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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傩大人。”

    齐耳短发的少年轻声唤道。

    银白的月色映出少年雌雄难辨的清秀面容,他姿态恭敬, 将一根手指呈给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仰头,吞下那根手指。强大的咒力在体内翻涌, 再过不久, 他就可以完全恢复往日的力量。

    男人声音低沉。

    “还剩多少,里梅?”

    被称作里梅的少年答道:“三根。其中两根封印在咒术高专,还有一根封印于食骨之井。”

    “食骨之井。”比起高专, 两面宿傩显然对后者更感兴趣, “你是说枫之村的那口井?”

    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 他就是在枫之村附近遇见了巫女。

    里梅点头:“现在那个村子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一座神社和食骨之井。传说食骨之井是连接地狱的通道, 妖怪的尸体扔进去常常会消失不见, 所以咒术师也将那里设为了封印地。”

    两面宿傩没有说话,不知在想写什么。

    里梅忽然警觉道:“谁?!”

    四周温度骤降,水汽在半空凝聚成成冰刃,飞向藏在树后的少女。

    少女的反应似乎不如往日灵敏, 她堪堪避过急速飞来的冰刃, 额前几缕发丝却被削去, 随风飘落到地上。

    里梅神色紧张, 随时准备再发动术式解决这个偷听的家伙。

    两面宿傩倒是显得很淡定:“是你。”

    他很早就发现了立花笋的存在,换作其他人, 在里梅觉察之前他就已经出手将对方灭口, 但假如是她的话……两面宿傩更好奇立花笋会作何反应。

    每当虎杖悠仁吃下一根手指, 他体内宿傩的意识和力量就会增强一分,一直到二十根手指全部吞下,两面宿傩完全复活,到时候就算虎杖还能靠自己的意志压制两面宿傩,咒术界也不会放过他,毫无疑问,被延期的死缓会立刻执行。

    而作为咒术师的立花笋,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学弟被处以死刑吗?

    已经吃下去的手指不可能再吐出来,任她想破脑袋,尝试所有办法,也无法阻止他复活,占据虎杖悠仁的身体。

    想到这里,两面宿傩的目光愈发兴奋,他人的痛苦不能让他产生一丝怜悯,只能换来他发自心底的愉悦。

    立花笋走到两面宿傩身前。

    她踮脚,一点点倾身靠向两面宿傩。

    里梅见状,以为她在酝酿什么大招。这个咒术师竟敢主动贴近宿傩大人,多半是想用什么玉石俱焚的术式拉两面宿傩一起同归于尽。

    虽然里梅相信宿傩大人不会被轻易伤到,但还是忍不住提醒:

    “宿傩大人,小心!”

    两面宿傩没有回应。

    立花笋停住脚步,在与两面宿傩不到三公分的距离,抬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突然,她说:

    “你偷吃。”

    两面宿傩挑眉。

    半晌,立花笋又道: “好吃吗?也给我尝尝。”

    两面宿傩:?

    少女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风拂过脸颊,传来的不是往日清甜的淡香,而是似有若无的酒气。

    原来如此。

    两面宿傩反应过来为何立花笋如此反常,不禁唇角微勾。他抬手,捏住她下颌,拇指用力摩挲着她唇瓣,强迫她张开嘴。

    “味道怎么样?”

    立花笋醉得迷迷瞪瞪,半梦半醒间,还真以为对方在给她喂什么好吃的,于是含住两面宿傩的手指,柔软的舌头划过指尖,轻轻吮了一下。

    指尖像有电流窜过,随着她的动作,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身体里膨胀开。

    那双鲜血般的红瞳逐渐深邃。

    然而他还没享受多久,少女就呸的一声把他的手指吐出来,嫌弃地撇了撇嘴:“好难吃,一点都不甜。”

    两面宿傩啧了一声,再次捏住她下巴。

    他划破自己的手指,血珠滴在立花笋唇上,晕开一片妖异的殷红。

    “你想要甜的,那这样呢?”

    确实有点甜味了,但不是人类能接受的甜。

    立花笋被血腥味刺激得直犯恶心,赶紧抹掉唇上的血珠,本能地弯下腰呕吐。

    两面宿傩有些不满。

    不懂欣赏的家伙,血液明明很好喝。虽然小鬼是男人,比不上女人的血香甜,但味道也不差。

    立花笋干呕了一会儿,没吐出什么东西,倒是出了一身汗。她醉意更甚,眼前模模糊糊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仿佛隔了一层纱帘,只能隐约看见虎杖那头黑夜中格外醒目的粉发。

    “好热。”

    立花笋扯了扯衣襟,迫切地想要降温,寻找冰凉的东西。

    她先是抱住了离她最近的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一愣,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投怀送抱的巫女,哪怕是最开始对他温柔至极,用灵力为他治疗的巫女都没有。

    看来是因为喝醉的关系。

    有趣。

    两面宿傩单手环住她的腰,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尽管立花笋抱住的是虎杖的身体,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此刻自己正被独属于两面宿傩的气息所笼罩。

    她喃喃道:

    “宿傩……”

    喝醉酒的立花笋比平时更加坦诚,心里怎么想,嘴上直接说出来,就像对硝子他们说喜欢一样。

    她对两面宿傩道:

    “宿傩,我好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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