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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允看着顾思嘉,只见她举止泰然地坐回座位,继续写作业。 晚上读课文,许允屈指敲了敲顾思嘉的脑袋:“想什么呢,怎么读文章都能心不在焉?你这老爱走神的毛病可不好。” 顾思嘉读完后,许允道:“把数学五三拿出来,我刚才看见你一片的红。咳……”这话说得有点歧义,许允咳嗽两声当做掩饰。他见顾思嘉面色如常,心里吁一口气。 许允讲解题目向来细致认真,几处顾思嘉老搞不明白的知识点,经他一点拨,顿时茅塞顿开。 这晚回到寝室洗澡的时候,顾思嘉才发现自己来大姨妈了,内裤上鲜红一片,校裤黑乎乎的,看不出来有没有染上。她想起来回来前许允好像说一片红什么的,顿时脸烫烫的,有点无地自容。 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染在椅子上被他看到了。或者,是他在教室明亮的日光灯下注意到她校裤上的异样了。 不知为何,顾思嘉心里边遽然有些难受,塞塞的。 由于例假拜访,顾思嘉就没有熬夜做题,换完姨妈巾,洗好衣物后,就爬上床准备睡觉。 这时候寝室已经熄灯了。 她回来得晚,每次洗完衣服前后就熄灯。 顾思嘉打开手机,看了会儿小说,突然就听见对面床铺有人发出一声冷笑。过了一会儿,黑暗中柏莞沁细着嗓音说:“有的人表面上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事实上可是比谁都不检点。” 顾思嘉情绪有些崩坏,心想大概是因为这本小说的基调比较哀婉的缘故吧。 周二早上顾思嘉吃完早饭,忽然想起来没有带换的卫生棉,于是只好返回寝室去拿。才到门口,她就听见里头传来柏莞沁脆脆的笑声与话语:“我就看不惯她,看不惯就说了,怎么了?成绩好了不起啊,就那副样子,拽个屁,许允都没她拽!” 吴纤笑道:“你这死性子,也不怕得罪人。” 柏莞沁回道:“她要记恨我,就让她记恨去,我还能怕她不成?” 顾思嘉明白听人背后议论不大好,当即推门进去,径自跑到位子上,从柜子里翻出一包卫生棉塞进书包就走。 顾思嘉一上午都没有什么精神,恹恹的。徐慧慧依旧进出靠夏南翼移桌子,顾思嘉早上给她让了一回后,见她铁了心不从这儿过,就没再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允由衷感慨道:“女生间的小过节真的是好奇怪啊,莫名其妙的。” 郭云川没见到顾思嘉与徐慧慧之间的冷战状况,以为许允是说吴菀倩与樊翎,于是跟着附和道:“就是嘛,搞成这个样子,真是何必呢。” 晚上许允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补习结束后,他匆匆赶回教室,刚要坐到刘桦的座位上去,就见顾思嘉抬眼冷冰冰地看着他,说:“许允,谢谢你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帮助。以后还是不麻烦你了,音标我已经都会了。” 寝室里,许允向郭云川说起这段,气得直拍大腿,“你说她是不是抽风?跟徐慧慧置气,朝我撒什么气!” 郭云川玩着他的PSP,眼皮都没抬,问道:“所以你转身就走?” “嗯。”隔了一会儿,许允又补充道:“我走之前跟她说,明后天晚自习过后就不去教室了。没跟她说周四去不去。” 郭云川漫不经心地说:“你要不去就不去呗,干嘛还跟她报备?直接甩脸走不就是啦?” 许允顿时有些激动:“这怎么可以!” 寝室里的高三学长们笑起来,埋汰了许允几句。 许允烦躁得很,冷声道:“都闭嘴。” 郭云川道:“允哥,你可一向都是波澜不惊的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显然碎碎冰也是同一类人啊,所以你们才会相互吸引的嘛。”郭云川内心里想说的其实是,所以你才会被她吸引的嘛。 许允靠在桌沿,颔首道:“嗯,你说得对,我要冷处理。不跟她讲话,除非她主动跟我讲话。” 没想到周三周四整整两天,顾思嘉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连头都没有转过来。每次传本子,都是徐慧慧往后传。 许允越想越不对,她这是对我欲擒故纵? 周五上午,徐慧慧站在里头又一次要夏南翼让一让座位时,许允将自己的桌子往后一拉,说:“走吧。” 夏南翼也往后拉了一下桌子,徐慧慧就走出来了。之后,徐慧慧每次都是从顾思嘉椅子后头的空隙里进出。 晚上顾思嘉回到寝室,刚进卫生间洗澡,灯倏然就灭了。黑暗中,她猝不及防地被花洒的水喷了一嘴巴。 看来是今天收拾得动作太慢了,还没洗完澡,就熄灯了。 顾思嘉摸索着简单冲了冲身体,套上衣裤,开门出来。她走到床位下,从桌上取了台灯,转身回到洗漱台,刷牙洗脸。 衣服明天再洗,明晚没有晚自习,晚饭后晚点再去教室好了。 刷完牙洗完脸后,顾思嘉回到座位上,坐下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才发现离熄灯时间明明还有七分钟。她放下手机,走到洗漱台前面,伸手打开日光灯,果然,刷刷地,两根灯光都顿时亮起来。 柏莞沁尖着嗓子吼道:“亮瞎了,还睡不睡了啊!” 顾思嘉关了灯,默默回到座位上。 好像,是被欺负了呢。 寝室里难得没有人说话,往常熄灯后女生们都还要有一句每一句地说说话,你来我往。今天倒是诡异得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