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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来辨认辨认看,哪一箱子里是朕的左卫,哪一箱子里头有朕的右卫,或者说,三个箱子里都有?”

    的确是,都混淆一块了,说不定哪个箱子里头都有三人的。

    堂中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冲出去呕吐,长翎强打精神掩着口鼻抬起头,旁边的赵月娴始终保持着缄默,眼睛也压根不去乱瞟,只是不时地目光飙向赵长翎,抓皱了衣物,有些紧张的样子。

    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和赵月娴主仆二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没有人证,但只要赵月娴站出来将当时的事情如实讲述,找个稳婆来检查她的身子,就会真相大白了。

    调戏罪不至死,但侵.犯别国妃嫔,东昭皇不按死罪论,恐怕说不过去。

    虽然东昭皇来到万顺也肆意妄为,舞姬舞跳得不好看可以赐铜.阳,但那是因为的确歌舞没喊停,她们擅自停下,至于论罪的话按东昭的罪去论似乎不妥,但勉强也能说过去。而手下侮辱皇帝妃子的事就不行了,不好真的遮蔽包庇的。

    只是,名节乃大事,让赵月娴把这事说出去,始终对她影响颇大,赵长翎虽然讨厌她,却也不能真的毁了一个女子。

    而且...她彪了疯六一眼,而且他也不会愿意心爱的人牺牲名节保护自己吧。

    “东昭皇打算要怎么处置我,说便是了,不必转弯抹角。”闵天澈大概独自支撑的时间久了,两腿开始摇晃,突然朝赵长翎的方向伸出手。

    长翎愣了愣,立马把手递过去,扶稳了他。

    东昭帝笑了笑,望了望万顺帝,道:“不打算怎么样。得亏啊,你有一个好父皇,那三人在军中屡次犯错,朕也早想动手了,只是那几人背靠的家族,朕不好亲自动手。”

    “事情,就这么过了吧。”

    万顺帝掐了掐藏进袖里的舆图,终于松下了一颗心。

    只有闵天澈清楚得很,其实不必东昭帝动手,相反,他不动手,反倒会让东昭那几大家族对他的仇恨愈盛,他乐得旁观。

    不过,疯子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

    出了殿门,闵天澈坐回了自己的轮椅,他让赵长翎到拐角处等他。

    赵长翎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边,没能摸到那串珠子,便停下来,“哦”了“哦”,十分听话地快步走前拐角边,等他回来。

    赵月娴等殿内那三个大箱子被抬走后,就由宫人护送着回去,出了殿门便碰到在门外等她的闵天澈,她愣了愣后停下。

    “本宫刚才翻遍了,也没能从那三个箱子找到,想来问问贵嫔娘娘,可有看见那串琉璃珠子?”

    赵月娴顿了顿,按在怀里的手紧了紧,微微发颤。

    她连清白都失去了,好不容易拿到这些珠子,皇上说过的,他的珠子在谁手上,就会尽量满足谁的愿望,什么都可以。

    “六殿下...”她唇瓣苍白,咽了咽沫,“珠子...珠子...”

    犹豫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殿下,珠子都断掉,弄脏了,殿下若是不嫌,妾洗干净串好了再给您送去可好?”

    说完,她竭力抬头,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闵天澈想起了楚贵妃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连一个目光都不肯给他,冷淡无情地起座走掉的情景。

    他认了,他这人的确很糟糕。

    “行吧。”他淡淡地应了声,转动轮椅走掉了。

    赵月娴揪紧衣襟的手终于松了下来,脸上早已一点血色都没有,随即大颗大颗的泪坠下。

    出身显赫的侯府,受爹娘宠爱,是嫡长女,姑奶奶又是当朝的太后,就连正牌的侯府嫡女没有也只能湮没在她的光华下,会有人觉得她容易,会吗?赵长翎会这样觉得吗?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一切,都是自己咬着牙努力争取来的。

    连赵长翎,也不能怪她!

    ·

    长翎在拐角的时候就已经看见闵天澈和赵月娴说话了,她并没有在意二人在聊什么,只是印证了自己闵天澈刚才是在维护赵月娴的想法,一时担心自己刚才的鲁莽会惹恼他,解释道:

    “殿下,刚才那种情形...嗯,我只是担心您,所以才会把贵嫔娘娘扯下来,我承认,是我没有过脑子,是我草率了,给殿下您道歉,希望您原谅。”

    闵天澈停下了轮椅,定定地盯着她看:“你喜欢我,担心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允许你的担心。”

    “谢谢殿下。”长翎松口气,笑开了。

    “可那,跟贵嫔娘娘有什么关系?当时我也不是为了她去杀的人。”

    疯六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转着轮子走了。

    赵长翎愣了愣。

    难道...不是吗?

    ·

    因为知道赵贵嫔被那几个已被杀害的东昭亲卫调.戏,皇上碍于周太后的面子,夜里只能去赵贵嫔那,以示安抚。

    况且,楚贵妃已经好久不肯理他了。

    皇上本想坐一会,就寻个由头偷偷地溜,让赵贵嫔替他瞒上一瞒,谁知,就看见贵嫔手腕处挂着的琉璃珠串。

    “这...是澈儿给你的吗?”皇上有些讶异。

    赵月娴本来还笑着替他倒茶水,听他那么一说,脸色就假意微微暗下去,也不说话了。

    就这情形,不必回话,皇上也猜出来了。

    他笑道:“如此,朕今夜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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