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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玉点头,似乎已在预料之内,“多谢帝君相助。”

    “我们君上要我同您说的也是这件事。他让我告诉您,魔界和魔尊的剩余琐事他会在这几天内解决,请您放心。往后魔仙两界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只他一人?”墨蒼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且不说言息月如今心绪尚且不稳,他在战场上受的伤,也不容他在这么短时间内再有什么大动作吧。

    “事关两界,他要是愿意,本君可与他联手。”

    齐玉依旧是笑,“不必,君上说了,此为妻仇,他必得亲身去报。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会再将近期两界疑事的真相差人告诉您。”

    墨蒼沉默片刻,道:“好吧,那本君便不多事了,静待佳音即可。”

    “最后,也望你帮本君给他稍一句话。”墨蒼微微垂眸,“……节哀顺变。”

    “自然。”

    第76章

    送走墨蒼后,齐玉便转身去向言息月回禀了。

    他一路行至言息月的寝殿,目光远远地先与门口站着的元宥对视了一眼。

    元宥摇了摇头,意思便是君上没有出来过。

    齐玉心下微沉。

    君上自昨日抱着宁远远回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这屋子里,这么久了连一点声音也无。

    他身上的伤很重。

    但不传魔医医治,又说要几天内解决魔界杂务,到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体力去和那些人拼。

    齐玉蹙起眉,抬手在大门外轻轻敲了三下,“君上,墨蒼刚刚来过了。”

    屋内依旧无声。

    齐玉只好接着道:“您交代的我已同他说过了,名杌的一半神魂也已被他毁了……”

    话音刚刚落下,大门毫无预兆地被人朝里拉开。

    齐玉怔怔看着一身黑衣的言息月,没由来的后背就窜起一股寒意,连带着头皮也一阵发麻。

    这是属于强者的威压,但这样的威压,君上以前从没肆意放出过。

    他的目光又往上抬,不料猝不及防地正正对上了言息月的眼睛。

    齐玉心头一惊,还不及去想那眼神的意思,便忙低下头道歉道:“君上,是我僭越了。”

    他从前虽然也对言息月毕恭毕敬,但方才……那是杀意吗?

    “我要去大月山了。”言息月转过头,淡声道。

    齐玉喉间微顿,原本想要劝说的话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口,心中莫名生出的恐惧,让他只得将那些话咽下,“是。”

    待言息月离开很久,他才艰难地把头抬了起来,而此刻,里衣已然被汗湿透。

    他真的,做错了吗……

    *

    短短一天时间,言息月便将名杌的灵力全部化为己有,甚至,他借此重塑身躯,还填补了过往鬼涅之术的缺陷。

    脚下的景物飞速掠过,言息月望着愈来愈近的大月山,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叫嚣,让他的杀意越发澎湃。

    他在魔宫之外落下,鸣隐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剑光。

    大殿之前,不同以往门口站着的只是两个魔兵,今日的守卫名杌变成了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两位魔君——重戟和覃怨。

    言息月左右看了一眼,却是满意地笑了。

    这样也好,不用他到处跑了。

    伤过远远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二人或许是感受到了言息月如今的修为,两人相视后,也不再像从前你争我斗地抢什么人头了,举起武器便一同朝言息月袭去。

    言息月举剑格挡,脸上神色不变。

    他目光幽幽定在右边的人身上。

    鸣隐剑轻转,轻松便将重戟从战圈先分了出去。

    覃怨一见,皱紧眉头,忙不迭应战。

    然而,只一招,剑身入体。

    他掀起眼皮,“你啊,是早就该死的人。”

    鸣隐剑抽出,言息月脚尖轻点,飞身又朝重戟越去。

    “岩池,是你的手下?”

    到了重戟这,他倒是不急着下杀手了,同他一来一往过起招来。

    重戟见他杀覃怨杀得干脆,心中不免也升起恐惧,可他身为魔尊的副将,必定不能向此人服软,他划出长戟,将言息月逼退,同时冷笑一声道:“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你想给你东域报仇?”

    重戟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但言息月却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此,我东域噬灵虫之事,你便是承认了。”

    “本君敢作敢当,你又如何?”

    言息月忽然神色一冷,下一刻便再不收力地一掌将鸣隐击出,穿透了重戟的胸腔。

    鸣隐回手,他不耐地甩了下剑身上的血,“想给我妻报仇罢了。”

    外面尘埃落定,剩下的便是里面那人了。

    沉重的大门缓缓被推开,腐朽的气息纠缠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言息月嫌恶地闭住气,抬眼朝正前方的高座之上看去。

    同从前很多次一样,名杌依旧是坐在那里等他,但是又同从前那很多次不一样的是,今日的名杌暮气沉沉,纵使他强迫自己挺直身子坐在那,也改变不了他即将油尽灯枯的事实。

    言息月的目光从他斑白的头发,垂垂老矣的面容,以及皮肤上那些蛛网状的血疤上一一掠过,最后视线停驻在了倒在地上的一具尸体身上。

    那人服饰奇怪,身上只有一道伤口,是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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