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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曾这般纡尊降贵过。 郁初只是撇过头,盯着他深邃的眼睛,问:“你讨厌我了吗?” “没有讨厌你。” “那为什么不理我?” 江洐野自然不可能把那些弯弯绕绕和纠结坦露出来,只是把水凑到他唇边。 那双往日里红润的唇,此刻血色全无。 郁初紧追不舍,追问:“你要去找别的人了吗?” “李明辙告诉你的?”江洐野暗骂这个嘴碎的叛徒。 “你告诉我,是不是?” 水光已在眼眶打转,眼角泛着红,仿佛是全底下最委屈的人。 江洐野心蓦地一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不找,只要你。” “真的吗?” “嗯。” 郁初笑了,他知道对方不会骗他,也没必要骗他。 “现在肯吃药了吧?” 郁初还是摇头:“苦。” “你怎么这么娇气?” 郁初撒娇,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我就是想你哄哄我。” “你想我怎么哄你?” “哪有直接问的......” “要不要啊?” “要。”郁初戳了戳他的胸膛,心说这人真没趣,嘴上道:“我想我们一起跨年。” “好。” 郁初这才直起身,爽快地把药吃了。 其实这药一点也不苦,就算苦他也能忍受,无非是有人愿意哄他,恃宠而骄罢了。 吃了感冒药后郁初开始犯困,再加上这几晚因为江洐野和身体不舒服都没睡好,这会儿困意nongnong袭来。 他强撑着,想让自己清醒。 江洐野看他上下眼皮打架,觉得好笑:“想睡就睡。” “你好不容易陪我一会儿,睡着太亏了。” 这话在江洐野的内心掀起不小的波动,面上却伪装着镇定,他说:“我不走,今天都陪你。” “好!” 得到了保证,郁初乖乖去卧室睡觉。 大半个小时后,齐顺买粥回来,见客厅里只有江洐野一人的身影,问:“江总,小郁呢?” 江洐野朝主卧扬了扬下巴:“睡觉。” 齐顺嘿嘿嘿地奉承:“果然还是江总您的话管用。” 他把粥倒进电饭煲里温着,又打扫了卫生,干完这些便自觉溜了,留给他们过二人世界。 江洐野相当满意,决定多发一份工资给齐顺。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又吃了药,郁初醒来热度退了不少,精神好了很多。 江洐野盛了碗粥,放到他面前,让他喝点。 郁初也确实有点饿了,但他吃相很好,慢条斯理地吃着。 江洐野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像谈论天气那样稀松平常的语气道:“郁心那幅画拍卖掉了。” “嗯?”郁初挺惊喜,“有人喜欢心心的画吗!” 江洐野应了一声,又说了个拍卖价。 成交价为七位数。 郁初从惊喜变成惊讶。 “这,”他微微蹙眉,问:“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事实上,那群人一听是江家继承人拿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管画出自谁手,只是一个劲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十分给面子地进行竞拍,恨不得把它捧出个天价。 别说是几百万,哪怕是几千万,这些人也愿意做那个冤大头。 只要能讨好江家,投入点成本又算得了什么。 而成交价最后只到百万,是因为宋宗阳也参与了进来。 虽说他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可说到底将来还是要接管公司的。他一直想和江洐野搞好关系,然而对方从小到大就不怎么拿正眼瞧他,就连讨好的机会都不给一个。眼下正好有个合适的时机,他当然要抓紧。 周尧在拍卖现场,知道江洐野瞧不上宋宗阳,若是别的东西被拍走了倒还好,但现下是郁初meimei的画,若真落到宋宗阳手里,按他对江洐野这么多年的了解来说,定会大发脾气,也许还要来一句“你们是去坐着当装饰品的吗”,于是也出手竞拍。 其他人见周尧和宋宗阳杠上,不敢搅这趟浑水,而周尧又势在必得,最后是宋宗阳让了步。 听了前因后果,郁初沉默,在听到宋宗阳名字的那一瞬,握紧了拳头。 江洐野见他表情不对劲,还以为这画落到自己人手里郁初觉得别扭,好声好气地解释:“对周尧来说是小钱,将来还有机会,郁心的画总能碰到一个真正的伯乐。” 这人难得说一次好话。 郁初抬头对他笑笑:“我懂的。” 齐顺做事大部分都挺靠谱,除了主食外,还备了不少清热解火的水果。 郁初吃了点,气色又恢复了些。 江洐野见天色暗下来,准备打道回府。 郁初挽留他,依依不舍:“你说今天要陪我的,今天还没结束。” “......”自己说的话咬牙也要做到,他又坐下:“我可以陪到你12点。” “那多辛苦呀。”郁初体贴他,很大方:“你睡这里,主卧可以让给你。” “不必。” “那我们一起睡。” “更不必。” 郁初搂着他的胳膊,声音软糯:“你就留下来吧,我给你收拾客房,陪陪我嘛。” 江洐野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郁初低着头卖惨:“我就知道没人会疼我,生病了也不会有人愿意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