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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么。” …… 套上衣服,兄弟俩抬着饭桌上灌空的两打啤酒瓶出门下楼,江箫还跟他爸要了车钥匙,说有东西落在车上了。 “要是想出去玩,”江纪封站门口说:“别离家太远。” “这回没骗你,真有东西落下了,”江箫跟人一块儿下着楼,抬头嚷了声:“我那小烟花!” “别再外面点,谁知道人家管不管这个,晚上有巡逻的,”江纪封关上门前嘱咐着:“非想玩,待会儿在屋里接了水再玩!” “知道了!” 下楼,声控灯不太管用,要使劲跺脚,窄小的楼梯,江箫倒身抬箱子走在下面,颠的玻璃瓶直晃荡。 “你就该用原装塑料包,”沈轻瞧着被遮住头的人,说:“两手就能提走。” “你现在才说?”江箫也反应了过来。 吃饭的时候,他爸喝酒,他陪着喝了不少,白酒啤酒混一块儿,灌得脑子发蒙,他爸说什么就听什么了,沈轻一直低头吃饭,脑子要比他清醒明白得多。 “要听爸的。”沈轻说。 江箫哼了声。 楼口墙边摆的也有别家的酒瓶子,这栋楼,还有旁边几栋楼的人都堆在一块儿摆着,跟堵啤酒瓶墙似的。 他们小区里有个乞丐,抽空了就会拿着个脏臭的大布袋过来拾瓶子,然后拖到平泷镇边上的垃圾场换钱。 也并非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只是物业靠不住,这乞丐又精明得很,逮也逮不住,总能混进来。早些年还会上楼敲门要饭,不给饭吃就使劲儿敲,一定要拿点什么东西走才肯放过这家。有独居的女生被sao扰过,被锁家写作业的小孩被吓哭过,还有新婚的夫妇,大半夜乞丐趁着热闹动静儿,上来敲门非要讨个彩头。 放酒瓶,保一方,是物业,居民,和绝世不死乞丐,三方这么多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 江箫小的时候,还考虑过把沈轻打晕了捆起来,送给那个乞丐当儿子,后来转念一想,他买不起那么多的空瓶子养活他们,乞丐那么穷,沈轻又这么能吃,最后要饿死了怎么办? 当时一想到那么圆那么胖的小沈轻会被饿死,他还会在心里偷偷难过。 雪停了,薄雪堆在光秃的树杈上,街道两边深绿的冬青也铺了一层泛着银光的白软颗粒,路灯昏黄,照得空荡的街道凄冷,老远边上,张家超市的门灯在亮。 寒风吹得两边脸发麻,俩人揣兜裹紧了衣服,沿街并肩走在空荡的大路上,江箫跟沈轻回忆起这些,觉得当初的自己就像个傻逼。 “你甩不脱我,”沈轻眯着眼,说话呵出的热气散在风里,“我会自己跑回来。” “哪肯舍得真把你扔给乞丐,饿瘦了我都心疼,你哥还是有点儿良心的,”江箫笑了声,伸手就要往沈轻衣服兜里揣,“来,给我暖暖。” “想吃糯米糍,雀巢的,”握烟盒的手堵在衣兜口,沈轻目视前方:“一会儿你给我买。” “刚吃了饭就吃凉的?”江箫哼了声,落手下去扇了下他屁股,“没吃饱?” “要吃三个。”沈轻说。 “闹肚子怎么办?” “不给买算了。” “买,买,”江箫没好气的瞅他一眼,转头四下瞧了瞧,然后猛地搂过沈轻,偏头在人嘴上亲了一下,大手捏捏他的脸:“臭东西,你又开始了。” 沈轻淡淡笑了下,揪住他哥衣领不放他走,含住他的唇,又加深了一遍刚才那个吻。 “全是酒气,”沈轻嫌怨道:“胃不要了么?” “今天不是爸高兴吗,”江箫勾着他的脖子,胸膛相压,和人互拥着接吻,低笑哄着:“就喝这一次,年前都不喝了。” “以后,”沈轻戳戳他的,“你只能喝我的。” “你个坏东西……” …… 将对方亲得要喘不上气,沈轻才满意放手。 涨红的脸上冒着细汗,江箫低着头,背靠在路边的灯杆上喘.息。 “哥,”沈轻立在他跟前,“抬头看我。” 黑短靴款式新潮,包裹得小腿也格外精致好看,一双脚踩在洁白的雪地上,江箫垂下的眼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瞪他。 “果然,”沈轻一脸餍足的笑着舔舔唇角,“我最喜欢的,还是欺负你。” “臭小子!”江箫抬脚就要踹他。 沈轻笑眼勾起,两手揣兜稳稳立着,盯着他,不动。 哪里就真舍得踹下脚,见人不动,江箫愤愤一脚跺在了地上,崩起一地泥水。 “哇塞,”沈轻后退一大步,欢乐鼓掌:“炸出雪花啦!” 江箫:“……” 江箫默默蹲下,掏纸擦鞋,仅剩的两张不够用,顺手还接过头顶揣袖子凑头看热闹的某人。 “等回去了,我要跟老鸡说,”江箫收拾完了,起身瞧他:“你被他同化了。” 沈轻歪头:“嗯?” “你也变智障了。”江箫叹息。 沈轻啧了声,也不知道喜欢踢腿撒泼无理取闹的人是谁,不讲理乱吃醋投他枕头乱弹蹬床板的人又是谁? 到了超市,他拢了拢自己灌风的袖口,插兜靠墙,停站在店口监控之外的空地上,让他哥进去买汤圆和糯米糍。 店家婆娘嘴碎,打听东八卦西的,见他们兄弟一块儿进去,少不了一顿盘问,沈轻懒得把时间用在应付这种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