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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知蕊清了清嗓子,想将自己唐突的尴尬掩饰过去。顿了下,没忍住道:“姑娘和相爷对彼此的心意都心照不宣了,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出事,也没什么不妥吧。” 时锦重重道:“那可真是太不妥当了!” 知蕊:“怎么个不妥当法?” “……”时锦倏地一下面红耳赤,半天,憋出一句,“我还没做好准备。” 知蕊:“……” 知蕊想到过去那些时日时锦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总结道:“所以姑娘过往的豪言壮语都是唬人的?” 时锦:“……” 是这么说也没错。毕竟她知道,那个时候顾云深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可是把事实说出来就很伤人了。 时锦红着脸,气急败坏道:“……梳发!” 知蕊牵唇笑了笑,没再故意调侃她。 日子波澜不惊地走着。 没过两日,听说武安侯夫人染疾,郑姑娘一片孝心,亲自去安国寺礼佛,为母亲求平安。 时锦并不信这明面上糊弄人的鬼话。 她约莫能猜到真实的缘由是什么,可也只是一笑而过。 郑雁书对她从来都构不成威胁,如今更不会。 她如今发愁的只有顾云深。 顾云深依旧忙得脚不沾地。 原先好歹还能准时回府用晚膳,如今回来时夜都深了。这还不止,连着好几晚,时锦都看到书房的灯到深夜还亮着。 如此几晚下去,时锦提前吩咐后厨煨上汤,等到顾云深回来,就让知蕊推她去书房送去。 见她深夜前来,顾云深愣了下,才笑问:“夜里天凉,阿沅怎么过来了?” 时锦举了举手中的东西,笑盈盈道:“给相爷送汤啊。” 知蕊将她推到顾云深旁边便退下了。 顾云深的书案上堆了成山的卷宗。时锦端着汤扫视一圈,也没找到一块可以放汤盅的空闲之地。 她一脸惊讶:“近来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大事啊,怎么感觉你比以前还忙?” 顾云深笑道:“有桩旧案,当时其中一个重要嫌犯逃了。如今禁卫军查到京畿有他出没的痕迹,我便在处理这桩事。” 时锦没有多问,只是适时将汤盅放在了顾云深堪堪腾出的一小方空处。 她献宝似的,“快尝尝!这汤在炉上一直煨着,还热乎着呢。” 顾云深轻轻应了声,接过她递来的汤匙,慢吞吞地喝着。 时锦托着腮,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顾云深专心喝汤,似乎没察觉到。等用了小半碗,忽然抬头,正好对上时锦一眨不眨的双眼。 后者被当场抓包,没有分毫躲闪,反而理直气壮地问:“你看我做什么?快喝汤,不然一会儿要凉了。” 顾云深好笑道:“不是阿沅一直在看着我吗?” 时锦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我看我夫君,有什么不妥吗?” 顾云深怔了片刻,随即莞尔:“没有不妥。” 顿了下,又温声道,“阿沅随意看。” 他说随意看,时锦更加肆无忌惮,上上下下打量完全,颇有些感慨地叹了声。 顾云深正好喝完,抬眼问:“怎么?” 时锦啧啧称叹,故意逗他:“不愧是仪容出众的相爷,平日里光风霁月也就罢了,连喝汤都举止文雅,真是赏心悦目。” 顾云深虚心请教:“敢问取悦到阿沅了吗?” 他这样认真一问,伴着莹莹烛火,无端让周遭生出了些许缱绻气息。如此笑着看来,顿时让时锦心如鹿撞。 时锦此时对知蕊的评价深以为然。 她果然只能做语言上的巨人,察觉到不对劲,赶在气氛超出可控范围前,眼明手快地收好汤盅,一本正经道:“我要回了。” 刚说完话,因着她取汤盅的动作大,不小心碰倒了其中一摞卷宗。 正要弯腰去捡,顾云深笑着起身:“我来捡。” 时锦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落在地上的卷宗厚厚一摞,七零八碎地混杂在一起。 顾云深全部都捡起来放到桌上,又要重新分拣房好。 时锦心虚,将汤盅搁在了一旁,也跟着去分:“我帮你一起。” 顾云深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到她满脸的心虚和躲闪。 他深知她的性子,嘴上不饶人,可最怕给人添麻烦。若是今夜拒绝了她,恐怕改日就不亲自来送汤了。 他在心里权衡一二,不假思索地选了对他更有利的方式。 顾云深笑着道了声“好”,自己边分拣,边告诉时锦要怎么整理。 时锦本来就聪慧,又深知顾云深做事的习惯,得他指点一二,当即就明白了。 难得的静谧时间。 两人默契地整理着卷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反而另有一番温情。 等到终于整理完,时锦放松地打了个哈欠,含糊道:“那我回屋了,你也早点歇息。” 话音刚落,余光瞥见被落在地上的一张纸,她弯腰捡起来,正要交给顾云深,待看到纸上的图样时,顿时愣住了。 原本的睡意瞬间不翼而飞。 时锦仔细辨认了好几遍,才指着纸边缘的一方图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相爷,这是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