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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傅景骁骑在马上,一双宛若深潭的眸毫不避讳地盯着车帘。她轻咳了两声,故意对傅景骁道:“五弟莫不是来接元宝的?想让皇姐好生清闲一晚,五弟还真是有心了。” 傅景骁面无表情,淡淡道:“皇姐说笑了,你那儿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就说呢,怎么方才感觉有人比我还急。”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忍不住打趣。 傅景骁翻身下马,像长公主行礼径直走向马车,长腿一抬轻松跨了上去,探身进了车厢。 “你怎么……” 不等虞卿卿问完,傅景骁答道:“来接你。” 傅景骁扶住虞卿卿的双肩,正欲将其带下车,谁知车上的元宝却不乐意了,一把抱住虞卿卿的胳膊,气汹汹地朝傅景骁道:“jiejie和我一起!” 傅景骁瞪了他一眼:“也不嫌挤?” 被傅景骁一瞪,元宝立马就像兔子见了老虎,噌的一下缩到了虞卿卿身后,嘟囔道:“舅舅坏,舅舅坏……” 傅景骁不再理会侄子,将虞卿卿搂住虞卿卿的腰将她抱起。 “欸……”虞卿卿只觉得又急又羞。 “别乱动!” 傅景骁亲自来接她,便没打算在长公主面前藏着掖着,他直接将虞卿卿抱下了马车。 元宝噘着嘴,爬出了车厢,冲虞卿卿嚷道“jiejie、jiejie……” 傅景骁皱了下眉,回身道:“叫什么jiejie,早些改口叫舅母!” 闻言,长公主不由噗呲一笑。心想她这个五弟平日里不苟言笑,不曾想竟这般厚脸皮。忍不住打趣道:“看来本宫是可以等五弟的喜酒了。” 傅景骁点头,面不改色道:“自然,皇姐的那份绝不会少。” 听着两人这一唱一和,虞卿卿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了。 夜风肆起,带来阵阵寒意。傅景骁将虞卿卿紧紧裹在大氅中,低头问她:“冷吗?” 虞卿卿摇摇头。 她整个人都被傅景骁圈在怀里,后背贴上他炽热的胸膛,夜风中的寒意全被他挡在外头,哪会觉着冷。 黑鬃骏马在山道上不紧不慢踱着步子,一颠一颠的,虞卿卿靠在傅景骁怀里,忽而觉着眼皮发沉。适才在马车里还睡不着,这一靠着在他怀中仿佛安心了不少,那困意也卷卷袭来。 虞卿卿闭上眼,觉着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恍惚觉着耳边有低醇的声音,在轻轻地问她:“卿卿,嫁给我好不好?” 那声音好听极了,落入耳侧便让人心动不已。虞卿卿依旧闭着眼,却不由地喃喃了一声:“嗯。” 蓦然醒过来时,她已经被傅景骁抱着回到了青槐院内。 见虞卿卿睁眼,傅景骁紧了紧手臂,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记不记得你答应了什么?” 虞卿卿有些迷糊:“啊?什么?” 傅景骁以为她想抵赖,一进屋便将她压在了床榻上,大掌覆上她的纤腰,似有节节攀升之意,挑眉逼问:“真不记得了?” 虞卿卿一下子想起了方才那个梦,面上陡然一红,按住傅景骁的手:“记、记得,我记得……” “记得就好。”傅景骁勾了勾唇,将她松开。 虞卿卿今日穿着白衣,余光冷不丁地瞥向腰间,这才惊觉自己衣服上竟有道血印。 自己肯定没受伤,这血印是傅景骁留下的! 虞卿卿拉过他的手,见他手掌划拉的几道口子,似是还未完全止血。 心中隐隐有些发紧,瞬间便红了眼:“你干嘛呀……” 傅景骁却不以为意,掌心的伤,是他听见嘉贺帝要给虞卿卿赐婚,一下捏碎了酒杯,被酒杯碎片割伤的。 “小伤而已,别心疼。”傅景骁浅浅搂住了她,“我伤口总比别人愈合得快,真的。明早就好了。” 虞卿卿不信,非让傅景骁去找太医上药。傅景骁却不想耽误两人歪腻厮磨的时间,嘴上连连说着没事,直到虞卿卿横眉吼他,这才百般不情愿地离开。 春宜阁被烧,太医们携带的药物全都成了一摊火灰,傅景骁只能会自己住的院落去找徐川。 傅景骁进屋时,徐川正研究药谱,见傅景骁手掌摊开,找他要金疮药,徐川忍不住打趣:“难得,难得。王爷受了这点伤,竟主动要求上药了。” 傅景骁白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待徐川从药箱中拿出金疮药和纱布,傅景骁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猛地将受伤的手给收了回去。 “王爷还上不上药?”徐川不解。 “上。”傅景骁从他手中夺过金疮药和纱布,笑道,“不过不劳烦军医上药就是了。” 第九十五章 上药 沐浴过后, 虞卿卿坐在床榻上擦头发。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闻声抬起眸看见傅景骁时,虞卿卿还有些错愕, 她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视线下意识地落到傅景骁的右手上,见他并未按自己说的将伤口包扎好, 当即皱弯了两道柳眉。 “为什么不去上药?”她问。 “春宜阁被烧了, 太医们都不得空。”傅景骁一边回话, 一边将从徐川那拿来的金疮药和纱布递到虞卿卿手上。 虞卿卿知道他是在扯谎。 太医们再忙,也不至于敷衍堂堂祁王殿下。 虞卿卿没去拆穿他,握住他的手腕去查看掌心的伤口。有一道口子划得比较深, 加上又没及时处理,已经有些呈黑紫色像是发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