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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脸上浮现出一瞬的茫然,而后又被那种懒散,浑不在意的笑容取代,“兄弟要当爱豆了,记得开小号给我投票,助我C位出道。” “能刷吗?”白绩认真问,他没关注过选秀。 “你别刷,好好学习考清华。”梁逢秋轻松道,“我走的是甲方后门,人气不够就让主办方在C位边上给我另修一个皇位。”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白绩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我刚在楼下遇到葛鹏了。” “葛鹏?”梁逢秋伏在沙发扶手上,兴致盎然地问,“是以前天天放学堵你,还往你桌肚里塞避/孕/套那个?” “嗯。”白绩自己都不记得这些细节,但确信葛鹏能做得出来,“他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什么毛病?” 白绩说得隐晦,“欺软怕硬的毛病。” 梁逢秋:“狗改不了吃屎。” 白绩:“……” 梁逢秋缄默少顷,“当然,没有骂你的意思。” 叠成豆腐块的毛衣被白绩攥在手里,毛茸茸的搔刮着他的甲缝,白绩犹豫了下,问,“你觉得我招男的喜欢吗?” “噗。”梁逢秋喷完水,疯狂咳嗽,“不至于哥,咱不能这么自恋!你…你属于…你属于有挑战性的那种,雀儿,葛鹏做什么了,让你开始琢磨这事?” 他越这样,白绩越不好意思说,他起身抱起一摞衣服回房间,梁逢秋跟他后面盘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出什么事了?” “又有男的给你表白?你没打人吧?” “咱的心理医生治恐同不?雀儿,不是我说你,世道变了,季总问我介不介意卖腐,我都差点同意了!” 白绩好奇,“差点?” “艹!你就听见这一句?”梁逢秋怒,索性把话挑明,“跟我讲讲,是不是齐项给你表白了?” 白绩顿住,心里咯噔一下,他明明一个字都没提齐项。 梁逢秋震惊,“真的啊?我瞎说的。” “他没有,我…”两步路也走不下去,白绩垂眸把整齐的衣服凌乱地扔在床上,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你恐同吗?”梁逢秋一阵见血,“要是齐项给你表白呢?你怎么办?” “……” 白绩不知道,他希望齐项不是,因为那样会很麻烦。 “我不想谈恋爱。” 这答案像糊了层水雾的玻璃窗。 “啧,你…”梁逢秋的手机嗡嗡震动,经纪人在楼下了,他草草回复完,用力地按在白绩肩上,仓促地藏了许多话,“雀儿,车到山前必有路。”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白绩推他出门,站门口才想起来,“对了,公司在丹市吗?” “在北京,训练呢。”梁逢秋背着吉他,戴好口罩,嘀咕道,“从现在开始起明星范。” 白绩闻言皱眉,他想了想询问道,“齐项生日你能回吗?” “10号?”他手机又开始震动个不停,经纪人是急性子,或许不好相处,梁逢秋只能给出个模糊的答案,“能请假就回,请不下来让季北升去公司要人。” 说完,人影就消失在楼梯口,空旷的楼道里只剩下急切的脚步声。 因为离家出走,梁逢秋没有行李,只背了把吉他,像幼鹰展翅跃下悬崖,无畏而莽撞,骄傲而张扬。 白绩在门口立定良久,摩梭着门框神色略有恍然,直到头顶斜上方传来一声叹息,他抬头,窗边梁母对他温和的笑了笑,提着装了菜的帆布袋一节一节缓步上楼。 城南是被城市改造抛弃的地方,羁留了太多旧日的物是人非。 白绩想,酒吧街失去了一位驻唱歌手,多了个免费广告。 他的手机适时嗡嗡作响,白绩掏出来一瞧,齐项。 “喂,在干嘛?”齐项像没事找事的无聊,“给你发微信不回,□□不回,请问找白少爷聊天要预约吗?” “梁逢秋去北京了。”白绩说,好像有点可怜。 那头静了片刻,齐项豪气道,“大学咱也去呗,考清华还是北大,你说。” 白绩:“……” 有形装逼最为致命,清北在他嘴里跟超市促销的酸奶一样。 * 等白绩寒假试卷刷完,已经年关将至。 去年齐老爷子身体出了点小毛病,一家子忙着尽孝,齐项在病房里过了十八岁生日,半夜吃了碗齐祺做的长寿面。 齐家没人这么寒酸的过生日,传出去落了人话柄,说齐项不受重视,齐老爷子听到风言风语,当即决定补办。 阴历阳历,风风光光办两场,一场庆祝成人,一场庆祝十八加一。 王荟脸都绿了,拈酸决定齐祺成年要办四场,齐家两场,王家两场。 齐项:内卷无处不在。 酒店里,灯影憧憧,光打在人脸上纤毫毕露,每个人都打扮的光鲜亮丽,乍一看谁都像主角。 齐项敬酒、问候、互相吹捧一套流程结束,齐正晟拉他往秦家的方向去,秦觅被安排坐在他隔壁。 “敬过了,我难不成再去给老爷子磕个头?”齐项又说,“我一会儿跟您换个位置。” “换什么,你爷爷排的座。”齐正晟搬出齐老爷子,一副爹宝男的样子,惹齐项发笑,有讥讽的意味。 齐正晟生气,但忌惮人多忍着,眼睑一阵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