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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迟迟心中一掂量,她肯定是不能直接把沈蕴之交给她的话告诉大夫人的,不然让这女人知道自己二五仔的身份已经暴露,说不定为了保险起见还会直接杀人灭口呢?思虑片刻,莫迟迟拿捏着语气恭敬道:小的今日跟了那位一天,全见那位在做农活,又是上山打猎,并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

    大夫人听后果然微不可查地轻嗤一声,低低道:也就这点出息了,真不知老爷为何还要养着他,又不让我们打扰,连派人都不方便。

    哦?不打扰沈蕴之的禁令竟然是沈恪自己说的?她就觉得沈蕴之过得虽然有些磕碜,但好像也比较自由,没人管束打扰,原来是出自沈恪的授意。

    莫迟迟微微皱眉,有些判断不出来沈恪的心思。

    从沈恪的性格出发,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养着一个废人,甚至给他不受府上其他人打扰的体面,难道沈蕴之对沈恪来说还有什么特殊的价值?

    可目前看来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庶子而已,甚至沈恪自己也应该知道,沈蕴之身上还有一半的魔族血统。

    等等魔族血统。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就是这半个魔族血统,对沈恪来说有利用价值呢?

    若要将沈蕴之改造为容器,势必就像器官移植一样得考虑点排斥反应吧,会不会是半边魔族血统让沈蕴之成为目标的呢?

    沈恪不过一次潇洒事后,从未尽过生养义务,如今还想利用沈蕴之的血统为己所用一想到这些,莫迟迟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硬。

    你便再跟着他一段时间,这几日正是学宫送学的时候,帮我盯好了自然有你的赏钱。大夫人似乎是对长工小乙口中沈蕴之的日常兴致寥寥,很快又命身边的侍女取处什么东西来,侍女端着盘子走到莫迟迟跟前。

    银盘子里装了几粒碎银,旁边是一个小纸包。

    这是先前说好赏你的,大夫人点了点盘子里的碎银,又指向那个纸包继续道:我虽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这孩子却总不亲近我,那包东西是我专门为他讨来的补药,你分次放进他的吃食里头,也算是我为人母的一点心意。

    补药你个大头鬼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这是要下药吧,长工小乙看起来真的这么笨吗?

    还是因为存在修炼这种超越自然伦理的强权存在,连宅斗都下降了一个等级?

    不过莫迟迟嘴上还是很快应了,甚至拿到碎银的时候面上还伪装出了一点打工人的欣喜。

    打工人真可怜。

    正当她听吩咐拿银子和补药的时候,突然有另一位衣着体面的嬷嬷进来同大夫人附耳说了两句话,莫迟迟有些心痒,然而她身份受限,只是眼光划过去的时候又注意到一件东西,大夫人的位置旁边摆了一只秘色瓷的花瓶,上头还有个她十分熟悉的金纹标志来自洗金派。

    系统,湖蓝于氏和洗金派有什么关系吗?

    洗金派有多位长老来自湖蓝于氏,上次学宫飞舟之行带队的韩长老是这位大夫人的七舅姥爷。

    莫迟迟:,真是谢谢你算得这么清楚。

    我能开窃听吗?

    可以的宿主,但是还是有冷却哟。

    早说嘛,莫迟迟立刻贴了一个窃听到大夫人身上,而后跟着侍女原路返回。

    大夫人的声音清晰传进她的耳朵。

    他们自去做生意,为何要我从中传意?连保我儿进内门的资格都不给,还来要求我这个外嫁女。

    做生意?外嫁女?这句话大约可以判断出告诉大夫人消息的一方应该就是湖蓝于氏。但湖蓝于氏能和谁做生意又要大夫人传意呢?目前最合理的推断似乎是沈恪。古代婚姻所谓结二姓之好。,外嫁女便联系了自己的娘家和夫家,而沈恪作为拉斯维加斯的城主,从商天赋自然是有的,找他做生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生意?

    那嬷嬷听了大夫人的话很快劝道:姑娘莫生气,舅姥爷说了,这次若是能成,于启哥儿大有好处,到时内门必有他的位置,而且这次种的草药,对启哥儿的不足之症也是有效用的。

    这个舅姥爷,不会就是她知道的韩长老吧?

    好了,这回身为学校领导受贿非法招生洗不掉了。至于沈启,她不记得洗金派内门有过这么一号人呐?但凡有姓沈的她都应该很关注才对。不过如果他生来有不足之症,似乎的确有些难以入学,毕竟缙城沈家地位不上不下,不然正房嫡子怎么着都能很顺利地拿到唯一资格才对。

    也难怪大夫人会紧张是不是沈蕴之要代替沈启被选进学宫。

    当真?大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大概是被嬷嬷口中有奇效的药草给吸引了,赶忙问道:你可知这药草是何物,当真对我儿的病有效果?

    听到这,莫迟迟突然产生了一些奇怪的预感,她愈发竖起耳朵,听见嬷嬷声音更加小心地回答大夫人:听说是叫芙蓉兰,有再生之力呢,启哥儿先天灵脉不足,这不恰恰是良药。

    这句话信息量过大,以至于连窃听工具时间到了她都没有察觉。

    居然真的是芙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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