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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受伤的是,沈菱歌不着痕迹的往后移了两步,那盈盈不足一握的酥腰,美得晃了他的眼,待他回过神来时,她已往齐王的方向靠了过去。 还柔柔地喊了声:“王爷。” 她的声音甜软,不过两个字,却生生被她道出了几分情浓,周誉的目光在她腰间多留了片刻,眸色微微一沉,心道这回倒是不装,知道喊王爷了。 但面上却是不显,依旧冷眼看着这对兄妹叙旧,不打算开口。 季修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好干笑了两声掩盖下尴尬,不敢再cao之过急。 放缓了声音解释道:“这事说来也是凑巧,我替父亲下江南办差,前几日回京路过暨阳,登门拜访长辈时,得知了你也上京的消息。林伯父托我路上照看你,我当即快马兼程的追了上来,可没想到这一路都没你的踪迹,只瞧见一辆坏了的马车,这几日我日夜不歇的在寻你,好在苍天庇佑,总算是让我找着了。” 他说的情动感人,沈菱歌却毛骨悚然,攥紧手指厉声道:“舅父舅母知道了?” 比起自己被骗,她更担心的是家人被算计,尤其是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舅父舅母,他们刚为外祖的丧事劳心劳力,若是再添上她的事,他们定是要寝食难安了。 季修远只是想用林家人拉近两人的关系,没想到沈菱歌反应会这么大,赶紧出声安抚:“菱歌表妹放心,此事尚未传回林家,只有我知道。” 闻言,沈菱歌才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旧不好。 这期间周誉则是全程冷眼旁观,偶尔手指转动腰间的佩刀,不知在想什么。 季修远见她没那么抗拒了,至于齐王这边他又巴结不上,也就识趣的不再往前凑,一心放在如何把沈菱歌带走上。 “这几日幸得王爷照顾舍妹,这大恩大德晚生没齿难忘,待他日回京,必定携厚礼登门拜谢。” 说着上前走了半步,想要去牵沈菱歌的手,“表妹,快叩谢王爷,我们该回去了。” 可沈菱歌对他的靠近却尤为敏感,下意识的往周誉身后缩了缩,脱口而出道:“我不走。” 季修远蓦地愣在原地,手掌尴尬的僵在半空中,他从方才就感觉到了他的疏远和敌意,但他以为是两人太久没见了,她对他有些陌生,一番解释之后她就应该欣喜的跟自己走了。 直到看见沈菱歌宁可亲近那冷面冷心的齐王,也不肯搭理自己时,他才意识到,事情已完全不受他所控了。 且他还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若是不将她带走,往后她便再也不属于他。 见周誉仍没开口,季修远的神色也没了往日的从容谦和,甚至再次上前,“表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咱们已经麻烦王爷多时,不可如此任性,再不回去长辈们会担心的。” 看着他靠近,沈菱歌止不住的恐慌。 他打着兄长的名头,而那些都是将来发生的事情,此刻她没证据,也没理由拒绝跟他走。 可她是千百个不愿意的,她宁可跟着喜怒不定的周誉,担着随时被掐死的风险,也不想和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待一刻,谁知道他还打算如何算计她。 但他说的也对,齐王凭什么留下她,他甚至从表哥出现后未发一言,像是全然置身事外,在看一场闹剧。 “表妹,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快走吧。” “表妹。” “表妹……” 季修远的一声声表妹,像是催命符,不停地在她脑海里撞,她的额头背脊满是冷汗,掌心几乎被掐出血痕。 就在季修远又要开口时,她满脸通红的抬起了头,目光越过他,直勾勾地看向了身旁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字一句认真地道:“菱歌不走,菱歌仰慕王爷。” 第6章 你留下 沈菱歌刺死渣男,葬身火海时不过十八岁,正是少女萌动春心的年岁,但她对季修远的感情一直很迷惘。 她能肯定她是感动大于男女之情的,再加上都是他单方面的表露深情,她则逼迫自己去应和。 为此她还私下反思过自己,她不用心是不是对表哥不公平,偷偷看了不少有关情爱的文章话本,想要从中汲取经验。 等知道真相,看着表哥与别人拜堂时,她更多的也是屈辱和愤怒,而非被人背叛的情伤。 她无法真切的体会什么是欢喜,什么是爱慕之情。 这会是被逼急了,她绝不可能跟季修远走的,但唯一能让她留下的人只有周誉,她脑子一热才脱口而出。 等第一句说出口后,却越发觉得可行,从这几日相处下来,齐王是否玩弄权术杀人如麻她并不清楚,但可以知道他绝不是个贪慕女色之辈。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齐王的时刻提防,以及冷漠。 他言如军令,行事果决,是个真正的英豪,京中仰慕他的女子万千,那多她一个又有何妨。 最多就是让世人笑话她痴心妄想罢了。 可这却能将季修远给呵退,还能留在齐王身边,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沈菱歌忍着心中的羞涩,两颊绯红,回忆着往日话本中看过的内容,一字一句往外蹦。 “从王爷救了菱歌起,便是菱歌心中的英雄。但王爷如皎皎日月,而我不过草芥浮游,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只想回京这一路上侍奉左右,聊以藉慰相思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