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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你们的戏份一结束,你们坐到礼堂一边,却不是同一排,前后错开,你拿出作业看了一会儿。 谢飞松坐到你身边,问:“怎么了?” 他向来敏锐,更何况你们做的这样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也是正常。 你却没有倾诉欲望,只是问:“礼堂的洗手间在哪呀?” 谢飞松没有追问, 为你指了路。 你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面孔, 突然清醒许多。 人的感觉是模糊的,如果感觉对了, 事后回想起来, 往往觉得自己直觉神准,感觉错了,却不免在记忆中为自己美化, 于是每个人都觉得,如果一个人喜欢自己,当事人是能感觉到的。 你并非觉得傅和玉喜欢你,只是在某些瞬间,你会觉得你们之间有些东西可能不只是朋友。 可现下看来,也许傅和玉从谢飞松的做法猜到你那一点连自己都没确定的心意,而他选择的应对是疏远。 不过这样也好。 你可能在某一瞬,看着他的面容,想着他的言语,有过真切动心,会不自觉地看着他微笑,可在下一瞬,一切回到现实,又是平平淡淡,所以归结在一起,只是微薄好感。 眼前伤心也是如此。 剥去那些连暧昧都称不上的东西,切实发现“啊,这个人不喜欢我”的瞬间,你是有些伤心的。 可洗了一把脸,那种伤心又慢慢淡化,兴许没多久就能彻底忘却。 你走出洗手间,发现谢飞松在回到礼堂的路上等你。 他一抬头,看见你脸侧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匆匆擦过,剩下几分潮气的脸,不言不语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你。 你的反应有些迟钝,拿在手里,一时不知他要你做什么,懵懂抬头看他。 他看你这样,轻轻叹气,从你手中拿回纸巾,自己上前,把你脸上没有擦到的水珠擦去。 你这才恍然大悟,伸手要去拿纸巾:“谢谢。” 他说:“别动。” 你脑子正是一片空白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又被他这一声镇住,安静地等他把你两边湿发也擦净。 他问:“你不会哭了吧?” 你下意识笑了一下,眼下卧蚕也显了出来,道:“才没有,只是洗把脸冷静了一下。” 谢飞松靠在墙上,往身旁位置拍了拍,道:“过来聊个一块钱的?” 你被他的用语逗笑,心里轻松不少,往墙上靠去。 谢飞松道:“你知道看电影那天,傅和玉跟我说什么吗?” 你问:“能说?” 谢飞松道:“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 傅和玉看他过来,心里也是有数的。 你点了点耳朵,道:“洗耳恭听。” 谢飞松笑了一下,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 他跟傅和玉关系好,一是因为他们认识得还算早,有些渊源,二是因为他觉得傅和玉这人挺有意思,在他观察过的人里,算是不多见的一种类型。 傅和玉是住在笼子里的人,笼子由细细金属拧成的,每一根笼丝都是他认为自己该守的准则与界线,随着年纪增长,笼丝越来越多,他却泰然处之,愈加安心。 那天晚上,傅和玉不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对他道:“前辈,人和人相处久了,都是会有感情的,请不要再这样做了。” 这话平实,又有真心,反倒比斥责批评来得有用。 谢飞松一听就懂了,傅和玉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他还没迈过他的那道槛,并不想对其他人有感情。 他不能告诉你太多,只能告诉你傅和玉的那句话,最后道:“他最近这样别扭,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可能太好了。” 在谢飞松看来,傅和玉并不是完全不与异性相处的人,他回避你,是因为你动摇了他。 可这话不好对你说,他想安慰你,但也不打算将傅和玉扒个底朝天,让他连这点隐晦的秘密都不能留存。 你不知前情,也不知后事,光听傅和玉这一句话,倒不觉得他对你也有一刻动心,只觉他在委婉表示拒绝。 人和人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相处的是任何其他人,他都有可能产生相同的错觉。 而不要再这样做,自然是他不想再产生相同的错觉。 至于谢飞松那句话,是他对你少见的安慰。 你笑了一声,道:“难得从你嘴里听见我的好话。” 谢飞松问:“是吗?我觉得我经常夸你啊。” 你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可直到最近,你才越来越有被夸的感觉,于是毫不犹豫道:“可能是你以前不够真心吧。” 这回谢飞松不反驳了。 于是轮到你瞥他了。 谢飞松看你还有心思追究这个,问:“不伤心了?” 你点点头,道:“就那一下有点难过吧,毕竟你试探犹豫着想要向前踏一步,别人一看你抬脚,吓得连退十步,谁看了都会有些郁闷。” 这也让你想起曾经和谢飞松探讨过的问题,如果有人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你该怎么做? 你知道自己未必能做的比傅和玉更好,所以你不生气,只是微微难过。 你又道:“而且比起这个,我当时更难过的是我的坏运气和坏雷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