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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文部清水轻声叫他,防止文部修平在走廊上站得太久,被夜风吹感冒。

    在众人眼中,文部清水现在地位尴尬。

    她是有术式但咒力薄弱的女性,又曾经属于家主阵营保管过文部修平的咒枷钥匙,而今少主和家主撕破脸皮,她母亲在禅院家的待遇只看文部修平的态度,文部清水两面为难。

    所以现在她对文部修平的关心,也被视为拙劣的讨好,被议论纷纷。

    “不要在意他们。”文部修平注意到了背地里嚼舌头的仆役们。

    “我明白。”文部清水微笑。她是在那群人里长起来的,这些可恨又可悲的人早就无法伤她分毫。

    小时候,文部清水刚刚因为术式被接回文部家,没少有人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地同情“可惜没有足够的咒力呢”“你母亲孤单一个还让你回来,你不能当咒术师真是太可怜了”。

    再大一点,她努力读书,考上了数一数二的大学,还是被嘲笑“找个人嫁了不好吗”“读那么多书不像个女人”。

    毕业后,她在表世界找了工资丰厚的工作,又被议论“和非术师混在一起”“对家族毫无贡献”。

    现在,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忍受苦难的人很多已经半途妥协,成了小时候的他们最讨厌的样子,只有她还倔强地站在自己的这一方。

    “世家积弊。”文部修平阴沉着脸色。

    “所以少主现在还不能直接逼家主退位。”文部清水叹气。

    “那些长老现在支持我,只是因为我和禅院家产生了冲突,他们可以借机将文部家与禅院分割开。”文部修平摸着下巴,“以及我提出的论点符合他们的利益。”

    “但是,如果一旦我在和禅院家的对抗中落到下风,或者我决心掌权,动摇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帮家主把我按下去。”

    “所以我现在最大的靠山还是王权者啊。”文部修平叹气。

    文部清水注意到少年疲惫的神情,有些心疼。

    “少主现在已经可以回学校了,剩下的事情我可以帮忙处理。”

    “不用不用,”文部修平摆手,“要是你动手,指不定被风言风语传成什么样。”

    “我只是有点感叹。”来到无人处,文部修平一撩衣摆,就地而坐。

    “我只是为了些私人目的回了文部家,为了目的当了继承人,但当了继承人就惹上禅院,惹了禅院就联系王权者交易,和王权者交易就被上层注意,被上层注意就想在咒术界争权……”

    “就像买了个花瓶,为了配套就换了桌布、为了桌布换了家具、为了家具换了装修、最后直接换了整座房子一样。”文部清水笑了。

    “好比喻。”文部修平打了个响指。

    但我和黄金之王交易的内容可是重整咒术界啊……这是为了配套那个花瓶,所以承包了整条街的重建工作……文部修平吐槽自己。

    说曹cao曹cao到,文部修平刚想起黄金之王,来自御柱塔的消息就发到了他的终端上。

    “理和【非时院】在回收各处用于辟邪的咒物时,发现许多处咒物和记录对不上?”文部修平蓦然站起。

    看来今晚又无法休息了……文部修平匆匆把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文部清水,开始购买前往镇目町的车票。

    ……

    与此同时,前额横贯着一条缝合线的人走进了他合作者的据点。

    “晚上好,绿之王阁下,灰之王阁下。”

    “我已经不是什么灰之王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颓废中年男人探出头来,“叫我磐舟天鸡就好。”

    脑前缝合的人笑笑,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绿王阁下,最近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感谢您之前的帮助,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特制轮椅上身穿束缚衣的绿发少年从屏幕里抬起头来,一板一眼地回答。

    “是吗?”来访者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我不得不告知两位一个坏消息了。”他找地方随意坐下,“我们在京都的行动引起了黄金之王的注意,【非时院】联合咒术界开始排查咒物保存情况。”

    “被我们调换的其他咒物还好说,但是特级咒物【狱门疆】失踪一定会引起黄金之王的注意。”

    “……”绿之王比水流沉默一下,“黄金之王会是我们取得德累斯顿石板的最大阻碍。”

    “但为了长久的计划,我们必须将【狱门疆】交出去,伪装成从未离开过的样子。”

    暂居在这具临时人类躯壳里的羂索,有着自己的主意:

    绿之王比水流的理想在他看来过于天真幼稚了,但为了利用绿、灰两位王权者的力量,他不得不做出和他们志同道合的样子。

    【狱门疆】是他必须要到手的东西。为此,他必须先说服希望用【狱门疆】对付黄金之王的绿之王将其归还原处,再通过他在御柱塔内的卧底,将【狱门疆】偷梁换柱,归为他自己的私藏。

    “黄金之王精神矍铄,距他离世不知要再等多久。”羂索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咒术界有一人可以成为【狱门疆】的下位替代品。”

    “虽然他目前在为黄金之王处理咒术界相关的工作。”

    “但他的父亲同样是在迦具都陨坑事件中丧生。”

    “那他就是我们的同胞了。”比水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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