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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伤口也递到郁源嘴边。

    带有余温的液体滑进食道,流到身体里的深处,像是一种无法被磨灭的标记。某种意义上,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纠缠不清了。

    两个真正的血族相互对视一眼,暂时放下了彼此间的争端。像是共同呵护养殖一株小小的幼苗,在昏暗中看着那一耸一耸的黑发,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正皱着眉头,权当自己在喝难喝的中药,实则心里已经计划好了吸血鬼的八百种死法,准备用在自己身上。

    木桩或者银剑穿心,焚烧或者十字架......阳光下暴晒一圈,也许就能把他差不多弄死。

    血液在相互交融......纠缠不清,再没什么能将之分离。

    血族聚集的城堡内,这场午夜盛宴已慢慢接近尾声,与会的宾客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血脉古老而高贵的里斯特家族,同样迎来了新的成员。

    城堡外的夜幕下,镰刀似的新月当空,三三两两的星子环绕在四周,点缀这个静谧而安详的夜晚。

    坠入黑甜乡的人们,像是进入了一场宏大而离奇的梦境,又踏上一条愈行愈远的旅途。

    全息世界的地图没有边界。

    游戏也同样不会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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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转醒时,郁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

    如果不是能够呼吸,就凭这看到的第一眼,他差点没以为自己给人活埋了。

    感觉身上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他抬起胳膊,伸出手,试图推开眼前的遮蔽的顶盖,弄出了些动静。

    但还没等他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坚硬的顶部突然被人掀开,外界的光亮令他下意识紧闭双眼。

    “感觉怎么样?”

    关切的声音响起,站在外面的是管家。

    郁源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副巨大的棺材里,环视四周,是某天下午躺过的地下室。

    管家又戴回了原本的银边眼镜,细链垂在旁边,还是那一身整齐的三件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把郁源扶着坐起来,让他枕着宽大的枕头,又在旁边坐下:“先坐着再休息一会儿。”

    对于新生的血族来说,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

    棺木里铺着不知道多少层天鹅绒,软软的。

    管家把他之前说的“必须躺在十床绒被上,不然会睡不好做噩梦”这件事当真,细致地做好每一点工作。

    他有意想保持沉默,也许是想给郁源缓和和接受的时间,让对方能够独自思考。

    但同样坐在一旁的亲王显然没这打算,兀自说道:“你晕过去了,是我把你抱回来。”

    主观上直接用“我”代替了“我们”。

    于是,郁源默默问道:“所以,现在我......”

    “对。”

    亲王的眼神隐隐透着得意,似乎是一直在等这一茬,换了一个交叠的坐姿。银色的发辫随之摆动,有点像是头狼犬在骄傲地甩尾巴。

    “欢迎正式成为我们的同族,亲爱的。”

    而已经默默裂成两半的郁源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所以他这是真坐实了血族间的......父子关系?

    郁源晃了晃脑袋,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脑补忘掉。

    一旁的兰伯特以为他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适时递上一杯温热的水。

    郁源捧着玻璃杯,蒸腾的雾气稍稍迷了眼,嘴里淡淡的血腥味也被冲掉了些许。

    管家:“想走走吗?”

    睡了太久,也许会头晕。

    兰伯特正想说古堡里还有很多地方值得看一看,就听郁源又追问:“想去哪里都可以?”

    亲王接话:“跟在我身边就行。”

    正当郁源还想着如何提出离开古堡、试试晒太阳能不能把自己晒死的时候,余光一瞥,突然注意到任务界面更新了。

    他已经接受了来自两个血族的赠礼,任务六自然完成。

    【任务七:请于三日内前往满月市集,购买道具[精致的银匕首]】

    三个字,明晃晃到几乎有些扎眼。

    银匕首。

    银质的东西,可以伤害到血族......也许对他自己,也不例外。

    第15章

    这一系列任务从出现开始,就在诱导着他做出各种行为,这也是为什么他怀疑自己只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隐藏任务,只有“不能下线”这件事才是BUG。

    任务如果做到终点,会不会也能通向下线的结果?他不禁开始思考这种可能性。

    而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也让整个地下室内都静了下去。

    郁源暗自盘算着怎么去“满月城”,游戏地图上一直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方向。

    但倏然间,他突然感受到一种自内心内喷涌而出的巨大渴望。像是种下的种子在内心生根发芽,盘踞在每一处神经,死死抓住,令人无法再静下心思考。

    被同化成血族后,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联想到血族特有的尖牙,他下意识地摸过去。

    指尖碰到的地方有一点凸起的尖锐,像是颗小小的虎牙。

    其他人可以看到他墨蓝色双眼里隐隐可见的血雾,管家说道:“不用担心,变化会慢慢产生。”

    说着,他走到棺材前,取下腰间别着的铜色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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