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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50节

    无数血河生灵在金色剑光之下如雪消融,不留半分痕迹。聚血魔旗所化那一团血光,亦被剑光劈为两段,只是聚血魔旗虽跌落品阶,但到底曾为玄阴法宝,根底深厚,尤其通体皆为血河法力祭炼,最能克制飞剑之类的法宝,被一剑劈开,两半血光还在努力聚合,想要重新合作一处。

    而血幽子新的的那件异宝,本是血河千万年精华孕育,先天造化之物,本是栲栳大小的圆球上,却现出一条细细裂缝,终于分开两半,跌落下来,就在血河之上漂浮。那件异宝被斩开来瞧时,却见内中乃是似果壳一般的物事,纹理清晰,被劈的整整齐齐,内里却是中空,也不知其中孕育之物是早已出世,还是压根就无甚东西。

    至于血幽道人,面上似哭似笑,一双血红眼睛浑没了半点神采,先天庚金神剑三尺长的剑身就在他头顶高悬,欲落未落。血幽子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周身皆在剑气照耀之下,rou身被剑光照彻,透出一股金芒。他自家也知先天庚金神剑不伤他性命,定是有郭纯阳授意,欲从其口中套出当年血河宗的种种隐秘。

    转念一想:“血痕师兄早已形神俱灭,血河宗名存实亡,更落在先天血神手中,我守着一个空名有甚用处?不若趁着尚有几分用处,投靠了太玄剑派,好歹也能保住一条性命,至不济只斩杀我rou身,留我残魂去挣轮回,也总比在庚金剑下形神俱灭的好!”想到此处,忙即高声大叫:“莫动手!我愿束手就擒,只求留我一条性命!”

    叶向天哼了一声,若非郭纯阳早有严令,要活捉血幽道人,三年之中,早就将之斩杀,喝道:“你既要束手就擒,便莫要反抗,我请庚金前辈收你!”血幽道人事已至此,哪敢多言,只说:“是!是!”先天庚金神剑三尺剑光一收,依旧化为一位年轻道人,面目俊美,袍袖一展,将血幽子罩定,收去无踪。血幽子果然不敢有丝毫反抗,任凭施为。至于那聚血魔旗与血河异宝,亦被庚金道人收起,这两件宝物虽是玄阴真气所炼,但价值极大,不可交臂失之,只看掌教如何发落。

    凌冲一直观摩两方斗剑,着实获益良多,就在先天庚金神剑那一剑劈落之时,他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神光,如雷电闪,那一剑也似劈在他心头,将一切不解、纠结、疑惑尽数劈作两半!

    丹田玄剑灵光幻境之中,轰然一声,当真如天地重开,执造化之权柄,化育万物。无数道种子剑光之中,一道金光自虚空中霍然演化而出,如擎天之柱,定鼎天地。这道剑光直贯玄剑幻境,如同天柱,定下四维八极十方。这道剑光一出,玄剑灵光幻境登时稳固了三分,凝实了三分。这道天柱剑光之中,又有一道剑光演化而出,作劈斩之状,虽只是一斩一劈,但其中剑光运化之妙,剑气生灭之道,却深邃广博,奥妙无穷,几乎便是方才庚金神剑那一劈的拓版,只是精微之处略有不同。

    两道剑光生出,定鼎乾坤,玄剑幻境发出轰隆巨震,凌冲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未绝,陡然举手前劈!他以手作剑,全无招法,只是简简单单一劈。却有一道粗大剑气长有三丈,首尾成弧,呼啸声中,略过无边血河,将血河河面剖开一条极大裂缝,良久方才复合!

    凌冲长啸之声,如神龙惊天,良久方绝,胸臆抒怀,畅快之极,向叶向天与庚金道人一躬到地,正声道:“今日若非庚金前辈与叶师兄指点,凌冲焉能有此一悟?请受我一拜!”

    庚金道人与叶向天毫不矫情,安安稳稳受了他一拜。叶向天本就有成全之意,毫无藏私。庚金道人却是恰逢其会,凌冲自他一招剑术中领悟了几分精髓,机缘已至,居然剑术大进,万古不变的面上也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凌冲,你果然很好。不枉掌教苦心成全你一场。此间事了,你与向天且随我去见掌教,上复法旨!”也不问叶向天与凌冲意见,伸手一指,遍地金光闪过,三人俱已无踪。

    过得良久,才见狄成与凤兮郡主两个满面戒备之色,闯入这一处血河空间。二人见了无边血河,皆是面色大变,凤兮郡主叫道:“血河!这……”狄成较为老成,还有几分主见,低喝道:“禁声!此处想必乃是血河支脉,遗留在此,事不宜迟,你我速速回返山门,禀告掌教,派人来将此处镇灭,亦是大功一件!”

    凤兮郡主迟疑道:“只是不知凌师叔如今如何了?”狄成冷笑一声,说道:“你我既能寻到此处,那位凌师叔自也能如此,只是如今还未与我等联系,想必凶多吉少,你也不必多想,他若出事,以你我之力,又济得甚事?还是早早脱此险地,再请高手回来寻找,方为妥当!”

