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 第131节
喝完一整碗药,江倦倒是清醒了一点,可他还是没有发脾气的精力,只好蔫蔫地趴在薛放离肩上,指责不已。 “你怎么能这样……” 趁他不清醒,用吻他做幌子喂他喝药,还是喝这样苦的药。 顿了一下,江倦又说:“你是不是人。我都病了,结果你还、你还……” 喝药之前,江倦伏在薛放离身上,被硌得难受就算了,后来江倦再被喂着喝药,王爷居然、居然也有反应。 江倦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你不是人。” 他忍成这样,却又被指责不是人,薛放离垂下眼帘,倒也没有和江倦计较,只是隔着一层毯子揽住他,漫不经心地说:“本王什么也没做,反倒让你说不是人,待你好转,真该让你知道怎么样才不是人。” 江倦呼吸很重,也很烫,“那我就不要好了。” 薛放离瞥他一眼,警告似的轻捏江倦的下颌,“再说这种话,本王连你好转,也不等了。” 江倦连忙往他怀里一埋,“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薛放离见状,抬手轻拍江倦的后背,哄他睡觉,“那就快睡。” 江倦“哦”了一声,蹭来蹭去,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薛放离双目轻垂,江倦在他怀里睡觉,他便注视着江倦,倒也不嫌无聊,直到高管事推开房门。 “殿下。” “什么事。” 薛放离一个眼神扫来,高管事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陛下病情加重,决定去行宫住上几日,让汪总管来问问你与太子妃要不要一道过去。” “不去。” 薛放离拒绝得干脆,高管事叹口气,想也知道陛下让人特意过来问,就是想殿下与他一道过去,陪伴左右。 只是——高管事摇摇头,“奴才这就去回报。” 高管事轻手轻脚地合上门,还没走几步,他仰头一看,这才惊觉本是大好的晴日,云层却覆上一层阴翳,乌泱泱的一片,好似山雨欲来。 第98章 想做咸鱼第98天 入了夏,天气越发炎热。 夏日染上风寒,也是最痛苦的事情。 江倦这场病,缠了他大半个月,吃不得冰更吹不得风,江倦每天只好把自己摊成一张咸鱼饼,通过减少翻面为自己保持清凉。 这一日,兰亭回了一趟别院,又给江倦找了不少东西玩,把一个小荷包塞得鼓囊囊,江倦才打开看上一眼,白雪朝过来了。 白雪朝抚了抚江倦的头发,担忧道:“怎么还没有好彻底?” 江倦顺手把荷包装起来,不太在意地说:“应该快好了吧。” 他的这场病,白雪朝一直颇为自责,毕竟江倦是陪他去藏书楼的着的凉,还一病到现在,至今都没好利落。 想到这里,白雪朝歉然道:“是外祖父没照顾好你。” 江倦连忙摇头,“不怪外祖父呀。是我自己有椅子就坐,有桌子就趴下睡,怪我自己一点也不讲究。” “而且……外祖父,这几日太子都不能拉我去陪他看奏折了,我还巴不得多病上几天呢。” 白雪朝一听,当即吹胡子瞪眼道:“他看奏折就看奏折,拉上我乖孙做什么?他累一点就一点,把我乖孙给累坏了可怎么办?” 江倦赞同道:“就是。我有空陪他看奏折,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兰亭:“……” 她听完这番话,哭笑不得道:“可是公子,殿下拉你过去,也没有让你看奏折呀,哪里累了?” 江倦问她:“我起床不累吗?” 白雪朝也说:“怎么不累了?乖孙病成这样,哪有精力陪他看奏折?” 这爷孙俩同仇敌忾,兰亭只好改口道:“累,殿下太过分了,整日要公子陪他看奏折,真是累坏公子了。” 江倦郑重点头,“怎么不是。” 白雪朝今日过来,一是看看江倦,二是要出门一趟,他见江倦精神不错,便放下心来了,对江倦说:“乖孙,外祖父今日要出门一趟,去看看我的故人。” 出门啊。 江倦往外一瞅,就算在室内,他也感觉得到太阳的毒辣,江倦在夏天还挺不乐意出门的,不过听白雪朝这样说,还是说:“外祖父,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去。” 白雪朝连连摆手,江倦奇怪地看看他,不大乐意地问他:“为什么啊?外祖父,是我见不得人吗?” 往日在落凤山,江倦鲜少与他撒娇,这次来一趟京城,他这孙儿成日软乎乎地同他说话,白雪朝真是心都要软了,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不能松口。 “不是你见不得人,”白雪朝解释道,“外祖父要去秋麓山,天这么热,你本就风寒未愈,爬山又要捂出一身汗,万一又着凉了呢?” “况且……” 白雪朝笑了笑,“你身子弱,也不该去那种地方,免得冲撞了。” 那种地方?哪种地方? 江倦眨眨眼睛,白雪朝又摸摸他的头发,“好好休息,改日你恢复了,外祖父再带你去。你既然喜欢驸马,他……你也应当会喜欢。” 好吧,不去就不去,不过江倦没忘对白雪朝说:“外祖父,你上山慢一点,记得多带点水。” 白雪朝点点头,“好。” 他跟江倦挥挥手,起身走了,待白雪朝走出院子,兰亭才轻声对江倦说:“公子,秋麓山上,好像葬了不少人,先生说冲撞……恐怕他这位故人,已经去世了。” 江倦“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一个人,无事可做,又热得很,江倦只好躺回床上,兰亭见他额头泌出不少细汗,到底拿了一个团扇过来轻轻扇动。 “想吹空调,想喝冰可乐。” 江倦趴在床上,双手垂落,缅怀他失去的快乐。 “冰酪?” 薛放离走入,语气平静。 从江倦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委地的繁复衣摆,薛放离缓缓朝他走来,江倦伸手抱住他的腿,“王爷,我好热。” 薛放离垂目看他几眼,轻啧一声,“想要冰酪就让人给你做,这也值得你撒个娇?” 江倦:“?” 他要冰可乐,不是冰酪! 不对,他就没有撒娇。 江倦郁闷不已,不过有冰吃勉强也可以接受,他问薛放离:“我可以吃冰吗?” 薛放离:“少吃几口。” 江倦立马来了精神,“那我要吃。” “高德。” 高管事“哎”了一声,薛放离下颌轻抬,“他要吃冰酪,让人给他做。” 高管事:“???” 冰酪这种冷饮,高管事是知道的,用牛乳熬出乳酪,打碎了再冰镇几个时辰,熬制过程极其复杂,火候也不易掌握,会做冰酪的,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 “奴才去哪儿给……” 高管事苦着脸要问,薛放离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高管事只好咽下苦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奴才这就给太子妃准备冰酪。” 薛放离颔首,“嗯。” 江倦不知道冰酪的难得,也说:“可以让他做快一点吗?我都要热化了。” “……可以。” 高管事笑得悲伤,他走出凉风院,明明是烈日当空,高管事却只觉得心下一片凄凉。 他该去哪儿给太子妃弄冰酪? 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有冰吃,江倦心情好上不少,只是他还是懒得动,就这么趴在床边,最后是薛放离伸出手,给他翻了个面,江倦正要顺势滚进他怀里,门突然让人敲响。 “什么事?” 来人面色苍白,满头都是冷汗,“殿下,不好了,陛下、陛下——好像要不行了!” 不行了? 弘兴帝要驾崩了? 江倦一个恍惚。 在剧情里,弘兴帝驾崩,是因为沉迷养生之术,江倦记得他和薛放离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弘兴帝就在喝鹿茸血酒,也是这鹿茸血酒,差点害了薛放离的性命。 先前弘兴帝前去休养,薛放离尚可不去,现在他病重,薛放离就不能再推脱了,他淡淡地吩咐道:“备车。” “是。” 禀报的人一路小跑,江倦却是一个咸鱼打滚,知道薛放离去,他肯定也跑不掉,江倦唉声叹气地说:“我的冰酪……” 薛放离:“改日再吃。你风寒未愈,吃也吃不了多少。” 江倦“哦”了一声,倒也没有与他闹,只是闷闷不乐地说:“吃不到冰酪,那我真的要撒娇了。” “王爷,抱抱我。” 薛放离轻笑一声,揽着江倦的腰把他抱起来,江倦枕在他肩上,忽然轻声问:“王爷,要是陛下真的撑不过去,你会伤心吗?” 薛放离语气波澜不惊,“本王若是说不伤心呢。” 江倦看看他,轻轻蹭在他肩颈处,又抱住薛放离,“不伤心就不伤心,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没有我重要。” 薛放离悠悠然道:“不害臊。”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江倦抱怨道:“你天天对我动手动脚,也不见你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