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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如玻璃破碎的声音,灵力被打碎散落,白镜净的灵魂就宛如那一只展翅惊艳的蝴蝶破茧而出,以摆脱重力一样的速度腾空飞起,直袭尤长生的魂体。 白镜净的魂体看起来与她的rou躯并无二异,只是看起来还要再小一些,身上还穿着看不清楚颜色的襦裙,头上的发簪乱撞但是听不到声音。 一个是顶天立地的黑色混沌的魂体,纯净透明的瘦小灵魂就像是蚂蚁与大象的差距,但是白镜净眼中所带着的坚毅是齐虹山千百年来的磐石都无法比拟的。 在漆黑的背景之下就像是一直飞蛾,朝尤长生的魂体义无反顾地飞去。 白镜净手腕翻转,鬼力迅速在手心凝结出来一柄剑,狠狠地朝尤长生的胸口刺了过去。 “锵————” 明明是摸不着的魂体,却在与剑向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金属的声音,剑无法前进一步。 尤长生一声冷哼,他刚要伸手将白镜净从自己的面前打下,却见白镜净从身体中渗出来一些白色的光点,竟然溶解一般将剑刺入了魂体几寸,尽管只伤到了皮rou,但是足够让尤长生震惊。 这是……功德? 一只鬼,身上竟然有着这么多的功德?这就像是海水中燃烧着火,火球中包裹着水一样令人不敢相信,但是就这样出现在白镜净的身上。 尤长生此刻已经不允许他做任何的犹豫,时间快到了,就算不从白镜净的手中获得天道的气息他也有方法摧毁这一切,他从来都是两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果断地将那一抹与白镜净所接触争夺的意识切断,尤长生双手掐诀,一边将灵力与魂力往白镜净的那一处创口去,另一边全力对天上的灵力进行提纯,加快循环以及气息的紊乱。 白镜净手下仿佛在用树枝破铁,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灵魂中尽管没有了刚才的疼痛,但是灼烧感却已经开始冒了出来。 她现在并非是将死之人,灵魂脱体已经是金蝉脱壳一般的无奈之举,如果拖得时间久了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去身体了。 但是只有魂体才有机会对抗魂体,白镜净的rou躯太过脆弱,此时抛弃并非是一项破釜沉舟。 白镜净眼角发热,她能够感受到剑在往外被推,包括周身的尤长生的气息已经开始排异,一切都往不好的状态发展。 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白镜净深吸一口气——尽管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呼吸——直接从灵魂的深处调取的并非是鬼力,也并非全部是魂力,是饱含着自己最珍惜,这一年多以来一点一点积攒的功德。 尤长生一直都想错了,系统绝非白镜净与天道联系最为紧密的东西,而功德才是真正连接了白镜净与系统与天道的存在! 那是与天道同源共生,是存在于世间的实体又是虚体的数据,那,才是世界真正的本源! 莹白色的光点从白镜净的灵魂深处欢呼雀跃地飞起,顺着鬼力的推动,在经脉中流动。 “啊——————” 白镜净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叫,那是她这么久以来发出的最强力的声音,剑瞬间整个没入尤长生的魂体中,甚至包括白镜净的小臂。 不够,还不够!这距离尤长生真正的核心心脏还差一段距离! 尤长生怒吼,剧痛让他不得不注意到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白镜净,他不得不先停下手中的法决,伸手朝白镜净抓来。 巨大的手掌从手腕到指尖与白镜净几乎等高,带着难以比拟的力量,风吹动白镜净的裙角。 白镜净已经将近油尽灯枯,但是调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依旧将所有的功德聚集在了一起,从心脏的地方凝结成为一个球,在里面静静地旋转。 那双手紧紧地攥住了白镜净,带着怒气强硬地要将这只虫子从自己的身上扫下。 白镜净的所有内脏都挤压到一起,几乎要被捏爆的窒息,但是她的手依旧紧紧地攥着那一柄剑,不管魂体甚至都开始扭曲。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最顶要突破喉咙,感性的人已经泪流满面的时候。 就在白镜净的手指快要滑落,她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的时候。 就在顾染尘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体,七窍因为天道的压制开始溢出身体中并不存在的血液,打算拼尽魂飞魄散冲上去自爆而亡的时候。 从白镜净的胸口,悄然升起一朵白色的光球。 白镜净从喉咙中发出艰难的痛呼,她魂体的眼角滑落泪水,仍没有从开手。 尤长生有些着急,他一面还在进行自己的原计划,已经没有什么经历来对付白镜净。 这个女孩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一切都有些脱轨,超出了他的预期。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一个被天道所恰巧垂青的一个鬼魂,不过是被天道所放出来想要挣扎一下的鬼,怎么可能会抵抗的了自己的威压,怎么会抵挡自己的力量?! 尤长生就算到了现在,依旧只是以为白镜净只是被预知到危险了的天道从诅咒的地方释放了出来的鬼。 天道是不能够干扰世界的规则的,不然就是违背天道本身。 但是他从未真正地参透自己的这个对手。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那一点功德,就这样从白镜净的胸口绽放,带着所有敬仰她,畏惧她,尊重她,信任她的人们所带来的的信仰魂力一同爆炸,那是来自于世界最纯粹的善,也是最本源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