    凤兮郡主思索片刻,断然道:“也罢!就依师兄之言!”心下暗道:“凌师叔,非是师侄不肯救你,只是功力低微,全无用处。况且我此行得了铁精之宝,正要回山开炉炼剑,此事却也耽搁不得,只好委屈凌师叔了!”二人不敢喧闹,悄声退了出去,一路寻至铁矿出口,忙即赶回山门报信。

    第210章 二一六 紫气温玉牌

    凌冲只觉面前金光乍闪,再睁眼时,已在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所居太元殿中。大殿之中依旧空空荡荡,并无一个道童伺候。一方玉台之上,太玄当代掌教郭纯阳端然而坐,凌冲忙即跪倒施礼,叶向天亦自躬身。

    郭纯阳笑着伸手虚抬,说道:“罢了罢了,我最不喜这些俗礼,且都起来!”庚金道人说道:“血幽道人已然擒获,回缴掌教法旨。”伸手一指,殿上现出一人,垂头丧气,面现颓然之色,正是血幽道人。

    郭纯阳望着血幽老道,说道:“血幽道友,可还记得郭纯阳否?”血幽老道连忙垂首恭敬,说道:“郭掌教威震天下,血幽岂会不知。”郭纯阳叹道:“二百年前,老道曾随先师来此,亲眼见先师荀真人力战贵派上任掌教血痕道人,双双陨落,如今却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区区两百年时光过去,又是一番气象了。”

    血幽道人腹诽道:“当年你跟在师傅身边,一副怯懦的模样,最后还是师兄弟联手,方才逃得性命。谁知之后居然就开了窍,剑术突飞猛进,坐上太玄掌教的宝座,老道今日落在你手,只要能留的一条性命,捏圆捏扁,总是随你心意便是!”说道:“当年郭掌教便是雄姿英发,有宗师气度,如今执掌大教,自可号令乾坤,独领风sao。”

    郭纯阳哈哈大笑,说道:“慢来慢来,你血幽此言颇有诛心之意。老道可不敢号令天下,且不说无那等本事,便是星帝、血神、绝尘等辈,亦绝不会袖手旁观,还是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守着太玄这点基业度日来的舒服。”

    血幽子一万个不信,太玄剑派如今已是树大招风,尤其门中三位纯阳战力,两件法宝,尚还未知有甚后手,这等实力若是神木岛、玄女宫等小门小户,倒会有些忌惮之意,但似星宿魔宗、清虚道宗等庞然大户,只会更坚其心,早晚会痛下杀手,灭掉太玄。

    郭纯阳早已是骑虎难下,太玄若不掌握先手,必有覆灭之日只是此事也轮不到他来点破。郭纯阳想必早有成算,不然苦费气力,派庚金道人与叶向天三年追杀,将自己生擒而来是为了甚么?不就是瞧中了自家所知的血河宗道诀以及许多魔门隐秘么?如今人为刀俎,他所知越多,价值便也越大,郭纯阳越不会下手杀他,反要好生款待。

    郭纯阳似笑非笑,问道:“血幽道人可知贫道请你来太玄做客,所为何事?”血幽子忍住气,说道:“想必郭掌教非是请我来喝茶的!”郭纯阳笑道:“血河宗一十三道法诀,还请道友誊写下来,还有道友所知魔道各派隐秘,亦请坦然相告,若是血幽道友不吝赐教,还可得享几年清净岁月。”

    血幽子问道:“若是我不从呢?”郭纯阳忽然变了面色,冷冷说道:“自是当场斩杀,形神皆灭!”血幽子眼神一缩,又问:“若是我从了呢?”郭纯阳道:“再与你十载阳寿,而后斩杀真形,废去魔功,留你残魂去堕轮回。”

    血幽子气道:“横竖是死,我偏偏不说,索性要一口骨气!”郭纯阳冷冷喝道:“庚金何在?与本座将此獠斩杀,形神不留!”庚金道人木然应道:“遵法旨!”他乃是法宝灵识,受先天所限,仅听命于太玄掌教一人,任谁也支使不动,得了郭纯阳法旨,立时便要动手。

    血幽子吓得连忙大叫:“慢来!且留我一条性命!我愿遵从郭掌教之命!只求留我一条残魂便是!”他如今身陷囹圄,生死cao于人手,方才不过是待价而沽,谁知郭纯阳全然不管不顾,一副当场动手的模样,若是留下残魂去堕轮回,还算有些念想,几世轮回之后,尚有望重做练气之士,虽则希望渺茫,到底聊胜于无。若是被杀得形神俱灭,那才是最为悲惨之事,连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印记都被磨灭,可就一丝希望也无了。

