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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见时也的名字, 左临的眉头一紧,眉宇之间那份忧郁似乎被锁在其中,随后他字眼沉重,如同浸饱了水的海绵一般嗯了一声。 树荫底下清凉,挡住了大片热烈的阳光,乔言希近距离看的并非十足清楚,可有八九成把握了。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他从小认识。”还没等到乔言希继续深入挖掘,左临主动交代了。 乔言希猜到他们之间或许会有交集,但并未想到他们之间的渊源这么深,从小就认识的人,无非两种结果,要么亲如兄弟姐妹,要么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可乔言希觉得他和时也的关系不完全像是后一种可能。 “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乔言希有些许好奇,但这样的好奇也会根据左临的态度适可而止。 如果左临愿意说,乔言希会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如果左临不愿意多言,乔言希也不会深挖,给人造成二次伤害。 左临停下脚步,他们身处阴凉处,他漆黑的眼底一片阴翳,在这片阴影中连他们影子的轮廓都模糊不清。 他似乎是在停足思考,他浓密的眼睫毛缓缓滑降,半遮住了那双狭长漂亮此时却无神无力的眼睛。 乔言希连忙补充,她问这个较为隐私的问题,无意冒犯,“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了。前面有个池塘,听说里面养了很多锦鲤,我们……” 左临偏头,他五官贵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他的目光永远是睿智的不带攻击性,只是带着清淡的疏离感,与时也那双看人是永远具有侵-略性和杀-伤力的眼睛不同。 当那双眼睛的目光定格,视线凝聚在乔言希身上时,乔言希突然忘记后面未接上的话,也忘了动作,忘了眨眼。 她只是安静地回望过去,似乎用注视的目光给予左临力量。 “一年前发生了件大事,因为那件事我们反目成仇了。”话音吞灭,左临的喉结敏动了一下。 他的嗓音也压的沉,压的低,乔言希听他这样说话,似乎与他感同身受,仿佛那件未知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乔言希毫无意识地伸手,柔嫩的小手掌温暖地包裹住了左临左手的小拇指。 左临的手温凉如玉,乔言希裹住他的手指,她看见左临的瞳孔一点点睁大,那眼中嚣张的暗色似乎在被极力涌进去的光线瓦解碎。 左临的神情不像之前一样遍布愁云,见了一丝光,像是拨开乌云见明日。 “那一次……”他和时也的过节已经尘封在一年前的时间节点上,这件事他没对任何人提起,默默地压在心底三百六十五天。 这回左临竟然生出了分享欲,他想将委屈的那件事情告诉乔言希,求的不是安慰,而是可信的陪伴。 左临的语速缓慢,乔言希的眼神安静,她在等左临将那件事情和盘托出。 就在这时,身后一条如同幽深不见底的井的小径,传出了一道炙亮的嗓音,那嗓线磁性有质,只是声音传到耳中,似乎要烫穿人的耳膜。 “你们在聊什么?加我一个吧。”是时也的声音,他不知道在那条小路里站了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乔言希和左临之间的对话,但他的突然出现确实像是利剑出鞘,削铁如泥地斩断了左临余下的话语。 前两天夜里风大,风吹得林子里柔弱的树东倒西歪,还有些更为脆弱的树枝被折断,拖泥带水地挡在了路中央。 有浓密层层叠叠的叶片遮掩住了时也的身貌,乔言希被时也的话分散了注意,她寻声看过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自远而近。 走到近处,旁边树上的树枝被折断,但又没有完全断,拖拖拉拉的往下垂着。 时也抬手,那双手漂亮的更像是线条流畅的锋刃,干净漂亮,闪着寒芒,他将拦路的树叶往旁边一掀,那张隽秀的脸便露了出来。 “如果聊的事情和我有关,就更要加上我了。”时也从树枝后走了出来,他那双眼睛漂亮的狭长眸子微微一眯,显得睿智的目光带着不动声息的胁-迫。 “我很不喜欢别人当着我的面,聊和我有关的事情。”时也的嗓音和他这个人气质一致。 乔言希和左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眉梢眼角的笑意在一层层加深,如同是捕猎的陷阱在一点点牢固。 “我也很讨厌别人背着我,聊和我有关的事。”时也似乎是个矛盾体,在他的眼中和他的世界里,所有的原则是随心所欲的。 他已经从林间小道走了出来,一脚踏进了宽敞的大道之中,走到了乔言希和左临面前。 他那双眼光犀利的眸子正紧紧地噙着左临和乔言希,前一秒还在谈笑的他,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同抽鞘的刀,刀刀见-血。 他脸上盘旋着沉郁之色,双眼中的笑眨眼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笑意尸骨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色。 “所以,刚才你们在聊什么?”时也的目光在乔言希身上短暂停留,便瞬移到左临身上,那样的目光如同高温的阳光,似乎要灼掉人一层皮。 “没什么。”知道了他们之间有渊源,乔言希代替左临回答,更何况刚才左临可是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到时也。 时也这个人阴晴不定,他可以上一秒笑嘻嘻的,下一秒面目狠厉,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目光带着威逼,眼神闪着锐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