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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受伤了?”忽而忘了那些羞怯之事,上前一步忙扶住他。 “皮rou伤而已,无事。” 祁王府本还在修葺之中,府中除却施工工人,也就只有数名小厮而已,并未安排侍卫护院。 他既是答应了虞卿卿今日相见,所以昨夜就未回宫,在王府临时凑合了一晚。想着有夜翎在,便不会出什么大事。谁知,就这一晚,便有人按赖不住想取他性命。 傅景骁侧目看向虞卿卿,恰好看见她双眸中尽是担忧。心情忽的大好,仿佛有缕春风吹进了寒冰裂谷里,方才那点不适和疼痛似是都消之殆尽了。 “带什么来了?”傅景骁转移话题,指了指一旁是漆红雕花食盒。 虞卿卿眨眨眼:“王爷昨日嫌我不够诚心诚意,还未气消。今日便熬了盅粥送来继续当赔礼咯,王爷放心,这次保证是自己亲手做的。” 真的是亲手? 一时有些想象不出,小姑娘在灶台前忙碌的模样。傅景骁勾了勾嘴角,眉目间染上两份温柔:“提去书房,我尝尝。” 他心中大喜,连“本王”都忘说了。 正欲抬步,却见虞卿卿立在原地,面上一副难言的模样。 傅景骁问:“怎么了?” 细白的手指捏着衣角,虞卿卿抿抿唇:“我、我就不陪王爷用早膳了,还得赶紧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进宫? 傅景骁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唇瓣,莹润又饱满还带着点点的红色。起先他以为是她咬红的,现在再一看仿佛不是。 “嘴上涂的什么?”他问。 虞卿卿还在为不能继续蹭BUFF而感到遗憾,傅景骁再一发问,她略微一怔。下意识抬手蹭了蹭唇瓣,见指节上蹭下来淡淡的绯色,这才忆起走之前,羽儿压着她非要给她抹一层口脂。 干嘛突然问这个? “口脂。用绯色的花瓣做的。”她如实回答。 傅景骁沉下脸,适才的好心情因为这口脂散了一大半。 她昨日似是没涂抹这些东西,怎么今日特意打扮上了呢? 是因为要进宫,打扮给傅景晏看的? 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傅景骁上前一步,抬着虞卿卿的下巴,拇指指腹有些粗鲁地擦去她唇瓣上泛红的口脂。 似是被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虞卿卿愣愣地看着他:“王爷?” 傅景骁没有说话,待将那口脂擦拭干净了,这才心口不一地道:“丑。” * 虞卿卿走后,羽儿再次□□进来。 疾跑于屋檐之上,忽的从檐下飞来一暗器,她利落地侧身躲过,正欲抽出腰间的软剑还手,却见从底下飞身上来的是夜翎。 两人相互确认了身份,皆是松了口气。 “以后走正门进来,昨夜有刺客来袭,王爷受了点伤。”夜翎提醒道。 “王爷伤得可重?查出是何人所为了?”羽儿担忧道。 “王爷伤在肩处,万幸未伤及筋骨。依你密信中所言,应当就是那边的人了。只是昨夜刺客皆为死侍,行动败露后便都毒发身亡了。尚无证据。”夜翎摇了摇头。 “走,我去看看王爷。” 夜翎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昨日装瘸将二姑娘晾在墙头上,王爷还未找你算账呢,就这么直接去撞这个枪口?” “你懂什么!”羽儿白了他一眼,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 “进来。” 傅景骁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夜翎和羽儿相视了一眼,推门进去。 适才那雕花食盒搁在桌上,傅景骁手中依旧拿着那本兵书。他并未抬头,启唇吩咐道:“撤走吧。” 夜翎微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傅景骁是在说那食盒。他快步上前,刚碰到食盒提手,羽儿却突然开口。 “王爷您尝味了吗?” 傅景骁放下兵书,抬起眸:“没有。” 一想到虞卿卿打扮得花枝招展进宫是为了傅景晏,他哪里有心情尝这粥。 羽儿瘪了瘪嘴,大着胆子道:“姑娘不到卯时便起了,就为了熬这粥手上都烫了不少水泡呢,而且……”添油加醋地把虞卿卿从头到脚夸了一边,还不忘加上几句情意绵绵,用情至深的屁话。 傅景骁挑挑眼角,羽儿的话他只信三分之一。 看了眼漆红食盒,又问:“何事召她进宫?” 羽儿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宫里的人向来不把事说得那般清楚。”见傅景骁默声不语,她又接着道,“姑娘是不愿意去的,今晨突然来召,姑娘气得都不想梳妆了……” 不想梳妆? 傅景骁想起那略微娇艳欲滴的红唇,目光冷冷。 “有吗?本王看她倒是打扮得挺艳丽的。” “王爷不是见着二姑娘了吗?姑娘今日就只描了眉,涂了层口脂。那口脂还是属下想着,姑娘入宫前要先来见王爷,硬压着姑娘涂上的。”说道梳妆,羽儿便宛如打开了话匣子,掰着指头数道,“不像昨日,姑娘的妆发打扮都是……” 羽儿兴致勃勃的数着,傅景骁按着太阳xue只觉得听得头疼。 什么螺子黛、桃花粉、桂花油、胭脂膏、蔷薇硝……傅景骁听不懂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从羽儿嘴里这样一一数出来,他心里大抵明白了羽儿的意思。 今日,虞卿卿进宫是随意胡乱打扮的,昨日,来王府爬墙才是搽脂抹粉好生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