    郭纯阳回嗔作喜,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道友乃是血河宗硕果仅存之耆宿,还请告知那先天血神究竟藏身何处,贫道对其甚是想念,早有探望之心。”血幽子暗自冷笑:“你这厮口不对心,在佛门便是犯了妄戒,早晚要堕地狱!可惜玄门之中,却无因果之说,老道也瞧不到你遭报应的那一日!”口中难道:“那先天血神趁我功力大减,在我元神中设下禁制,平日倒也无事,只要敢说出有关其真身之事,立时禁制发动,元神rou身化为一滩血水,绝无差池。此事非是贫道不欲告知掌教,实是无能为力。”

    凌冲在一旁恭敬侍立,听郭纯阳与血幽子讨价还价,心感十分奇异。郭纯阳并非与血幽道人画饼,只要将所知一切袒露出来,便可饶他性命等等。反而单刀直入,就算尽数说了,也不过是个斩杀rou身,只留元神的下场。但这等直白之言,反倒令血幽子十分信服。

    血幽子乃是邪道巨擘,生平甚么尔虞我诈之事见过不知凡几,反是事实之事最无破绽。再者,以郭纯阳地位神通,根本不屑用甚么诡计狡计,只讲明道理,不怕血幽子不就范。血幽子之辈,双手血腥,能修到如今境界,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绝无放过之理,因此待他将所知和盘托出,令其苟活十载,便下手杀了,亦算全了剑修伏魔之意。

    叶向天禀道:“弟子与庚金前辈还将两件血河法器一并取回,请恩师发落。”庚金道人一挥袖,殿上现出一团残破大旗,两半果壳似得物事。血幽子瞧见这两件宝物,小心思蠢蠢欲动,又不敢出手,脸色憋得通红。

    郭纯阳伸手一招,将两件物事招在手中,瞧了聚血魔旗一眼,又将两瓣果壳细细观瞧,问血幽子道:“血幽道友可知此宝来历?”血幽子道:“此宝乃是我无意中到手,于血海之中孕育,与先天血神一般,亦是先天神物,只可惜其中物事早已走脱,如今不知是化为生灵还是化为法宝。”

    郭纯阳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将两件宝物俱都塞在袖中,说道:“血幽道友且先稍事休息,老道说不得还要烦劳你。”血幽子已是破罐破摔,闻言不言不动,任凭发落。郭纯阳一摆手,大殿禁制发动,将血幽子不知挪移到了何处,太象宫中禁制极多,也不怕他翻出天去。

    郭纯阳打发了血幽道人,伸手向凌冲招招。凌冲迈步向前,郭纯阳望了他丹田一眼,笑道:“好孩子,果然悟性奇佳,不枉为师与你大师伯栽培你一场。”凌冲再拜谢道:“恩师与大师伯栽培之恩,弟子永不敢忘。弟子能有今日,亦要多亏叶师兄一路提携,若非当年金陵城中与叶师兄邂逅,哪有弟子今日?”郭纯阳颔首道:“你能不忘恩义,甚是不错。既知你叶师兄对你有提携之恩,便当思报。他日你修成道法,莫忘了今日之言,你叶师兄有难,定要伸手援助才好!”

    凌冲一愣,但知这位恩师善能前知,算无遗策,一言一动,皆具深意,忙道:“恩师放心,日后若是叶师兄有何为难,弟子定会鼎力相助!”叶向天在一旁若有所思,并未言语。

    郭纯阳向庚金道人道:“这孩子甚是有心,又知恩义,我传他道法也算得当。我玄门收徒之道,首重心性,次是根骨资质,最后方是机缘悟性,若是心性不纯,心怀凶险,便再是天资卓绝,亦不可传授上乘法门。有那练气士收的弟子,大放厥词道甚么‘吾师拦我成道者,打杀了喂狗。’你听听,做老师的辛苦传授,到了末了,只为自家成道,便要打杀。若是这等弟子,我是不敢收的!”须知师伦大道,岂可轻侮?”

    凌冲唯唯诺诺,不敢回话。郭纯阳向他笑道:“为师命你修炼洞虚剑诀,你心头定有疑问,这道剑诀既然并无一人借此证道,又修来作甚?佛门有云,入道之先,切莫疑法、疑师,须当坚定正信之念。我玄门亦是如此,为师命你做甚么,绝不会害你,总会有许多好处与你,只看你自家知不知上进。若是只因洞虚剑诀无法成道,便心生怨怼,以为做师傅的思虑不周,荒废了道业,为师也不会去管,凭你自生自灭便是。”

    “但如今你不曾疑师疑法,又能以星斗元神剑诀星光法力,催动洞虚剑诀剑光剑术,炼就阳神,修成凝真,甚是可嘉。你先前悟出两招剑术,第一招乃是承定乾坤之意,这道剑光生出,你的玄剑幻境便再无崩溃之虞,才算是奠定了上乘道基。至于第二道剑光,纯为剑术应用之妙,也不必细说。洞虚剑诀本就是广纳百家之长,以种种基本剑光拓印天下剑术神通,方可更进一步。如今你凝真境界圆满,乃可着手攒炼罡气,此事暂且不急。你且先将星斗元神剑诀法力补修回来,再去你大师伯处,讨来三百六十五招周天剑法,炼入玄剑幻境之中。”

