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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无师自通地扣住肩膀和腰身,轻手拥进怀抱。 梁夙年动作很温柔,身上沐浴乳的味道很淡很清爽,转眼盈满鼻息。 掌心抵上觊觎已经的皮肤,触摸到完全陌生的温度,谢嘉然大脑在一瞬空白后,悄悄炸开了一朵绚烂烟花。 中枢神经还没有做出指使,身体已经很诚实地做出回应——紧紧回抱住梁夙年,带着难以忽视的迫不及待的味道。 肌肤相接极大缓解了他的不适,也滋生了他的贪婪。 他贪恋这样亲密的触碰,对方的每一寸皮肤,皮肤上的每一分温度都在引诱着他。 侧脸靠近颈侧时,他用仅剩的理智只踌躇了半秒,便毫不犹豫贴上去蹭了蹭。 细微的电流导过皮肤表层,谢嘉然微微扬起下颌,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还顾忌什么? 梁夙年自然清楚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 跟他带着热气的体温恰好相反,谢嘉然整个人都是清清凉凉的,因为骨架小,身量比他小了一圈,抱起来趁手又凉快。 讶异这个世界还真是捉摸不透的玄幻。 就像一只高傲不理人的小猫咪突然亲人了。 不但愿意主动搭理你,还撒着娇在你脚边蹭来蹭去让你抱它,不但可以握爪爪,貌似连埋肚皮都可以被允许。 不过小猫咪这样,一般都是饿了吧? 他当然不会傻得以为舍友突如其来的反常也是因为饿了。 “你怎么了?” 夜里安静,像是怕吓着他,梁夙年声音放的很低:“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嘉然闷闷嗯了一声,伏在他肩膀上出奇的乖巧。 “感冒了?” 梁夙年不可避免蹭到了他的发顶,跟他的性格不同,男生发丝柔软得不可思议:“现在不到十二点,宿管大爷应该还没睡,要不现在下楼请个假带你去医院?” “不是感冒,不用去医院,你…多抱我一下就好。” 谢嘉然说完,逃避似地闭上眼睛。 今晚直球打太多,且越来越得心应手,自己都快接受无能了。 他觉得梁夙年估计在猜测他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所以在对方把这句话问出口前,他认命地选择了主动摊牌:“梁夙年,我有皮肤饥渴症。” 夜风清凉,载着谢嘉然的声音清晰传入梁夙年耳膜。 他当然知道皮肤饥渴症。 一种极度离不开人的心理病症,患者在症状发作时会极度渴望与他人有皮肤接触或者被他人抚摸,否则就会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以及自卑,孤独,焦躁不安种种负面情绪。 严重的还会出现生理不适,全身发痒发痛。 但是当从谢嘉然嘴里说出来时,他忽然又不太懂了。 “可是你不是洁癖么?” 渴望与人接触和抵触与人接触的两个极端,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是,我有洁癖,而且比渴肤症还要严重,所以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在忍耐。”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些,今天第一次说出来,把这些年独自承受的艰难都吐露出来,不可避免带上了诉苦发泄的情绪。 “每次症状发作,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我皮肤底下胡作非为,我很难受,抓破了皮肤也止不住。” “这种病没有确切治疗的办法,医生束手无策,我只能依靠强迫自己入睡来缓解,幸好它没有到很严重的地步,我还可以应付。” “但是你出现了。” “我的洁癖唯独对你失了效,渴肤症却在不断加重,已经到了睡觉也不管用的地步,你一出现我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碰碰你……” 情绪差点收不住,敏锐察觉到自己话里不觉有了怪罪意味的时候,他咬着下唇及时止住话题,有些崩溃地闭上眼。 “对不起。”冷调的声音失落下来。 没有怪责他的意思,他只是为自己的被动感到无力和难过。 “所以,你不是在嫌弃我?” 什么责备什么怪罪梁夙年一样也没听出来,他的关注点都奇异地放在了另一个地方,语气微扬:“不是看见我就烦,就想躲得远远的?” “?” 什么? 谢嘉然愕然抬头,脸上难得露出怔忪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过嫌弃你?” 梁夙年了然了。 眼里重新聚起疏懒的笑:“所以一直处处躲着我不靠近,只是因为怕被我发现,怕越跟我接触,症状就会越严重?” 谢嘉然睫毛颤了颤,点头的小动作有些不自在的僵硬。 原来是这样。 梁夙年如今心情极好,问他:“既然难受,为什么不早点找我帮忙?” 谢嘉然老老实实:“因为跟你不熟。” 有问有答,听话得像个小朋友。 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梁夙年有些啼笑皆非,想了想:“抱一次能痊愈吗?” “……不能。” 这是觉得他麻烦了的意思么? 谢嘉然蹙紧了眉心,忽然觉得有些难堪。 手上力道跟着松了,他想说什么,却听梁夙年再次发问:“那是每次都需要像这样脱了衣服抱吗?” 他表情认真没有一点不耐,似乎真的只是单纯想要了解他的状况:“在宿舍的时候是没问题,但是如果是在外面或者是教室,可能会不太方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