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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劣的很。

    余霜没再说什么,拢了拢薄薄的纱衣,转身走进侧殿。

    实在是这魔域的天,太过阴寒了。

    花灼瞧见她的动作,勾唇问:“那件大氅呢?”

    余霜仔细回想了一番,的确没留意它的踪迹,遂摇了摇头。

    身后传来一身轻笑,随之一件内里衬着体温的大氅又落在了瘦削的肩头。正是方才花灼身上披着的那件,裹着淡淡清气,隔开了魔域内幽冷的风。

    “看来你是只喜穿我的。”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细细的眉眼柔顺弯下,像极了悬挂于魔域高空终年不变的月。

    第63章 替身063% 妄念

    余霜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男子看, 对方懒散斜躺在她昨日睡觉的玉床上,单手撑着下颌,玄色袖口垂落露出腕间青紫的血管。

    所以, 眼前之人到底认出了方才的玉离了么?

    许是她打量的时间太长,对方微微蹙起眉头,抬眼看过来, 暗哑的喉咙滚出一个字:“嗯?”

    她被这声霸总标配的台词惊回神, 眨了眨眼问, “方才被你甩出殿外的魔将,你知道她是谁么?”

    “我需要知道?”话里的目空一切是最好的答案。

    余霜一噎, “你不觉得她很熟悉?”

    花灼扫她一眼, 似笑非笑地, “魔域魔将众多,倒也称不上熟悉不熟悉。”

    听这道阴阳怪气的声调,余霜就知道对方想差了, 侧过身小幅度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道:“不是说她如今的身份,是从前,你不觉得她的言行放眼魔域十分古怪么?”

    做事十分规矩也便罢了,还对她格外的在意, 但却丝毫不好奇她的身份,像是早就知晓一般。

    还有她身上的气质, 不像魔域中人,倒像是正道修士。

    最重要的是她今天使出的剑招,分明有玄天宗剑法的影子。

    种种迹象皆指向一种可能。

    “我为何要注意一个魔将。”花灼冷然收回视线。

    接二连三的被堵上话,余霜觉得这天可能聊不下去了,她迟早要被眼前之人气死, 于是干脆坐起身,往正殿走。

    前脚刚落下,后脚那道声音就追了上来,“你去哪?”

    余霜心里回,去没有你的地方,但这话只能在心里说,断然不能直接说出来。或许对着以前的无妄仙尊,她可以大着胆子冷嘲热讽一番,因为对方多少还端着那副仙人之姿,最多也就冷笑一声,至少明面上不会计较。

    但现在这位魔尊大人,她心里只有呵呵两个字。

    为了计划,余霜扯出一抹笑,回首道:“出去透透气。”

    谁料,刚走出几步,一道玄色的高大人影便贴了上来。

    对方面不改色,挑眉说:“我也去。”

    殿外只有一滩血迹,不见方才倒在混沌石像下的人影。余霜心道果然,也不指望身后人能认真听她说话,自顾自道:“我多半猜到她是谁了。”

    “当初便觉得奇怪,如今见她没死,倒是不意外了。”她淡淡说完,拢紧身上的披风绕过地上那一滩血,走了出去。

    身后人脚步一顿,落在地上的视线浓稠,冷白的指尖虚晃一招,黑影飘然散去,地面随之干净如初。

    两道黑色的人影穿梭在楼宇之上,在魔宫的高台,几乎可以俯瞰整个魔域的景象。

    这里和余霜最初想象的很不一样,她以为魔域当是血气漫天,魔修残虐,灰黑色的永夜下弱rou强食苦不堪言。

    实际上,一路看下来,这里同修仙界的宗门也没有过多的区别。

    有阴暗一隅,自然也有敞亮之地。

    魔宫外多是些低等魔修,就如宗门的外门弟子。魔宫内,距离魔尊主殿越近,魔将的修为等级越高,就比如那日所见的潮泽,对方的修为显然高出余霜许多,约是和洛玖差不多的修为。

    想到洛玖,她的思绪有半分凝滞,对方如今可能也该到碎石镇了,也不晓得师父知道自己被下了层层禁制深入魔域后,该是怎样的反应。

    多半是震怒。

    思及此,余霜轻笑了声,引来身侧人的视线,只听冷清的男音惜字如金问:“笑什么?”

    “想到我师父了,他如果知道我现如今的处境,怕是要吹胡子瞪眼。”

    “洛玖留胡子了?”

    余霜惊叹于这人的关注点,笑得更是前仰后翻,“当然没有,我师父对他那张脸可比剑要宝贝得多,怎么会允许长胡子,又不像掌门,破罐子破摔。”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扭头看向身侧人的神情,只见对方云淡风轻,像是丝毫不在意。

    偏这样才令她心间感到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楚,余霜抿了抿唇,前所未有的认真道:“你会同那群修士兵戎相向么?”

    修仙界都说与魔族必有一战,但余霜想不明白,依照花灼懒散的性子,不像是会引起轩然大波之人。

    当初被玄天宗逼到魔域,也未见他如何。

    这也是她至今都没想明白的地方,可是莲藕小仙童所传递的消息总不会出错,未来的浩劫仍没有扭转。

    花灼轻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有何不可?若来犯,便迎战。”

    恰在此时,身上的禁制再度发作,余霜清楚,这是那边的人试图和她达成联系。

    她本想忍住姑且压下,但那边不依不饶,她越反抗身体的痛苦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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