    “为师行事,向来赏罚分明,你修道进境甚快,难得不骄不躁,为师甚是欣喜,索性赐你一件小物事,免得你背后说我小气!”袖中飞出一道白光,直落凌冲手中。凌冲双手接过,却见乃是一块玉牌,触手温润,内中一道紫气氤氲,流转不定,只持在手中,便觉心思宁定,似乎一切杂念皆被洗涤,真气运行也自快了三分。

    这块玉牌所用材质与他所得万载温玉剑匣十分相似,只是经过法力祭炼,更显灵异。果然郭纯阳道:“此宝乃是以那方温玉剑匣所炼,取温玉菁英,甚合你之用。功能祛除心魔,宁定灵台,你修炼之时,手持此物,当可有些补益。其实你如今修为,该当祭炼一柄飞剑。本门门规所限,弟子所用飞剑,须当自家祭炼方可,师门长辈不可代劳。”

    “此事原本也甚易,只需你自家前去求见你贺师伯,学那炼剑之法,再凑齐铸炼剑胚的宝材,自家开炉祭炼便可。只是如今你贺师伯闭了离火殿,自家生闷气,却是不能传你炼剑之法。其中曲折与你尚大有渊源。炼剑之事,暂且作罢。你只好生修行便是。”

    凌冲将那块紫气温玉牌持在手中,感受丝丝清凉之意流转周身,正自欣喜,听闻贺百川闭门生气居然还是由他而起,正要张口去问。郭纯阳已然不耐烦道:“好啦!今日所言甚多,你不必再问东问西,快些给我滚回去修行,莫要丢了老道的脸面!”道袖一挥,凌冲身不由己,天旋地转之间,再睁眼时,居然已在合极宫中。

    叶向天待凌冲走后,方才问道:“恩师,弟子日后修行,尚有劫数未过么?”郭纯阳道:“修道之人,逆数而行,皆有劫运,你日后尚有一场杀劫,非此不能成就,要靠凌冲出力,方能救你脱离苦海,成就正果。此事多说无益,届时自知。”叶向天当即住口,不敢多问。

    郭纯阳摸摸袖口,说道:“这两件血河宝物来的甚巧,看来凌冲那小子果真气运昌隆。”以叶向天之见识,也不知凌冲与这两件血河宝物能有甚么关联,只听郭纯阳随口问道:“那一缕先天乙木精气你体悟的如何?”叶向天道:“弟子依恩师所传,体悟那一丝先天生机之力,如今已小有所成,不出三载,便可孕婴了。”

    郭纯阳冷笑道:“世人只道你求取那一道先天乙木精气乃是为了逆推五行,感悟先天造化,岂不知我另有用处,木清风那厮自作聪明,以为自家那点家底无人知晓,殊不知岂能瞒过我之法眼?神木岛上那株先天灵根的面目我已尽知,只等机缘到来,便可动手。”

    第211章 二一七 符剑之道 云文求教

    郭纯阳顿了一顿,又自冷笑:“玄门六宗,说得好听。清虚道宗底蕴最深,唯恐别的门派超越他们,对其余玄门同道大肆打压。万年之前,太清符门没落,门中高手长老为魔门围攻,死伤殆尽,余下弟子不得不托庇于一件法宝,逃亡域外星空。背后便是清虚道宗捣鬼。玄门六宗之间,亦是勾心斗角。向天,你是我门下大弟子,如今道家四九重劫将至,各派掌教长老纷纷起手落子,我太玄剑派也要应手,方可抢占先机。”

    叶向天说道:“恩师所言,弟子谨记在心。如今弟子已参透五行真气逆转造化之意,不日便可凝结婴儿。只要元婴一成,法相之境触手可及,那时便可为恩师分忧了。”

    郭纯阳呵呵一笑,说道:“为师之意,倒非催你早些破境。你在金丹境界上足足磨炼百年,心性修为皆已圆润,根基又是先天极厚,只要修成婴儿,弹指之间便可直入脱劫,只是如今本门之中也不必你来镇压门户,还是好生打磨根基,随其自然为好。”

    “杨逊那厮本打算借金光与陆长风之手,向我施压,为其子讨些好处。山门重光那日,他的元神化身就潜伏在侧,却不料先有百炼师兄成就纯阳,继而又有惟庸师兄暗中炼就诛魔宝鉴,尤其为师又可越境杀人,将他惊住,这才愤愤而去,不敢生事。”

