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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杨当时也骂翁道衡“不演人跑去演鬼”。

    安泽这个角色确实因为他的处理稍微能让观众get到一点魅力和张力,但是到了现在还是会有人跑到他微博底下因为入戏太深骂他,觉得他变态才喜欢去演变态。

    血亏,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翁道衡心里也知道血亏,可是他就是想放纵自己超脱外物的束缚去单纯演一个角色,而不去计较电影对眼前事业的利益得失的影响,不去计较角色内里的价值观,只在乎这个角色纯粹不纯粹,值不值得去塑造。

    可是现在想来,翁道衡不觉得亏,只觉得血赚,就是因为他这一次脱轨地挑选了一个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会去演的角色,他才遇到了任野。

    可能这是上天对他的一次放纵的补偿。

    想起任野,翁道衡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他看着经纪人说:“其实你真正的想说的是,如果这次拿奖的是任野,我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他人作了嫁衣,是吗?”

    白杨看着他,点了点头,他说:“你们到底不是一个公司的,事业冲突必然存在,万一他团队拉踩你呢?这次这个掐挑楼这么多,未必没有任野工作室的影子……”

    “我们当然会竞争,我们自然要竞争。”翁道衡的脸色严肃起来。

    “可是演戏而已,又不是夺嫡,我不觉得我们需要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我和任野竞争只会光明正大。你说营销号掐挑可能有任野工作室手笔,你有锤吗?”

    白杨静默了,他摇了摇头,可是娱乐圈就算是夫妻都有在背后买拉踩对方的营销号衬托自己人设的情况,这都是常见的事情,你以为人家情比金坚,其实都是生意。

    翁道衡微微挑了挑眉,他说:“没有锤,那我就不信他会这样做。而且你说的什么拉踩都没有发生,你却给他这样定了罪,这样不合适。”

    白杨抬起眼,直视着翁道衡,他问翁道衡:“你就那么信任野?”

    翁道衡收敛起笑容,眼底是严肃的坚定,他说:“我信。”

    “既然我认定了他,那我就敢对他没有一丝防备。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他有足够真挚地爱我。”

    等白杨离开之后,翁道衡才缓缓起身,站在窗台边上,他给任野发了一个消息。

    【我想你了。】

    任野就住在他楼上,马上回他。

    【你经纪人走了吗?走了我就来找你。】

    然后任野直接就从门口电梯进来了,翁道衡早就把自家入门权限给了任野,他再也不用走消防楼梯下楼敲翁道衡家后门了。

    其实自从谈恋爱起来,任野待在楼下的时间比在楼上自己家的时间长多了。

    翁道衡也忍不住调侃一句:“要不,你搬到我这来算了,天天跑电梯我看着都累。”

    任野高高兴兴地坐下,笑着看他:“你这是在邀请我同居吗?”

    “不过你家楼顶的游泳池和小花园可惜了。”翁道衡又说。

    任野于是提议:“那师哥你搬来我家住?”

    翁道衡想了想,他还是挺喜欢一三五他陪着任野住楼上、二四六任野下楼陪他住楼下的生活的。每周可以换换房子住,感受不同装修风格,离得又近,没必要闲置一套房子强行住在一起。

    但他嘴上说:“我才不要和你这么快同居,得到太快了就不珍惜了。”

    任野当然知道翁道衡这话只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很认真地亲了亲翁道衡的侧脸,声音很轻地对他说:“我珍惜的,你对于我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翁道衡听住了,他承认,他很喜欢任野这样很认真地对他说情话,他的眼睛只看着他,心里只有他,翁道衡没有在谁那里体验过这样满的存在感。

    但是他还是要找茬:“真的吗?那么如果我要你放弃拿奖你会放弃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在无理取闹。

    任野愣了一下,他自然听出来了这句话不是翁道衡的本意,翁道衡只是在故意挑刺看他会怎么回答。

    “你不会那样做的,师哥,我了解你。”

    任野看着他说:“我以后或许还会有很多提名,可是这么巧的,能和你一起被提名,并且以同一部电影入选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了。我预想着那个情况都觉得兴奋,我当然希望拿奖,我说自己没有野心那是假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后面追着你。

    以前在你被提名的电影节上,我坐在下面,只是个观众,而你是被提名的人,我们在一个空间里,却没有任何关系。我看着你拿奖,我突然想,如果我有个提名也好,这样我的名字也能在报幕的时候跟在你后面。

    翁道衡,很长的一段时间,你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野心,我希望我终有一天也可以通过实力跟你的名字放在一起。”

    任野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他那些克制的爱意在他的言语里被翁道衡察觉,任野继续说:“我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实现了,我们会坐在一起听主持人报我们排在一起的名字,不管谁拿奖,我们都可以不避讳目光地正大光明拥抱彼此表示祝福。”

    任野想着那个画面,忽然又有一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他的鼻子酸酸的,但是他克制住了,他的下颚线条利落,微微颤动了两下,那是任野咬后槽牙的动作,他始终在克制着什么,他又害怕吓到翁道衡,翁道衡看着他,轻轻地把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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