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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父亲,他是与阿姐骨血相连。 他不该,也不能如此。 * 明姮用完了早膳,将摄政王府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她走在小径上,安静,没有别人。这是她夫君的家,是她......暂时的家。 没有任何乱糟糟的声音和事情,好像将外头一切都隔开了。她每经过一个地方,似乎都能看到容循的身影。 好像能看到他漫步悠然,折花喂鱼。 明姮欢快地跑到竹桥上看着清池下摇摇摆尾的鱼儿,伸手泼了两下水。 有些凉。 她一个人玩得开心,心情好了许多。她心思向来豁达,低估的情绪不过夜。明姮看着水下的鱼儿,蹲下来看着水面漾漾的倒影。 如果能把这里彻底变成自己的家该多好。 夫君说会放她自由,可其实她如果离开了摄政王府,就没地方可去了。不过倘若有钱的话,可能还可以开间铺子什么的...... 但是上天安排,让她嫁给了自己垂涎已久的男人,这不是给她近水楼台的机会,白白将人送到自己跟前吗。 这样都把握不住,那不成了小废物了? 明姮暗暗给自己打气,在夫君说的时机成熟之前,她一定要勾搭上夫君。让他深深爱上自己,叫他离开了她就不能活,就不能呼吸,就寝食难安...... 到那个程度,夫君肯定就不会想着和她和离了。 明姮想得美美的,忍不住偷笑了一会儿。 可是,可是要怎么勾搭他呢...... 她没经验,一时陷入沉思。 不过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有什么是看书解决不了的事情,看来她得去买几本书来看看。 不知道有没有那种《驭夫指南》或者是《攻略他的九百九十九计》一类的专业书,毕竟术业有专攻...... 明姮沉浸在自己的遐思中,都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摄政王府里的鱼儿莫不是比侯府的都要格外招人一些。” 说这句话的声音,语气婉柔平淡,字句带着隐刺儿。有着尊贵身份天生养出来的高高在上和骄气。 明姮这会儿才忽然发现自己有个特别的本事,光听声音就能辨别对方是好人还是麻烦,许是这些年练就出来的。 夫君的嗓音虽清如澈水,带着旁人学也学不来的贵气,但特有的温和恰到好处的冲淡了这份轻易就能压人一等的矜贵,让人听着就会很舒服,甚至更给他添了一分难言的君子风骨。 长姐明镜同其他氏族贵女一样,是门楣书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言行举止都分寸雅致,说话轻缓,藏着腰板直挺的气质。可她有着比其他贵女更出色的真诚和温柔,好比一句‘谢谢’,旁的大小姐说出来,只当是一阵风就过去了,没什么真意。若换作明镜说,听的人自觉得她谦和,身心舒意,也愿真心实意地还一句‘客气’。 而眼下这道嗓音,很显然是麻烦。 明姮起身回望,清槐摆着织锦穿花云的缎裙莲步而来,玉颜如花照水。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娇而不媚的少女,语气轻傲,“就是你代替你jiejie嫁进了摄政王府?” 身份尊贵之人,说话素来不需要委婉。明姮闻言稍有怔神,还未想如何作答,对方身侧的侍女便语气不善地训道,“见了清槐郡主还不行礼,无视尊卑,护国侯府就是这样的规矩?” “银梓,明家二小姐的身份,入不得宫也上不了场面,不认得我也不足为奇。” 名唤银梓的侍女笑了声,附和道,“郡主说的是,是奴婢忘了,小小庶女哪有机会见到郡主。”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明姮秀眉微敛,心里暗自叹息,没闲心理会她们说什么,只出神地想着,银子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明姮并不想同这身份尊贵的郡主周旋,于是恭顺地行了礼,“见过清槐郡主。” 清槐见她逆来顺受的模样,冷声道,“我还当明二小姐成了摄政王妃,不会屈尊给本郡主行礼呢。” 摄政王那样风姿迢迢的良人,就这样便宜了这个心机叵测的女人,如何能叫她甘心。原本明镜不愿嫁,她自觉寻到了机会,她倾慕容循这许多年,到头来却还是眼看他娶了别人,还是个以不齿手段算计着嫁给他的女人。 明姮只当自己倒霉,看个鱼儿也不安生。她谦卑温声,微微颔首,“郡主想是来寻王爷的,臣女不敢耽误,先行告退。” “你给我站住!” 明姮刚转身的步子停住,颇有些无奈。 清槐走到她跟前,美目怒意丛生,“你好大的胆子,本郡主允许你走了吗?” “郡主还有何吩咐。”她嗓音轻柔,没有丝毫不敬之意,可偏不卑不亢,摘不出错处也咽不下气。 “原本念你庶女出身,不与你多计较,可现下看来,护国侯府的规矩当真是不成方圆。莫说你jiejie,你父亲见了我都尚尊三分,你竟敢对我不敬。” 清槐郡主乃先帝所封,苏氏伯爵府不论其他,光这份荣誉便不可多得,尊贵不凡。 “臣女身份低微,先前未曾认得郡主,还望郡主恕罪。可之后臣女以正揖礼向郡主俯首,怕误了郡主正事不敢耽误便告退。臣女愚钝,不知郡主所言的不敬,是何意。” 大郢正揖礼,女子右手压左手,手半藏衣袖,与肩而平。俯身低眉,而后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