    “如今各派皆以大开山门,广收弟子。本门此次收录的数十名弟子,你要用心筛选,有那资质好的,便传以上乘法诀,为日后本门道统存续传薪之用。我等几个老不死的还可顶几年,魔道也好,清虚道宗也罢,就算加上少阳、七玄几个,欲要灭我太玄道统,谈何容易?他敢张口咬来,总要崩掉他几颗大牙。凌冲处,你闲来无事,不妨多多结纳,一来俱是一师之徒,二来他是你日后成道之资粮。此事多说无益,你自家留心便是。”

    叶向天凛然受教,说道:“恩师放心,凌师弟处弟子自会常去走动。”郭纯阳道:“如今外人不知你跟脚,你恰好有机会藏敛剑锋,好生修炼,不可怠慢了。”吩咐了几句,叶向天不敢多留,施礼告退。

    走出太象宫中,望着幽幽碧空,眼神变幻,也不知想些甚么。他之跟脚特异,被郭纯阳收入门中,传授上乘道法,这位恩师善能前知,一切种种算计皆不出其掌握,当年他初入太玄时便曾言道:“你根基浑厚,此乃先天遗泽,但到底魔障太多,欲求正果,尚有无数荆棘,非得有大福缘之辈帮扶方可。”叶向天素来对恩师之言深信不疑,如今已点明凌冲便是那位大福缘之辈,自要好生结纳。好在叶向天之前对这位小师弟颇多照顾,二人也算相得益彰,也不必故作姿态。叶向天出神半晌,将身一转,五色流彩飞溢,已不知去向。

    凌冲施施然回转合极宫中,吩咐玉琪道:“你且去凤兮师侄处打探一番,瞧瞧她回转也未?”玉琪领命而去,早早回来禀道:“凤兮郡主业已回转,只是又去了任老爷处。”凌冲点头,凤兮郡主无事,狄成自也无事。想必是二人亦发现了那一处血河之秘,匆匆向任青禀告,上报掌教区处。

    他也不去管此事,如今胸前七处大xue之中空空如也,先前苦苦修炼的星光法力,尽数化为太玄真气,补益了玄剑幻境的修为,当务之急,依旧是继续苦修玄武七宿之法,洞虚剑诀与星斗元神剑诀二者互为表里,唯有将星斗元神剑诀修炼的更加精深,方能推动洞虚剑诀之修为进境。

    他想了想,吩咐道:“我还要闭关炼法,你依旧将这合极宫闭了,来人一概不见,待我出关之后,再行处置。”上楼而去。玉琪望着凌冲背影,心头钦佩非常,她虽不知凌冲如今修为境界,但三年以来,练气每日不辍,其中毅力根性,绝非常人能比。世人只道练气之士,举手投足皆有大法力随身,逍遥度日,无不称心,却不知欲求上乘法力,得大逍遥大自在,先要忍受修道之凄寒孤苦,又有外魔内魔侵扰,诸般幻境磨炼等等,一个不好,堕入魔劫,下场惨不可言,还不必过凡人无知无觉,平淡一生。

    凌冲依旧将伏斗定星盘祭起,趺坐其上,先将郭纯阳所赐紫气温玉牌取出,在掌中摩挲不已。这块玉牌玲珑精巧,乃是郭纯阳将那方万年温玉玉匣以法力融炼,取其中精粹所炼。太玄派中炼器之道虽公推贺百川,但以郭纯阳藏拙现朴的性子,想来炼器的手段也不在这位四师兄之下。他亲手所炼之物,想必非同凡响。

    凌冲望着那块玉牌中的氤氲紫气出神一会,将玉牌贴身藏于胸口,以真气吸住,也不必甚么金丝银线悬挂。这块玉牌悬在胸前,不断散发出丝丝清凉温润之意,就在体内流转,舒适之极。这股温如之意上入紫府,将他阳神包裹,如浸温水之中,舒畅之极,连带各种念头运转也快了几分,果是一件难得异宝。

    凌冲把玩过紫气玉牌,便沉定心神,先内视玄剑幻境之中,瞧瞧有甚么变化。但见玄剑灵光幻境中,本有三十六道剑光变幻不定,但如今已然拆分的细小之极,玄剑幻境正中一道剑光之住直贯苍穹,撑起天地四时之变,犹如天柱。这根天柱周围尚有一道粗大剑光,做劈斩之形,虽是剑招直扑,但一剑劈落之间,尚有无穷变化,许多妙用。正是凌冲观摩庚金神剑剑灵劈斩血幽子那一剑所拓印而来,只不过这一剑之中尚未尽得庚金剑术之神韵,这道剑光每一次劈斩之间,便是微调不断,吸纳周遭细碎剑光,间或又是吐出,显得灵异非常。

    “这道天柱剑光真是神异之极,有它镇压,我这玄剑灵光幻境稳固了何止十倍?此剑上托乾天,下抵坤地,当可名为承乾天柱剑!至于另一道剑法,乃是我拓印庚金前辈欲斩血幽道人剑招而成,便名为破邪罢!只可惜我见识不足,底蕴不厚,仅能生出两道根本剑光,祭炼的禁制重数也自不足,若能将之祭炼圆满,或是再炼成几道根本剑光,修为定可突飞猛进!”

