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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是再也抓不住马鞍了,泛白的指尖从马鞍上滑落,虞卿卿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伴随着风,还有两道焦急的声音从耳畔掠过。 “姑娘!” “卿卿!” 虞卿卿紧闭着眼,以为自己定是会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反而身后传来一声有些惨烈的“哎哟”。 她紧张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羽儿给接住了,摔在了羽儿身上。 凌平此刻也是双手悬在空中围在她身侧,许是慢了羽儿一步,没接到她。 而吓呆了的凌悦芝,更是既心急又懊恼,哭丧着脸跑向她。 “姑娘没事吧?没事吧?”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羽儿赶忙询问。 虞卿卿捂着胸口摇了摇头,只觉着自己被吓傻了。 羽儿这才松了口气,扶着虞卿卿起身。可虞卿卿刚一站起来,便觉着脚踝上阵阵钻心的疼传来。 “唉——”她身子一歪,向一旁倒去。 凌平见状,赶忙又去扶她。可谁知羽儿更是眼疾手快,不但将虞卿卿给扶稳了还顺道挡在他面前。 凌平一双手有些尴尬的愣在半空中,半晌才垂落下去。 “姑娘?” “没事,许是方才崴了脚,去一旁坐会儿就好了……”虞卿卿咬着牙,长睫下泛起来泪珠,嘴里却还是说着没事。 羽儿知道自家姑娘这是在逞强呢,一手搂着她的腰,似是扶着她,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她微微抱起,以免她受伤的脚用力。 虞卿卿被扶到校场边的一处凉亭,坐上几分钟她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见三人正一脸忧心忡忡地围着自己,她努力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说了没……” “姑娘可别逞强了。”话还未说完,便被羽儿打断,她看了眼凌平,对着他道,“劳烦凌公子去请军医来,替我家姑娘看看。” 虞卿卿不由地瞪了羽儿一眼,扯了扯她腰间的衣裳,示意她闭嘴? 这话要说也得自己说才是,她怎能随意使唤凌平呢。 羽儿哪能不知道虞卿卿那一眼的意思,却是装作没看懂一般,扭过头继续催促着凌平,要他去快回。 “羽儿!”虞卿卿不由地呵斥了一声。 羽儿这会子却是没有半分要认错的态度:“姑娘若是要罚奴婢,奴婢认罚,但也得请军医来看过姑娘的伤之后才行。” “” 凌平倒也没觉着自己被丫鬟使唤有何不妥,毕竟此刻虞卿卿的伤才是重中之重。他看了眼羽儿,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接着又温声对虞卿卿道:“羽儿姑娘心直口快,只是护主心切,何须谈得上“责罚”。” 语闭,凌平便记着去喊军医。只是他刚一转身走下凉亭的石阶,便不由地停下了步子。 凉亭外迎面走来一人,他身着一袭墨色暗纹锦袍,显得周身器宇轩昂。 “殿下?”凌平侧身后退了两步,恭声向来人行礼。 虞卿卿正低头隔着衣裙揉着脚踝,闻言,有些狐疑地抬头。下一瞬,便对上傅景骁那双如黑夜般寂静的深眸。 第二十章 不能去细想,一想便心里发堵…… 因着有了前世的经验,益州的灾情与上辈子相比,治理起来要顺利多了。眼下,只剩下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傅景骁没必要继续留在益州亲力亲为。 活了两辈子,傅景骁可算是看明白了。即便他做得再好,龙椅上那人也不会因此高看他一眼。 留下夜翎在益州善后,他先行回长安。回长安后却没立即去宫中复命,反倒是回了宣威营。 他没惊动营中的将士,只身回了自己的营房。本是想犯懒偷闲好生休息一番,怎料半睡半醒间被只猫儿给弄醒了。 那猫儿调皮,身后竟还带了个小贼。 他刚一出声,那小贼便被惊得慌不择路地逃了,只留下一丝若有似无还有些熟悉女儿香。 嗅着香,傅景骁便想到了人,心里头隐隐有了个猜想。 傅景骁将那只猫儿好好“收拾”了一顿,这才出门去印证他的猜想。 他并非拘泥于儿女情长之人,上辈子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尚未考虑此事,这辈子稍有动心,却是郎有情妾无意。 这数月以来,白日里为益州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也就罢了,一到夜间躺在榻上,偶尔想起那姑娘便会扰得他辗转反侧,夜不成眠。 相见却又见不着的滋味,忒折磨人的,索性便不去想了。 直至走到校场边,远远地便瞧见那小亭中那披着白裘的小姑娘。 细细想来,上一次见她还是夏天,如今都已入冬了,将近小半年过去了。 虞候一家回长安他是知晓的,他想着她入长安后左不过和上辈子一样,因着脸上的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她的小日子似是过的快活热闹,那张小脸像是圆润了不少,今日,还有着闲情逸致跟着别家的男人跑到军营里来玩闹。 忆起自己那偶尔几个难眠夜,傅景骁心中有些不快,她入长安后的日子过得这般好,八成早把他忘了吧! 又向前走了两步,傅景骁眸光一沉。她今日竟然没戴面纱,以往不是最在意旁人瞧见她脸上的伤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