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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簪是男子所用的样式,没有多余的坠饰,簪首刻有几道流云纹。 玉虽是上好白玉,可发簪的做工却不精良,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一看便知,是外行人的手艺。 按理来说,这样子的发簪绝不适宜当做太子的生辰贺礼,若是被人有意拿来做文章,便能安上个对太子不敬的帽子。 然而,这送礼之人,正是当今圣上。 虞卿卿摸了摸盒中的玉簪,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这玉簪的来历,是作者写在傅景骁番外里的一篇小故事。 玉簪的主人,原是柳妃娘娘,也就是傅景骁的生母。 皇上还是王爷时,柳妃便嫁入了王府。那时,王府后院姬妾较少,二人还是恩爱不已琴瑟和鸣。 柳妃用一上好白玉,亲手为夫君制了一柄发簪。做工虽不精美,却深受当时的皇上喜爱,不论是何种场合、何种打扮,都必须戴着这柄发簪。 登基称帝后,便不再适宜戴这样的发簪了。柳妃自是理解夫君的难处,便道:“将来吾儿弱冠之年,请皇上将此簪赐予吾儿。” 二人情之信物于已传承,皇上也觉得颇有意义,自是同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柳妃早逝,天子身边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在他眼中自是人不如新,哪里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久而久之这玉簪随着不起眼的浅灰小盒,便收进了甘露殿的库房里。 傅景晏生辰,皇上赐贺礼。 本意是图个吉利,选了八件材质不同的宝物。而负责此事的宫人偷懒,因实在来不及去寻一玉质贺礼,便拿了这枚玉簪来凑数,想着即便是太子也不敢对皇上的贺礼有所异议,于是乎这玉簪才落到了傅景晏手中。 回想起剧情,虞卿卿只觉得讽刺。 这枚玉簪内蕴着柳妃娘娘对夫君、对孩子的情,如今,却沦落到凑数的地步。 皇上薄情让当年情深意切的约定变成了快意空谈,可虞卿卿偏偏想让那约定变成真的。 虽然晚了几年,可这枚玉簪是傅景骁的东西,就该回到傅景骁手里。 今日东宫事多,虞卿卿让福泉忙自己的事去了。 找到了玉簪,她便准备回府。穿过一道宫门,远远地看见一身着墨色衣袍的男子伏在不远处小亭内的石桌上。 不知是不是第六感作祟,虞卿卿下意识地往亭子旁走去。 走得越近,脚步越快。待走到那人面前,虞卿卿不由咬了咬唇。 果然是傅景骁。 他穿着单薄的衣袍,手中还握着空酒杯,腕上系着虞卿卿那条水蓝色的发带。虞卿卿闻道了他身上淡淡一层酒气,不知他是不是喝醉了。 在东宫喝成这样,他也真会挑地方。 转念又一想,云雪殿被秋才人占了,在哪处喝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思及此,虞卿卿心里有几分难过,她抬手抚了抚他的黑发,低声喃喃唤他的名字。 “傅景骁……” 太阳已经落山,此处又是风口,纵使是夏日也难免不会被风吹病。 虞卿卿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这才推了推他:“醒醒!” 推不动,又改去捏他的脸,叫他的名字:“傅景骁,起来!” 还是没动。 虞卿卿耐着性子,又连喊了几声,傅景骁终是有了反应。他睁开眼,夕阳的余晖浅浅的笼罩在虞卿卿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真实。 醉意袭来,不知眼前人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可不管是在哪,她都是他的人。 傅景骁伸手按住虞卿卿手腕,将人拉向怀中。 “卿卿。” 虞卿卿嗯了声。 “吻吻我。”他的声音暗哑有低醇,像酒杯里的酒,带着诱人微醺的香味。 第七十八章 长寿面 傅景骁这人性子大胆又霸道, 向来都是他吻虞卿卿,不容分说,不容拒绝。 这是第一次, 他这样问她。 “你喝醉了。”虞卿卿侧过身,用窈窕的后背对着他, 并不打算理会儿他醉酒后的胡闹。 这是在东宫, 又不是在他祁王府。 傅景骁略有所思看着她她的背影, 修长的指节撩起她垂落在后背的长发,又沿着后背的脊椎骨一路摩挲向下。 滑至尾骨时,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宛若一阵激流涌动, 酥酥麻麻感随之袭来。虞卿卿转过身,拍掉他的手,双颊染上淡淡的绯色瞪了他一眼。 “卿卿,吻我一下。”大概是真醉了,他眉眼带笑,英俊又邪魅,比平日里板着脸时凶巴巴的样子要好看百倍、千倍。 许是被他这幅模样给魅惑住了,虞卿卿望向他的眼,宛若深潭的双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傅景骁眼中的她, 比镜子里的要好看更多。或许,在他眼里, 她一直都是这般美丽动人。 “卿卿,好不好。”他不急不躁地求着她, 如小火慢炖, 炖得缠绵悱恻,让人一点点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算了, 便宜他一次。 虞卿卿想。 抬手捧起他的脸,慢慢地落下唇。 虞卿卿尝到了淡淡的酒味,似是在勾着她继续。她学着傅景骁素日的样子,柔软的舌尖缓缓抵了过去,冷冽的酒香在舌尖缠绕,好些也同他一起醉了。 这一吻持续得不算长久,松开时,虞卿卿双颊上似是微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