    他收敛了心思,便不去管玄剑灵光幻境之中如何自行演化种种剑法,将心神沉定,依旧修炼玄武七宿法。胸前七道大xue中,星光真气空空如也,但所谓破而后立,此次将星光用尽,再运起星斗元神剑吸纳周天星力之法门,辅以玄鲸吞海功之法,吸纳星光居然比之前足足快上三成有余,他不管不顾,只是闷头苦修,一年之后,七道大xue中北方七宿星光便恢复到了探察铁矿之前的水平,足见此次修炼进境之快。

    他间或出关,透过玉琪了解门中之事,也瞧瞧家中家信如何说法。得知那日凤兮郡主果然去寻了乃是任青,禀告血河之事,任青以为兹事体大,不敢耽搁,立时求见掌教至尊。结果郭纯阳轻描淡写一句:“血河之事我已尽知,不必去管。只是如今先天血神逃逸无踪,血河中生灵失了管束,若是被其逃出地表,难免造成杀劫,便由你等二代弟子动手,将之镇压,若有胆敢犯境之辈,尽数斩杀便是!”

    血河本源被血神道人抽取太多,大伤元气,但其中孕育了无数血河生灵,皆是凶猛强悍,十分难缠,又能运使邪道道法,若不严加看管,一旦逃来地上,凡人生灵几乎皆要灭绝,被充当了血食。掌教至尊有令,二代弟子自是不敢不从。几人商议一番,便先由叶向天当先,镇压血河,每日就在那一道血河支脉之上盘膝静坐,若有血河生灵胆敢露头,便一剑斩杀了事。

    凌冲得知此事,不知怎的,忽然记起那一株太阴火树与血河之源,总觉两者与叶向天颇有关联,但其中究竟隐藏了甚么隐秘,却猜测不出。另有一事,乃是家中家信到了,老父信中言道,如今祖母大人身体越见衰弱,虽是精神硬朗,到底不如以前,尤其想念孙儿,命凌冲回家省亲,再者再过一年,凌冲便当行冠礼,那时可一并进行。

    凌冲来至太玄已有四载,亦甚是想念家中,太玄剑派也不禁弟子回家省亲,毕竟修道之辈,寿元绵长,若不能早享天伦,待到修成金丹、婴儿之日,只怕家中上下三辈早已死的尽绝,修道之人也并非绝情绝性,该尽的人伦孝道,自要尽足。所谓“天下无有不忠不孝之神仙”便是此意。

    凌冲决意归家省亲,心下便打算开来:“尚有一年时光,我修炼玄武七宿之法,只怕进境不大,不若先去求见大师伯,求他将周天剑术传授,拓印入玄剑幻境之中,增厚我之底蕴,再来精进修行便是。”忽然记起一事,伸手在一旁书架之上取出一本道书秘册,正是那一本传自太清门的《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

    凌冲将这本符经取在手中,眼前便浮现出一位娇俏少女的笑颜,“四载过去,也不知她过得如何。当年她将这本符经送我,期望我能破解其上云文之书,将其中所载符法传她。我答允了此事,只是四年苦修,居然尽数抛在脑后。听闻大师伯精通云文之道,倒不可失之交臂,定要讨教一番才是。”

    这本《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出自太清门,相传此派乃是以符箓之法立门,所传符法能劾役鬼神,拘拿神魔,以为己用。符箓之道,本就是玄门正传之一,世间亦有符修之道与剑修、魂修、气修之辈分庭抗礼,不落下风。凌冲修炼剑诀日久,亦有几分体悟,太玄剑派虽是号称剑宗,但所修剑诀却是走的以气驭剑的路数,说是气剑双修,也不为过。

    但这太清门所传符法却是独辟蹊径,另有一番玄妙,如今他修为入了瓶颈,乃是靠水磨功夫破关,倒可涉猎些旁宗之学,何况这门符法亦是玄门正宗,不在太玄派剑诀之下。只是欲学符法,先要识得云文,云文之道更是博大精深之极,也不知自家能否融会贯通。

    当年叶向天曾对他言道,太玄剑派广收天下绝学,也自得了太清门几门符法道经,只是俱都不成体系,门中长老亦有心创出一门剑符双修之道,只可惜太清符法始终不能得窥全貌,空自苦思经年,也只勉强创出一门符剑之术,连正一道的符剑之术尚且比不过,何况其他?那位长老一赌气,便不肯再花功夫在此。只是这一支传承却未断绝,落入惟庸道人之手。

    凌冲抚摸这本符经良久,忽然哂然一笑,自语道:“我这般挂念那位齐瑶儿姑娘,难不成便是情劫已动?修道之辈,明心见性,情劫之物虽虚无缥缈,但更是为祸热烈,一个不好还要败道辱身,多少练气之士,修道之辈宿根深厚,只因堪不破这个情字,修为全无寸进,反被连累,就在苦海中挣扎不出,凌冲啊凌冲,你倒要小心。只是情劫之道,本就发乎于心,斩不断理还乱,且瞧一瞧那位齐瑶儿姑娘,再做定夺罢!”

