江倦,并多送他几样宝贝。 嫁了他五哥,太惨了。 何以解忧,唯有宝贝。 江倦对薛从筠的同情一无所知,他只对庄子上的孔雀好奇不已,所以菜肴一上完,就开始用餐了。 唯一不好的是,薛放离又把他抱坐在怀里。 江倦:“……” 他仰头看薛放离,再一次诚恳地说:“王爷,我可以自己坐的。” 薛放离只说:“这样方便。” 江倦:“?” 方便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兰亭还在往米粥里拌蟹粉,薛放离已经剥好一颗荔枝,要喂给江倦。 他自己不怎么动筷子,反而很爱看江倦吃东西,更热衷于上手投喂,江倦见他都剥好了,只能张口吃下。 “好甜。”江倦说。 “才送来的,”薛放离又摘下一颗,淡淡地说,“张嘴。” 他还要喂给江倦,这一次,江倦却是接过剥好的荔枝,抬手要给他吃,“你尝一个。” 果rou洁白晶莹,少年的手指也很白,唯独捏着果rou的指尖是漂亮的粉色,一时之间,竟无法分辨哪一个更为可口。 薛放离看了几眼,没有说话,若是高管事在场,势必会出来圆场。 王爷并不爱甜食,也很少碰甜食。 可他不在,丫鬟们更是无人敢多言,全然低着头,江倦却一心与他分享,“真的很甜,你尝。” 片刻后,薛放离当真尝了一口,江倦却无比震惊地望他。 果rou与江倦的手指,都被咬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