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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发魔修手中呼啸的魔气狠戾地甩到蝴蝶身上将其击飞,继而手中魔气一顿转而涌向余霜。一双猩红的眸死死盯着余霜手下的剑,对另外两位手下大吼道:“小心这女修手中的剑!”

    音落,三个魔修齐齐攻向余霜将她围困起来。

    宴淮汀距离最近,是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以灵力传音让云流去保护胡楪,自己则突破重围冲向余霜。

    两人背对而立,然而三个魔修却屡屡专攻余霜,污浊的魔气缠绕于幽莲的剑身上。

    余霜再度调动灵力注入剑身,试图吞噬向自己袭来的魔气,然而还是有漏网的魔气顺着剑柄攀向她纤细惨白的手腕。

    右手腕间一颤,胸口压下一层密不透风的黑雾,幽莲剑脱手而出。

    “幽莲!”余霜不得不放出神识,唤出剑灵,小剑灵掌控着幽莲剑盘旋一周又飞速回到余霜手中。

    她改为左手持剑,将颤抖不已的右手藏于袖下。侧头对身后的宴淮汀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和云流先带胡楪离开。”

    宴淮汀沉目凝了一眼她手中的幽莲,目光幽暗顿在少女苍白的脸色上。

    他单手掐诀,扫了一眼云流的方向,见胡楪早已昏迷不醒,沉声道:“师弟,带胡楪师妹速速离开。”

    云流还想说什么,被对方厉声打断,“师兄的命令都不听了么?走!”

    云流望了一眼被魔修困住的二人,咬了咬牙,揽起昏迷的胡楪急速御剑离去。

    在此间隙,余霜再度挥剑挡下一个小魔修,灵力显出枯竭之势,幽莲剑尖沉沉扎进地面。她咬着牙,“你也走!”

    宴淮汀深吸一口气,劈手夺过余霜左手的幽莲。终究是神剑,未得到主人的允许,剑灵cao控着幽莲在他手中挣扎起来。

    “借你的幽莲一用。”

    事已至此,余霜也不扭捏。虽说本命剑对于剑修来说是极其私密的物件,但对方都豁出命留下帮她,生死关头她自然不会拘束这些小节。

    她以神识命小剑灵任宴淮汀cao控,抬手接下对方递来的本命剑。

    宴淮汀的剑薄如蝉翼,此刻余霜握在手中,倒是省下几分气力。

    剩余魔修见幽莲剑易主,攻击目标登时换成了宴淮汀。

    数百招之下,宴淮汀除掉两个小魔修后也逐渐灵力枯竭。就在两人准备融合仅剩的灵力对红发魔修使出最后一击时,两人视线一怔。

    因为,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正缩地成寸,踏云而来。

    无妄仙尊。

    月余未见,余霜本以为自己会波澜不惊,然而看到对方身影的那一瞬,心脏仍难以抑制的狠狠一颤。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首,面上已恢复一片淡然。

    身前的宴淮汀回首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余霜,难得露出一抹笑意。

    两人手中仍握着对方的本命剑,此刻错肩而站,相视浅笑,生生刺痛了花灼的眼。

    浓稠的黑眸从握着幽莲剑的修长指骨上移开,花灼眉眼冷沉,下手愈发狠戾。不过三招,元婴期魔修便在他手下断了一臂颓然倒地。

    全程,连剑都未出。

    余霜跟在宴淮汀身后,随他一起朝花灼的方向规矩行了一道弟子礼。

    察觉到余霜似乎总往自己身后躲,不善言辞的宴淮汀干脆向前半步挡住身后人,毕恭毕敬却不卑不亢致谢:“弟子宴淮汀同余霜师妹多谢无妄仙尊出手相助。”

    宴淮汀能清楚的感觉到余霜此刻的虚弱,且她并不愿与仙尊寒暄。想起仙尊临走那日,二人间的剑拔弩张,他下意识摆出了防护的姿态。

    等了月余,终于等到来人。仍是记忆中明媚的眉眼,唯身形似乎更瘦了些。花灼的目光恨不得穿透挡在余霜身前的碍眼之人,这样便可以全须全尾将人看个一清二楚。

    但那人仿佛同他作对般,故意错过半步将身后人挡了个严实。

    花灼骇人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男子身上,半晌,想起此人是谁。

    不过是二长老峰上的大弟子宴淮汀,区区金丹,也胆敢在他面前放肆?他的目光顿在男子手中无比服帖的幽莲上,脸色猛然苍白了几分。

    果然不是他看错,余霜的本命剑当真被另一个男子执掌着。

    心脏骤紧。

    死死盯着幽莲。

    耳侧传来身后细微的异动,花灼神色稍霁,动作却是意料之外的慢了半拍。

    直到那残留一口气的魔修奋起一掌击在花灼腰侧,他才恍然抬手将魔修一击杀之。

    沉闷的掌声落下。

    男子的眉目却纹丝不动。唯有半退小步的身形和腰间几乎洞穿他血rou的魔气,泄露了此刻的伤势。

    月白色的法袍顷刻间便被鲜血染红,晕开一朵妖异的血花。

    血气混杂着灵气与魔气,充斥在众人鼻尖。令人作呕。

    沉寂须臾。

    宴淮汀蹙眉道:“仙尊……”

    花灼充耳未闻,聚精会神在另外一处,只是期待的声音久久不闻。

    终于。

    静默中响起少女软糯虚弱的关心声——“魔气太重了,还是先离开此处吧,师兄。”

    师兄……师兄……

    瞬间,花灼眼尾猩红。

    冷白的手掌覆上腰间那处,沉沉地闷哼一声。

    他想看到余霜对他露出哪怕一丝怜惜,然而从头至尾,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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