    凌冲修行日久,心性之道也自磨炼沉淀了几分,自家事自家知,定是当年情窦初开,与齐瑶儿这位娇俏少女遇合,自此一根情丝寄托其身,渐趋不可自拔,唯一解决之道,便是自然而然,明心见性,但一切一切,尚要见到当年那位少女,再做定夺。

    凌冲想到便做,收了伏斗定星盘,将《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捧在怀中,一路出门,足下真气自生,托举着他冉冉飞起,如今他根基愈厚,修为愈深,虽还不能御剑凌空,但小小的凌空虚渡还是勉为其难,无甚问题。他一路升腾,立足太象宫之前。将手中一道玉符一展,一道清光裹身,立时入了宫中不见。

    第212章 二一八 周天剑术 凝真剑光

    太象五元宫乃是郭纯阳与四位长老联手祭炼的一件法器,听闻只差一步便可开启元灵,成就法宝,比那一座太玄峰,由天外石菁祭炼,丝毫无有用处,却是高明了太多。太象宫中禁制重重,可说是步步杀机。太玄门下二代弟子以下,无人居住在此,唯有五位掌教长老在此清修。

    凌冲还是身份特别,得郭纯阳另眼相看,才赐了一枚玉符,可随意进出太象宫。其余弟子便是赵乘风之流,无有掌教、长老宣召,无故绝不许轻易入的太象宫,足见门规之森严。凌冲催动玉符,清光盈盈,穿过无数禁制,不旋踵间已来至天巽宫之前。前两次他来此,皆是奉了惟庸道人宣召,今日却是自作主张,就在殿前徘徊了几步,只听大门中开,一个小小女孩探出小脑袋,扎着丫髻,对凌冲嘻嘻一笑,拍着小手道:“老爷知晓你来,命我带你进去。”

    这女孩看去不过七八岁年级,一派天真,凌冲却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一礼,说道:“如此劳烦诛魔真人!”这女孩正是诛魔宝鉴之元灵,一身法力已是真仙级数,一口气便能将他吹死,哪还敢造次?

    诛魔元灵嘻嘻一笑,伸出小手,拉了他入天巽宫。凌冲抬头见惟庸老道高高端坐,今日似乎并未祭炼诛魔宝鉴之本体,亦未闭关炼法,见了凌冲入内,抚须笑道:“你这猴儿今日所来何事?”凌冲见惟庸道人似乎心情甚佳,也就笑道:“弟子今日拜见大师伯,一是斗胆请大师伯将那三百六十五招周天剑术传授,二是欲从师伯处学的玄门云文之道!”

    惟庸道人手捻须髯,微有愕然道:“我听掌教师弟言道,你修炼星斗元神剑诀,功力深厚,尽数转为洞虚剑诀的修为,又参悟了几招上乘剑术,已然真正迈入凝真之境,那三百六十五招周天剑术本就是本门前辈长老为了配合星斗元神剑诀所创,早晚要传你。只是那云文之道博大精深,绝非朝夕之力所能精通,你怎的起意学此?”

    凌冲早有准备,自怀中将那一本《阳符经》掏出,双手捧着,说道:“弟子未来太玄拜师时,曾随叶师兄参与过一回癞仙金船出世,神物择主的勾当。当时一位好友机缘巧合,将这本符经到手她自家乃是散修,对云文一窍不通,便将此物赠与弟子,只求弟子学得云文之后,破解此经经文,将其中所书精妙符法转授于她。弟子欲要践约,听叶师兄言道,本门中大师伯最是精通此道,因此才来求问师伯。”

    这本符经一出,惟庸道人面上亦没了轻松之意,伸手一招,那本符经轻飘飘落入掌中,他也不翻看,只以一根手指凌空虚画,似是符文之类,线条勾勒之间,凌冲只觉有丝丝天地真元流动,往那符文之上汇聚。惟庸道人虚画几笔,反手一拍,将那符文拍入符经之中,那符经登时放出百丈光华,耀目之极,良久方歇。

    惟庸老道望着手中《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良久方才叹道:“万载玄门正宗,役鬼劾神,门徒无数,到如今却落得风流云散,道统不存,岂不令人扼腕叹息!我方才施展的乃是太清门中化光符,遇到同一道统之符法,自生感应。这本经文确是万年之前太清门符法真传无疑。”

    顿了一顿,又道:“太清门所传符法,博大精深,功能役鬼劾神,威力无穷,乃是玄门符修之正宗,可惜万年前遭逢大劫,一干高手长老死伤殆尽,余下弟子听说在几位硕果仅存长老带领下,脱离了此方世界,方得保道统不绝。太清门撤离之时,将所传符法一并带走,此方世界便断了根本传承,有几支支脉号称保留了太清正宗之学,却也只是皮毛。几百年前,我闻听陈兴文寻到了最后一位太清传人,将太清符经到手,不成想他飞升之后,居然将此经藏于金船之中,辗转为你所得。”

