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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左临说,祝愿乔言希找到一个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 茫然过后,乔言希的眼里盛满了星光,有喜悦溢了出来。 她的声线微微带着颤,乔言希说,“你许愿为什么不说你自己。” “你不也没有说你自己吗?”左临一脸认真地反问了一句。 乔言希眼里含着泪地笑着,她在极力隐退眸子里的泪流,因为乔言希是个只剩下两个多月生命的人,她没牵挂。 或许说,她唯一的牵挂是左临吧,毕竟是左临让她在这最后三个月尝过早就在岁月蹉跎中忘记了的美好的滋味。 但是乔言希并没有说这件事,今夜是个高兴的夜晚,不宜说这些悲伤的事。 “因为对我而言,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乔言希说的是真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左临回了一声,“我也一样。” 他极轻极淡地笑了一声,笑意淡而刻骨,令人心头悱恻联翩。 乔言希望着他优雅迷人的侧脸,眼神怔了许久许久,一句话到了嘴边,可却未开口。 她听错了吗?左临说,他也一样。 海城的早晨清凉安静,这座小城市三面环海,当微凉的风缓缓渡来,送来一波又一波海浪声。 乔言希和左临用过早餐,左临骑着自行车载着乔言希去山间民宿,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的心里捎带着些期许。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不急不密,天边的云层雪白而软,被这柔弱的风轻轻一吹,便往旁边移了好几个指尖距。 “左临,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好梦,以至于乔言希在梦中潜意识一直提醒自己不许忘记。 幸好这一番醒来,乔言希记得一些零星的碎片记忆,她马上和左临分享。 清风浸入左临清冽的声线中,他磁性的声音更添蛊惑。 “什么梦?”左临在开口之前,情绪似乎被乔言希感染,提起了几分好奇心。 乔言希的视线落在面前干净而宽敞的道路上,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我梦见我们一起去山上的寺庙祈福,寺庙的僧人告诉我们,他们庙里有一口灵井,只要喝了井里的水就会变得幸福幸运。” “我就到那井边去打水,准备喝一口井水,结果不知道怎么往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井里。” “那口井就像是电视剧里的一样,用绳子绑了一个木桶扔进了井里,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轱辘上。你为了救我,就一直在那里转轱辘。” “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终于把我拉上来了,我就坐在那个木桶里,然后笑着告诉你,我从井里抱了一尾大鱼上来。” 左临很安静地听着乔言希稀奇古怪的梦,听完后他轻柔笑了一声,声音虽轻却是极致的愉悦。 “你是想喝鱼汤了吗?”左临问。 乔言希原本没往这方面想,经左临提醒,她眼神一亮,“难道这个梦是在暗示我该喝鱼汤了吗?” “今天中午我们吃鱼,蒸炸炖煮。”左临认真地回。 但乔言希以为他在开玩笑,她没心没肺地笑道,“好呀。” 乔言希的视线重新落在左临的后脑勺上,他的发丝柔软蓬松,头型漂亮迷人,是很耐看的那一种。 第一次有人很耐心地听她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还很认真地给予了回应。 这是乔言希在游丞身上从未体验过的感受,原来这么让人愉悦,像是疏松了筋骨。 左临骑自行车载着乔言希来到山间民宿,两人的脸上俱带着笑容,可一走进大堂,气氛低迷。 陈小山压着眉,脸上的神情黑沉沉的,像是要沁出墨汁来一样,看人的眼神也像是讨债。 他抬头看了一眼左临和乔言希,声线冷冷的,像是亮刃的剑锋,“你带她去拿一套工作服吧,把房间打扫一下,核对一下超市刚送来的那些蔬菜。” 说完话,陈小山又低下头去,在平板上点了两下。 乔言希看见陈小山身上那件纯黑,黑的高感的衣服上破了好几个洞,破洞布局一点都不规则,就像是被火星子烧的。 “今天谁惹你了?”左临也同样注意到陈小山衣服上的破洞,他主动问了一句。 如果换作遇见乔言希之前的他,他肯定不会主动问,除非陈小山主动诉苦。 啪哒一声,陈小山的神情看着更加不爽,他直接把手中的平板拍在桌面上。 “还不是203那个客人给害得。”陈小山平常就住在民宿里,他衣食住行在民宿里解决。 洗完后的衣服自然也是在民宿里晾干,正巧这次陈小山将自己囤了一周的衣服一次性洗完了,昨天又是周末,他没多想就晾在了院子里。 山间民宿原本周末不接待顾客的,昨天那位客人来的时间很晚,又开了好几倍的价格,陈小山就破例答应了。 结果这一答应就出了大事,203那位客人看着俊俏干净,大半夜的发疯非要在院子里放烟花。 放的还是四尺玉,他放了十几分钟的烟花,那些烟花的火星子正好落了下来,把他的衣服全给烧坏了。 就没给他留一件完整的衣服,他又不愿意穿刚换下来沾染了汗渍的衣服,只能穿破洞的衣服出来见人。 陈小山说话的语速很快,听得出来,他心中确实是积压了怨气,说话跟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把这件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