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页

    监工的声音懒洋洋的,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谁啊,不认识。”

    “红鼻子、绿眼睛的小矮个儿在伟大的汤姆叔叔的农场里,可太多了啊。”

    监工看上去有两米高,黄色的头发张扬又凌乱地贴在头皮上,绿豆大的眼睛闪着深灰的光芒,尖而长的嘴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看到这位监工的这幅模样,玩家还有什么不懂的。

    恐怕这里的人......都长得这么夸张。

    巴诺迩说不定......还真算是比较正常普通,又不起眼的。

    监工摆明了想要拿这件事来惩罚玩家,不管玩家说什么,他都一幅不为所动的模样。

    “该死的懒鬼们,乖乖接受今天的惩罚,兴许”他盯着那枚小巧的垃圾桶,面容逐渐扭曲,“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也说不定。”

    “哦。”虞姜轻轻点了点头。

    哦???

    反应这么平淡?

    监工的目光重新转回虞姜的面孔上只看见了一个后脑勺。

    监工:!!!

    吓唬人?

    下一秒,监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虞姜并不是将脑袋扭了180°,她是......

    她是转身走了。

    监工:......

    监工:???

    “那个那个该死的农夫!你往哪去呢!”

    虞姜的脚步微微一顿。

    扭头看向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先回去了。”

    监工:???

    “不是没办法确认我们是不是新来的么?”

    “那我明天再来吧。方便你们统一计时。”

    监工:......

    监工:???

    虞姜真诚地询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监工:我觉得......你觉得你礼貌吗?!

    ╯‵′╯︵┻━┻

    “我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穿着深蓝工作服的赤狐小脸皱成一团,手上的动作却半分也不敢停。

    她身旁是同样穿着工作服埋头苦干的薛浑。

    薛浑看上去要比赤狐狼狈多了,深蓝的工作服已经完全被浸湿。黑红一片,叫人分不清上面是血水还是汗水。

    他面色白得像纸一样,显然是失血过多。

    有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直直地砸在眼睛里,被泪水刺激得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他却连擦擦汗水的功夫都没有。

    一名见习农夫,是没有资格休息的。

    赤狐压低了声音,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向薛浑的方向:“副本绑定卡不可能出错啊,可是......老杰克的农场里怎么根本就没有小鱼的影子?”

    薛浑拼命朝她使着眼色。

    赤狐却一点也没接收到他的意图:“薛大哥,你怎么了?是眼睛进水了吗?”

    薛浑:......

    薛浑闭上了眼睛果然,他天猫的就不能对赤狐的智商抱有一丁点期待。

    “原来......她也在这里么。”

    “那么,他也在这里啊......”

    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赤狐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但她却不敢回头,手上干起活来更卖力了。

    一人高的铁桶中,冰蓝色的液体被赤狐大力地搅动,顿时就翻腾起来。

    身后那人轻笑了一声。

    他缓缓走到赤狐身边:“你提供了很宝贵的信息。”

    赤狐几乎要将头埋在铁桶里了,眼尾余光还是瞥见了那抹白色。

    在这种地方,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

    变态啊。

    想到他的手段......

    这确实是个变态。

    赤狐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抖。

    “提供了宝贵信息的勤劳农夫理应得到嘉奖。”

    嘉奖?

    赤狐没忍住微微抬起头,视线中出现了一截白玉似的下巴。

    不带一点汗珠,更别提尘土。

    跟他们这些农夫一点也不一样。

    一股没由来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同样都是玩家,他们要在这当奴隶,这家伙的身份却跟他们掉了个个!

    她的表情好像取悦了他:“既然如此”

    他从口袋中翻出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深蓝的封面上印着赤狐在这个副本中唯一认得的几个字“全世界最慷慨的老杰克的农场农夫守则”。

    农夫守则被轻轻地翻开了,他的声音传进耳边,就像恶魔的低语:“根据老杰克农场的农夫守则无论是自己不努力干活,还是打扰其他农夫干活,都要处以鞭刑。”

    “按规矩来算的话是十鞭。”

    赤狐的眼泪一下就飚出来了:“你,你不是说......”

    他笑了一声:“是啊,提供了宝贵信息的农夫当然不可能跟其他农夫一样承受这种酷刑了啊。”

    赤狐瞥着一旁浸泡在辣椒水中的铁鞭,微微松了口气。

    却听他说

    “九鞭就够了。”

    什、什么?

    赤狐感觉自己几百年不曾跳动、最近才刚刚又恢复跳动的心跳再一次停了。

    “是我。”

    长时间不能补充水分的高强度劳作叫薛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不过只说了两个字,就感觉嗓子像被粗粝的砂纸狠命摩擦。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并没叫他的嗓子变得好受。

    “是我打扰她。”

    薛浑干脆将不断搅弄着粉末的手套一摘,往铁盆里一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