    “这本阳符经实则亦非太清正本,只是当年流落而出,内中记载之符法亦只到金丹境界为止,但已是非同小可。你能将此经得到,足见机缘之厚,根基之深。”凌冲听得一愣一愣,那陈兴文想必便是癞仙俗家名姓,也唯有惟庸道人这等大修士方能知晓这些隐秘。

    惟庸老道续道:“本门前辈亦曾痛下苦功,修习符术,也自搜集了不少符门密录,其中太清门传承亦得了许多。不过皆是只鳞片爪,不成体系。但与本门剑术相合,却又创出一门符剑之术,以符喻剑,以剑书符,别有一番威力。只是缺陷甚多,并不能以此成道,因此束之高阁,无人问津。一门道法道诀,无论威力多么宏大,若是不能凭此证道长生,以身合道,便是无用。”

    “你既然要学云文,这门符剑我也一并传你。只是云文之道太过精深,你尚有一年时光归家省亲,要想有所成就,怕是不成,只能学个囫囵而已。也罢,这本符经我借阅一月,一月之后,你再来此处,我将符经还你,再传你符剑之术、云文之道。”

    凌冲见惟庸答允传他云文之道,喜不自胜,忙躬身谢道:“多谢大师伯成全!”惟庸道人笑道:“你这猴儿倒也懂事,又有几分福缘,连这本符经我想了几百年也不曾到手,却被你轻轻易易得到,岂非天助?有了这本阳符经,我参悟数载,说不得便能将本门符剑之术补全,那时我太玄剑派便要再多上一门剑诀传承,直指先天大道!”

    这本阳符经虽然不全,仅有金丹之下的太清法门,但一应太清符术筑基之法却是完备无缺,恰能填补太玄符剑最为根基的部分,若是根基圆满,说不定便能推演出直指先天纯阳的无上法门,凌冲将此经献上,便又是天大功劳。要知太清门道统绝不在太玄剑派剑诀传承之下,甚至万年之前清虚道宗还要暗中构陷,施展许多不齿计谋,方能引得太清一门覆灭,足见其传承之珍贵。

    惟庸将符经收起,忽然笑道:“罢了,这套周天剑术本就只能传你一人,如今你又立下大功,索性今日便传了你,免得你总是惦记!”将手一挥,漫空皆是剑光,星星点点,如夏夜繁星、流河放灯,晕光流辉,好看已极。共有三百六十五道剑光,恰如周天星斗,瑰丽非常。

    惟庸吩咐道:“恰好你修成一道天柱,定住玄剑幻境变化,可将这些周天剑术剑光收入玄剑灵光幻境之中,省却你一番拓印祭炼之功。”凌冲大喜,清喝一声,丹田中玄剑灵光幻境登时发出无量吸力,将周天剑术所化三百六十五道剑光全数吸入。

    三百六十五道剑光种子一入玄剑灵光幻境,立时高挂在天,化为周天群星之模样。如今玄剑幻境之中,一道金光如同天柱,定鼎乾坤,六墟以此为基,周流不定。周天之上,又有群天之星生辉,闪耀不停。又有许多细碎剑光往来游弋,愈来愈像一处真正的小世界。实则这亦是四代祖师创设洞虚剑诀的根本目的,便是以剑光开辟一处天地,自生乾坤,魂魄阳神移居其间,自证其道,自然成就纯阳。

    各派之中,无论玄魔或是佛门,以开辟空间为手段,证道长生之法门,所在多有。譬如佛门最为著名的几大神通,掌中佛国、沙中世界,号称一叶一如来之法。又有魔门噬魂道所传法门,修到正宗最高境界,便是体悟世间诸般魔意,于灵台方寸之间,开辟无上魔国,号为诸天魔境、方寸魔界,亦是无上神通。

    有这周天剑光种子纳入玄剑幻境之中,玄剑幻境更趋坚实,修为亦自暴涨。这三百六十五道剑光种子,居然每一道皆有八重禁制,即是二阶的法力,不用问定是惟庸道人特意祭炼,赐了给他,起码省却了他三载苦功。

    惟庸道人说道:“这周天剑光之种,我以星辰法力祭炼,与你眼下功力境界相合。你回去之后,务要再行祭炼一番,与身相合,方能如臂使指,须知每一道剑光、法力,皆要自家炼就,方能与自身契合,发挥最大威力。莫要贪图进境,忽略了根基,此是金玉之言,你要牢记不忘!”

    凌冲凛然受教。惟庸道:“今日到此为止。珠儿,你送凌冲出宫,一月之后再引他来见我。”小女孩珠儿不知从何处钻出,一把抓住凌冲之手,笑嘻嘻便往外跑。凌冲无暇施礼告退,被珠儿一路拉着跑出太象宫,风驰电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