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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抱歉,我手滑了。”虞卿卿熟练地装出一副茶里茶气的模样,“何jiejie这身衣裳看着也不贵,沾了点茶渍应当没什么事吧?” 何晗:“……” “哦,我并非说jiejie衣裳布料廉价的意思,你看我,怎么这么最笨,不像jiejie这般饱读诗书、伶牙俐齿。” 何晗:“你……” “jiejie不说话,可是心中不痛快?不若我回侯府后,送一匹上好锦缎送到jiejie府上,就当做赔这身衣裳了?” 虞卿卿刻意将“侯府”二字加重了语气,她向来不是什么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性子,可今日却想破个例。 差点被人骑到头上嘲笑,也没有不还回去的道理。她嘴上压了何晗一头,本想着算了,那曾想,何晗竟然还先动了手。 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虞卿卿父亲再无官职那也是堂堂侯爷,姑母又是中宫皇后,别说她今日泼何晗一杯茶,就是再泼一杯也有人给她兜着。 显然,何晗被这一杯茶给泼醒了。虞卿卿的身份和后台都摆在那,而自己的父亲不过是吏部的小小书令史。她再气再怒也动不得虞卿卿,只能打掉的牙往肚里咽。 虞卿卿看着何晗双手垂于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朝候在不远处地丫鬟招了招手,温声道:“别愣着了,快带何jiejie去换身衣衫,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姑娘们之间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宴席,没一会儿宴席开始了。上座一华服男子起身,站在安王妃身侧,朗声念起了手中的贺词。 男子声线清朗,身姿挺拔,华服相衬倒也赏心悦目。在场不少夫人太太、适龄少女的目光都落到了男子的身上。 乔氏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女儿,见她眼帘低垂只顾着桌前的果盘,不由地在心里摇了摇头。 “卿卿觉着如何?”乔氏低声问道。 虞卿卿用竹签插起一块果rou,递到乔氏嘴边:“挺甜的,娘亲尝尝?” 乔氏埋怨地剜了她一眼:“不开窍!” 虞卿卿哪能不知乔氏话里的意思,面上却是装着糊涂,低声喃喃道:“是挺甜的呀,娘亲说我干什么。” 那边男子结束了朗读,笑问安王妃:“母亲可还喜欢?” 安王妃乐得笑眼微弯,道:“吾儿孝顺,哪会不喜欢!”顿了顿,继而又道,“不过呀,我到跟盼着吾儿早日领个媳妇儿回来。” 说罢,安王妃又别有用意地向下飞快的环视一周,似是要在今日赴宴的妙龄少女中挑个儿媳妇出来。 两人之间的这对话并未多加掩饰,众人立马知晓了男子的身份——安王嫡长子既安王世子傅宸。 原本还面露憧憬的小姑娘们,有一半都纷纷低下头去,恨不得将脸藏进桌下才好,生怕安王妃一个目光扫过来,便挑中了自己当儿媳妇。 虞卿卿见状偷偷冲母亲眨了眨眼,眸中笑得狡黠:“娘亲觉着如何?” 乔氏宠溺地瞪了她一眼:“你呀……” 傅宸虽看起来一表人才,实则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 他在长安女眷中的风评不算太好,性子随他爹生性好色,常年浪迹于烟花柳巷。前些日子,还在青楼中为了争花魁一笑,与人大打出手,成了长安百姓茶余饭后之笑谈。 方才不识人,听着他口中的贺词,乔氏只觉得傅宸似是有点真才实学,误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便试探地问问女儿的想法。 幸好女儿只沉心于面前的果盘,若是她方才羞涩地说出一句“不错”,乔氏此刻又该心急如焚了。 傅宸的贺词只算是抛砖引玉,接下来才是重点。只见一小厮躬身上前,手中捧着一红纸对联上前,呈给安王妃。 “其实儿子还为母亲准备了一份贺礼。”傅宸道,“儿子愚钝,写这祝寿喜联时,只想出了上联,这下联儿子冥思苦想竟也毫无头绪。” “奴婢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傅宸话音敢落下,安王妃身旁的婢女忽而开口。 众人纷纷侧耳倾听去,想听听这侍女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今日赴宴的才子佳人众多,世子不妨将上联展示给众人,看哪位能对出下联来凑成一对儿。” 凑成一对? 闻言,虞卿卿在心中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一语双关说得巧妙,不是提前排练好的,还能是什么! 安王如此大张旗鼓,原来不止是想为王妃庆生,还想顺带把儿子的婚事给解决了。以文会友,共同贺寿,这姻缘说出去多好听。 听了婢女的提议,傅宸便见手中喜联一展开,红底黑字行笔潇洒而又飘逸,等着有缘之人能对出下联来。 傅宸虽品行不太端正,不是佳婿首选,可安王府尊贵的身份却是摆着这。傅宸是安王世子,嫁于他便是世子妃,而未来更是正一品的王妃,何等荣耀尊贵。 攀上高枝嫁入皇家,谁人不羡,谁人不想。安王娶再多的妾室,后院不还是得正房嫡妻做主。 所以,傅宸上联一出,虽依旧有如同虞卿卿一般低头默不作声之人,亦有笑意盈盈起身对对子想与傅宸结缘之人。 听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对子实数无聊,虞卿卿俯身在乔氏耳边耳语了几句,借着出恭的名义想出去透口气。 时值四月,天气转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