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一是同父异母的长姐,护她安稳。 二是同父异母的阿弟,待她至亲。 明姮很知足。 在护国侯府,有这两脉骨rou亲情,她别无所求了。 即便父亲或许于她来说没什么情可言,可他对明镜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所以,明姮知道他可以是一个好父亲。 何况今日,父亲和侧夫人是面对面地同她商谈此事,即便是没有回转余地的商谈,她也已感心慰。 其实只要明镜好,哪怕将她代替jiejie嫁给其他人,她都愿意。即便要闹一番,也不过是想要争取两分在意罢了。 可嫁给容循,她不闹不苦。 明姮眉目乖顺,视线只落在自己袖口的云纹上,她低低应了一声,嗓音温软,“父亲放心,我会嫁的。” 第2章 嫁郎君 三日后。 摄政王大婚,京城热闹非凡。 从护国侯府上了花轿,明姮觉得有些意外,意外自己对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竟无丝毫留恋。她有的只是对长姐和阿弟的不舍。 今天这个场合,明镜昏睡不醒,明澈则被锁在房里,阻止他胡闹。 他们两个不在,明姮心里空落落的。头上戴着的凤冠,沉甸甸地将心也给沉下去了。 她手上举着刺绣精致杏花枝的团扇遮在眼前,黛眉似远山,眼尾晕娇色。 明姮垂着眸子,纤翘的睫羽微颤,端坐正襟,耳边只有喧闹的炮竹和迎乐之声。 她没有掀帘,也没有看见侯府门外目光注视婚队长久的侯爷。 长长的迎亲队伍在京城自栩出一道景致。 虽然今日的婚庆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可嫁人成亲实在是一件苦差事,一整天繁琐隆重的礼节,明姮只觉得自己又饿又累,身子都不似自己的了。 可是即便饿了一整天,直至夜色坐在婚房床榻,她仍需规矩恪守,端庄地等待着夫君前来。 从昨夜到今夜,她都很恍惚,没有实感。 莫名其妙地,她就要嫁人了呢。嫁的虽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穿这身嫁衣。 这种感觉无可言说,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一个人坐在婚房里,思绪空白。 好像从此以后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这里连阿澈和长姐也没有了。 摄政王府灯火辉煌,素来清净的府邸,大婚此夜算的上是最闹腾的一天了。 满座宾客盈门,却不见红袍郎君。 画廊下竹灯明盏点映,白言钦喝够了喜酒,从席间脱身。立在廊阶上,拿着把折扇漫不经心地敲着手心,环顾了一周。 “妙七,你家王爷呢。”白言钦暧昧不清地调笑道,“不会早早去花烛闺帐会见王妃了吧?” “怎么会,王爷这会儿还在宫里和皇上讨论秋后和朝臣御驾前往起云台,依祖制祈福参拜之事呢。” 妙七说着拍拍嘴巴打了个哈欠,夜已至深,她抱着廊柱有些疲惫,“今天摄政王府大喜之日,王爷压根不觉得是自己的事儿。” 白言钦闻言扬了扬眉,诧异道,“他也太不是人了吧,大婚之夜他就把小王妃一个人仍在那儿?” 听人这么说王爷,妙七啧了声,老大不乐意地回驳道, “那这婚事本来也不是王爷自个儿的意愿,他护国侯府不还李代桃僵吗。” 护国侯嫡女明镜,和军侯世子商言清两情相悦,王爷就是因为知道才不忍心揭穿他们的把戏呢。 白言钦失笑,“那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家小姑娘丢在那儿独守空房吧,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也太委屈了吧。” “那我家王爷还委屈呢,明家大小姐不愿意嫁,我家王爷还不愿娶呢。竟还想出替嫁这种法子,摄政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欺负谁呢。” 妙七愤愤不平地说完,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白言钦被一个小丫头教训,愣了一瞬,回神举着折扇指了指她,“嘿你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摄政王府的喜酒,可算劝当是给别人喝的。 热闹了一晚上,终于送走了或是酩酊大醉,或是熏然步虚的宗亲上客。 人走茶凉,王府回归平静。 容循回府之时,一切如常,府邸除了一些张灯结彩的喜字和花枝上的红带,空气弥漫着浓浸的酒香之外,同往常并无他二。 入秋后夜里寒重,他出门未带披风,身上有些不受凉。他回来得晚了些,除了妙七,大家似乎都睡了。 妙七也困得眼皮子耷拉,有气无力,“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白寺卿回去了?” “早就回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宾客都散尽了。” 容循随手碰了碰枝头的丝带,目色缓缓顾了一周,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她,“二小姐如何,可歇下了?” 王爷所说的二小姐,就是今天新娶进门的王妃,护国侯府二小姐。 妙七不清楚,摇头道,“不知道,我没去看过。” 她轻哼了声,语气不善,“一个庶出的侯府小姐,代替jiejie嫁进了摄政王府,估摸着也开心的睡不着呢吧。” 容循睇了她一眼,微训道,“没分寸。” “本来就是。”妙七被护国侯府这一出戏码败完了好感,也为她家王爷感到不平。 谁不是身不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