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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她和徐晤的那些亲昵岂不是……

    霜儿忽觉身上冷汗涔涔,双手都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她蓦地避开梅儿的视线,嘴唇哆嗦身体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梅儿见状,依然冷眼。

    她以前也许蠢过,但后来日日跟在公主身边,见公主的各种态度,便渐渐明白了很多事。

    这霜儿还以为贬低朝颜来夸她她就能开心吗?夸她能干、不瘦弱?

    是,她是身材结实,腰都没有,什么粗重的活都能干得来。可她也不过是个双十年纪的未出阁少女,她也羡慕别人的纤细窈窕。

    霜儿眼中对她的轻蔑稍加注意就能看出。一边嘴里夸她能干,一边心里全是优越感。

    她受够了。

    梅儿不想再多看霜儿一眼,收回视线,望向前方,随即一愣。

    她愣着站了起来,“公主。”

    朝颜提着灯笼在前,一身青布衫裙的萧宝菱随后从拱门里走了进来。

    霜儿还坐在石阶上,脑中的混乱还在,这时下意识抬眼,惊得人都傻了。

    霜儿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就见萧宝菱已缓步走到了自己跟前,低头看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才发现,你这么喜欢挑拨啊。”

    霜儿瞪大眼睛,抱着膝盖哆嗦,“公、公主……”

    萧宝菱微笑,“既然如此,你今后就不用待在偏殿了,去膳房吧,挑水拨灰,想来更适合。”

    ……

    沐浴间。

    萧宝菱脱下衣服踏进浴池,泡进温热的水里,只觉几日来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朝颜取过盛满浅粉色蔷薇花瓣的竹篮,将花瓣轻轻洒在水面上。

    萧宝菱视线掠过花瓣,往前,落在了正拿着空水桶、将屏风拉上的梅儿身上。

    “梅儿。”她忽然出声道。

    “公主还有何事?”梅儿立即看来。

    “没事。”萧宝菱浅浅地笑了笑,“这几日你辛苦了,下去后早点休息吧。”

    “嗯?”梅儿看着这一室水汽,有些迟疑。

    “梅jiejie放心,这儿有我呢。”朝颜将竹篮挂在木架子上,冲梅儿笑道。

    梅儿离开后,朝颜一边为萧宝菱捏肩背,一边道:“公主,霜儿如此口无遮拦,您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当时,在拱门外,她和公主将两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那霜儿居然败坏公主的名声、说公主和哥哥有一腿,她都要气死了。

    萧宝菱嗯了声,仰靠在浴池边缘上,闭着眼睛养神。

    “您呀,就是太善良了。”朝颜知道她在听,也知道她不讨厌自己这样说话,声音轻轻地继续,“若是换了二公主,她可就惨了。”

    朝颜在后面掬水替萧宝菱洗着头发,看不见后者闻言勾起的嘴角。

    萧宝菱依然轻声应了声嗯。

    不睁眼也知道朝颜这时肯定气鼓鼓地抿紧嘴巴不想再说了。

    她愈发觉得好笑,嘴角弧度更深了一点。

    但这笑意中有几分无奈。

    刚才,梅儿也说她善良。可是,等将来她们见了霜儿的最终下场后,还会觉得她善良吗?

    就算眼下一切静好,霜儿都闲到跑过来编排她了……她也一直没有忘记,霜儿是杀害原主的凶手。

    她既借了原主的身子,无论如何,都会给原主报仇。

    除此之外,她做其他好事。也是为了弥补原主曾经或许有过的过错。

    穿来已有大半年,她如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原主的记忆了。所以不确定原主过去有没有像萧宛音一样作过什么孽。

    也不敢去问,一种逃避心理。

    她说过萧宛音早晚会自食其果,可是万一她“自己”也有什么未知的恶果呢……

    所以为了心安,只能尽量积德。

    第55章

    虽然只是去了趟郊区,但往返马车奔波还是累人。

    而且大热天的,还是不出门宅在室内舒服。

    萧宝菱于是在自己殿里躺平了两三天,才休息好。

    然后就到了伏日,六月二十六。

    皇宫有祭祀,也有宴席。

    琼宁宫外设了祭坛,一些官员与僧道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像是等着什么人,不住朝后张望。

    一般来说,他们等的是皇帝。

    可惜,他们的皇帝萧措正在清凉殿和瑶贵妃享受饮冰宴,懒得来干这种枯燥的累活。

    所以,远处穿着黄袍下辇走来的人是皇后。

    大齐的皇后徐氏,比皇帝萧措小一岁,两人少年夫妻,曾经也恩爱无比。近年来,却因为瑶贵妃迷了皇帝的眼睛,她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是这样替皇帝干他不愿意干的活。

    徐氏三十出头的年纪,平常也算养尊处优,面容没有如何衰老。但那副总是冷沉的神情,仍显出了她内心的积郁。

    她身旁跟着的心腹杜嬷嬷,更是一脸苦大仇深。

    趁着还在远处,没有靠近祭坛前的人群,杜嬷嬷用干哑的嗓子低声埋怨,“主子,这么晒的天,您何苦一定要来?这仪式一时半会儿又结束不了,万一您中暑了可如何是好?”

    徐氏面色不变步履未停,嘴唇动的幅度很小,“中暑了你就给我叫太医。他总不会连太医都不让我请。”

    话里的“他”,自然是皇帝。

    杜嬷嬷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自嘲,嘴角往下一撇,“依老奴看,您以后就称病,哪儿也不去。凭什么他们在享乐,您却要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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