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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带我离开这里,

    和你、一起。

    “从此以后,女孩脸上彻底失去了笑容,她也再没有迈出祠堂一步,仿佛真的成了这座古老建筑的一部分,没声没息,没有生气。”

    “再后来,女孩家里终于派了人,要把她接回去。女孩走出祠堂的那一天,把村长吓了一大跳。她的样子变得比初来时更苍白羸弱,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就算站在太阳底下,都像散发着森然寒气,感觉随时会像雪一般融化。”

    “女孩本来一直盼望着能回家,可真到了这时,她反倒木然得可怕,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真成了个听任摆布的洋娃娃。看着那样的女孩,没人能想象得到,她也曾像普通孩子那样跑过闹过,在夏天的微风里弹奏自己写的乐曲。”

    “离开的时候,女孩只带走了她mama的照片,还有她最心爱的毛绒玩具,其他的她什么都没带走,包括那台三角钢琴。她的东西都被处理得一干二净,祠堂里空无一物,好像她从没出现过一样。”

    就是这样了,林杳然想。他来的时候只有这些,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这些。和那男孩一起看过的画册,拼过的高达模型,玩过的游戏机,还有那台三角钢琴,早在男孩离去的那刻,就彻底失去了存在价值,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铜烂铁。

    虽然是从村长那儿继承的故事,但敏春说着说着也哽咽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她缓缓说出故事的结局。

    “女孩回去没多久,那男孩就回来找她了。他只要再早那么一点儿,十天半个月,就能和女孩重逢。然而,世间就是充满了种种阴差阳错。”

    “男孩在祠堂里一待就待了很久,哪怕里面再也寻不到有关那女孩的一丁点儿蛛丝马迹。最后,男孩默默地离开了。临走前,他留下了这幅素描画。”

    林杳然难以置信地抬起通红的眼,“你说,那男孩曾经回来过?”

    “村长是这么说的。”敏春道,“村长还说,从那以后,男孩每年都会回来,有时一年会回来好几次。”

    “可……这有什么意义吗?”林杳然拼命忍着眼泪,“他就算回来,也不可能再找到他了啊!你不是也说了吗,那个女孩早就死了。”

    “村长也想帮忙找到那女孩,曾经试图联系那女孩儿的家人。可是,她家人神秘得很,等好不容易联系上后,只传来一个消息,说女孩渡完了劫,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也不属于这世间了。”

    “村长没忍心告诉男孩真相,而那男孩也一直抱着希冀与热望,年复一年地等待着他和女孩的重逢。”

    “虽然,那早就是、再也不可能实现的心愿。”

    敏春说完后,房间里一片静悄无声,唯有啜泣与哽咽轻轻响着。丁莎莎和秦珊一直用纸巾小心地拭着眼泪,就连俞磊和王成逸都红了眼眶。敏春也觉得这氛围有点太过压抑,就笑笑道:“咱不是恋爱综艺吗?能住在发生过这么一个故事的地方,还挺契合主题的不是?”

    这时,敏春收到了后方导演发来的临时变动指示,节目录制过程中,有时就会有根据实际情况的调整。她一看,原来是布置给嘉宾的任务。

    “请AZURE老师将这个故事融入歌曲创作,谱写出一首知遇心灵、超越自我的音乐作品,并在节目最后一期发表。”

    林杳然用力扶住额头,捏紧拳头,一下一下地敲。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厚重的黑云缓缓游弋,隐隐有下雨的预兆。敏春开始给嘉宾们安排住处。东厢房位置朝向最好,自然分配给丁莎莎和秦珊两个女生。“剩下的还有西厢房和这间屋子,”敏春看着四个男生,“你们决定吧。”

    俞磊和王成逸都不太想住这里,也不是说这里不好,就是这祠堂本就有点阴森森的,这间屋子里还供鲜花香烛,怎么想都有点怪。

    “AZURE老师,要不我们就选另一间厢房吧?”王成逸道。

    俞磊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刻嘴还挺快的。

    丁莎莎道:“东厢房有两间卧室呢,我和小珊挤一间足够,AZURE老师可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秦珊狂点头,卷卷的马尾一点一点的。

    俞磊摊摊手,“我们是选房间,不是选室友OK?”

    “那你倒是选啊!”秦珊道,“你不也不想住这里吗?那你就跟王成逸一起住西厢房好了,正好然然哥哥跟我和莎莎住。”

    俞磊反驳,“西厢房也有两间卧室,AZURE老师为什么不可以跟我们一起住?”

    丁莎莎眉毛跳了跳,“所以……你跟王成逸两个大男人要挤一张床?”

    俞磊:“我可没这么说!”

    丁莎莎:“你急了。”

    俞磊:“我没有!”

    丁莎莎:“那你脸红什么?”

    王成逸皱眉,“我也拒绝。”

    俞磊:“……彼此彼此!”

    敏春没想到分个房间火药味那么重,赶紧道:“还有小伙伴没说话呢。”众人一听,这才意识到贺秋渡一直被排除在了讨论之外……

    贺秋渡耸耸肩,“我住这里就行,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秦珊瞪圆眼睛,“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敢一个人住这儿……”

    “不……”林杳然干巴巴地表示,“我和他住……”

    没办法,这里只有贺秋渡知道自己留长发的事。林杳然摸了摸帽子,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跟着贺秋渡往里间走去的时候,他忽然升起一种非常微妙的羞赧感。刚被迫听完村长捏巴出来的be恋爱故事,现在又跟贺秋渡一起住到自己曾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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