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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舞见陆言拙问得慎重其事,心中莫名忐忑,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我……我确……确定……” 仿佛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心,燕舞咬牙切齿地回道。 陆言拙淡然一笑,不再看她,冲一旁的刘捕头挥了挥手,道:“她说谎!带走,好好审一下。” 燕舞闻言,顿时吓得跪了下去,嘴里连声喊冤:“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我没有说谎……” 陆言拙轻轻“哦”了一声,抬头,冷冷扫了燕舞一眼,问道:“蔡夫人于戌时,就因失血过多而死。请问你是如何在亥时看到她安然入睡的?” 燕舞骇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此掉入陆言拙随手挖的陷阱中。 此时,在一旁沉默不言的蔡暻突然出声问道:“请问大人,你又如何断定,内子死于戌时呢?” 陆言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冷冷清清波澜不惊,说话的语气却气死人不偿命:“说了,你也听不懂。” 第187章 有钱了不起啊! 德清县的捕头自然没有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那么彪悍和凶残,当然也有可能江南水乡的人性格都比较温柔,亦或者刘捕头是看在蔡举人的面子上,审问起来不敢太过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苏木旁听了一会刘捕头的审讯,燕舞只要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得前后矛盾,她就嘤嘤地哭,而刘捕头不但没有大声呵斥她,还给她递了块手帕,耐着性子循循善诱,等她自圆其说。 这特么要问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苏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陆言拙既然答应周县令过来查看这起案件,自然不会半途而废。这案子要是审不下来,他们两个就要在德清县多耽搁几天。 想到这,苏木没有犹豫,笑嘻嘻地对着刘捕头,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刘捕头,我来问吧。你去排查下昨晚进出蔡家的人员信息。” 刘捕头见苏木年纪轻轻,说话却如此强势,虽然有点不爽,但也知道对方是朝廷正五品大员身边的人,自己绝对惹不起。 把耳房让给苏木,刘捕头回头看了眼屋内的“嘤嘤怪”燕舞,寻思这样也好,蔡暻暗中拜托自己对燕舞要多加照顾,自己本来就觉得难做,现在好了,一推三四五六七,不用管了。 苏木的审讯技巧习自警察学校,再加上她的父兄皆是锦衣卫,自己更是从小在北镇抚司长大的,见惯了穷凶极恶阴险狡诈之徒,现在只是对付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弱女子,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苏木没用什么狠招,就乖乖让燕舞说出了昨晚的实情。 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 昨晚,燕舞旷工,没有留在蔡夫人身边,好好服侍。 吃过晚饭,她听从蔡举人的意思,去了前院书房,配合主人,修炼了一下《玉女心经》。 据说,蔡举人对她很是满意,赏她在书房留宿一晚,更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若是有孕,直接升级做姨娘。 所以,一夜昏天黑地,她早上才匆匆回到蔡夫人寝室。结果,一进门,就发现蔡夫人浑身是血,触目惊心地躺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早已没了气息。 “若燕舞说的都是真的,那蔡暻和她可就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据了。” 拿到口供后,苏木就让刘捕头将燕舞暂时收押,自己则跑去跟陆言拙汇报。陆言拙命人封锁了案发现场,因地上散落着很多东西,正让人一点点捡起来。 此时,他手中拿着一颗珍珠,看了半晌,忽然说道:“蔡夫人肯定是被人谋杀的,且这个凶手是个女子。” 苏木诧然。 光凭一颗珍珠就能确定凶手是女子? 接过陆言拙手中的珠子,苏木对着光线细看。珍珠呈乳白色,小指头大小,不算浑圆,中间有一个洞,应该不是镶嵌在发簪上,而是…… 项链或者手链? “我让他们把散落在地上的所有东西都捡了起来,共有戒指三枚,发簪五枝,手镯两个,散落的珍珠几十颗,玛瑙珠子几十颗,绿松石珠子十几颗。 珠宝散落一地,说明屋内发生过打斗。可蔡夫人的致命伤在后脑勺,除此之外,身上没有任何的防卫性伤口。” “你怀疑是熟人犯案?” 只有熟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绕到蔡夫人身后,发动突然袭击。既然是偷袭,一击毙命,那自然没有防卫性伤口了。 陆言拙点点头,接着说道:“据蔡家其他下人所言,昨晚酉时三刻就没有人进出蔡家了。晚上守夜的人也没有听到犬吠声或其他异常声响,一晚上都很平静。如果是外面的人翻墙进来作案……除非,对方是身手矫健的江洋大盗。只是,若是江洋大盗所为,岂会看得上这些不值钱的首饰,还遗落这么多呢?” 陆言拙指着苏木手中的珍珠,道:“你也发现了,这颗珍珠中间有个洞,肯定不是镶嵌在发簪上的,它本身应该是条项链或者手链。 想必是凶手用钝器偷偷打死蔡夫人后,身上的项链或手链不小心断了,珍珠散落了一地。当时天色已晚,她害怕惊动蔡夫人身边的丫鬟,所以不敢在屋内久留。 情急之下,又来不及将所有散落在地上的珍珠捡起来。若是不幸遗落一颗,白天被人看见,就很显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