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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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已经模糊,声音嘶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发烧了 睁开迷蒙双眸,俯瞰着学院笼罩在雾霭中的亭台园林,来往人群,一如这阴沉天气一般,眼前画面泛起黑映,开始模糊不清,混沌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是路易的主要日子,他不能被影响到。 唐知白用意志强撑着,眨眨眼,试图摆脱眼前黑暗画面,伴着凌风阵阵手指从粗糙石栏下滑落 他陷入昏睡前,最后一眼是泛黑的常青树 身旁人昏迷晕倒,斯诺斯图亚特只轻轻一揽,就将这具虚弱轻盈的身躯揽入自己怀中,风吹过去他碎发,他翘起嘴角,温柔地替怀中人掖掖大衣,双眸微冷。 斯诺拥着昏迷的唐知白出来时,周围人好奇地围了上来,看着这样狼狈情况,一位男人担忧问道:哎呀,诺曼大人这是怎么了? 促狭双眸中却是好事者的狡黠,周遭一双双将目光投向这里的人,皆是如此。 斯诺斯图尔特笑得镇定,甚至温柔地替整唐知白理额前碎发,调整动作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 阿诉今天有些不舒服,因为今晚有表演一直强撑着,我实在是很担心,正打算送他去医院。各位,我今天就先失礼了。 看林诉脸色苍白地枕在斯诺斯图亚特肩上,满头冷汗甚至沾湿了发梢,假寐双眸也分不清是昏迷还是疼成这样,的确是病得不轻,斯图亚特追求林诉在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两人平时走得也近。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情况特殊,何谈失礼呢?您真是关心诺曼大人,身体要紧。 是啊,您和诺曼阁下的关系可真好。 病成这样还撑着,诺曼大人也真是不顾惜自己身体了,您快去吧。 一路走出根本没有人起疑,走廊拐角处,斯诺斯图亚特的属下突然走出,紧张打量着四周欲想上前接过林诉,被斯诺挥手阻止,轻松扶着林诉边下阶梯,边冷声问道:在哪儿? 属下匆匆跟在身后,快速道:酒吧后巷二楼,您原来读书时租赁的私人领地,今天王妃也要来,所以情况特殊,不过您放心,我已经交代了护卫队放松那片区域,东西也全准备齐全了。 斯诺倏然停下脚步,转头冷眼看着他。 属下顿时吓得一哆嗦,僵直着身体停在原地。 他慢慢开口道,你很紧张? 属下一愣,慌忙摇摇头。 斯诺斯图亚特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未说,径直走下了楼。 呆在蜿蜒螺旋状的阶梯间,属下看着斯诺远去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劫后余生般擦擦冷汗,小跑迅速跟了上去。 早晨接到林诉电话,得知他又被斯诺缠住,艾尔随后便独自背上摄影机来到斯特黎尔学院,楼上宴会他没有资格上去,只能坐在接待城堡下的庭院之中,百无聊赖地等待楼上宴会结束。 复活节的学院还是热闹至极,艾尔随手拿着摄影机寻找摄像灵感,奢华城堡中贵宾繁多,这样的题材报纸,绝对能使他得到不一样的头版。 端起一杯香槟靠在阶梯旁,艾尔低头看了看时间,心想宴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这时,只对面阶梯间,斯诺斯图亚特大人搂着一个犹如喝醉般的人走下来,不时替他整理衣服,不时替他撩开沾在脸颊的鬓发,行为亲昵,动作温柔。 艾尔皱起眉,寻望四周并不见林诉身影,反而斯诺搂着的那人显得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得脑壳疼 下一章3k字恐怕写不完了,容我想想,给一个难以想象的结局~ 第58章 艾尔心中充斥疑惑, 再次探头寻望,也只见独独斯诺和他下属下楼,身后不见任何人踪影。 那位属下奔跑在前, 伸手替斯诺指路的模样,言行举止间还有些紧张匆忙。按理斯诺斯图亚特这段时间的情况, 他追求阿诉这么热烈,怎么会当着众多人群,亲昵拥抱着一位男人, 而不顾阿诉呢? 因距离太远, 艾尔几番打量,那人脸被遮住,他也看不出怀中之人是谁,只觉得莫名熟悉。眼看斯诺等人就要上车离开了, 他心中总有不妙预感, 心脏跳动剧烈, 怀着试探心情, 沉下气放下酒杯, 便就小跑赶过去 斯图亚特大人!斯图亚特大人!请留步,请问您看见阿诉了吗?艾尔从身后匆忙唤住斯诺, 脖颈上挂好相机,略带喘息满眼真诚。 刚欲上车的斯诺斯图亚特听闻声音, 动作一滞眼眸暗下来, 随后他转过身, 含笑打量着艾尔,礼貌道:艾尔?是你。这是林诉的好友,从小便认识不过他们关系并不热络,只见斯诺神色轻松, 一点也没有因为被发现而紧张。 早上好,大人,抱歉打扰了。艾尔心急看清那人是谁,凑近,却惊讶地发现,他怀中人就是林诉。 只见林诉昏迷在侧,脸色状态不妙,震惊道:这是,这是怎么了阿诉? 说着艾尔担忧地想上前查看他的状况,却被斯诺冷漠拦住,他身旁属下也机灵地上前拦住,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可见斯诺并不想让他靠近。 艾尔抬头用眼神表示疑惑,斯诺斯图亚特却浅笑拒绝道:阿诉今天突感不适,晕倒了过去,我很担心他,现在就准备送他去医院,事态紧急,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抱歉。 说着就准备将林诉放进轿车后座,看着躺在后座上的林诉苍白脸色,完全没了意识,联想早上那通电话,艾尔觉得情况不对,现在哪哪都透露着古怪,顾不得多想,他试图跻身上前,道:既然这样,大人今天您事务繁多,就由我来送阿诉去医院吧,也不麻烦您了。 却被他下属狠狠推开,凶横脸庞,动作也带了几分粗暴。 斯诺语气轻柔,语气却带了几分冷意,不用了,我会亲自送他去。 见此状况,被推开的艾尔,无论如何意识到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斯诺斯图亚特想对阿诉做什么,心中焦急如焚,只能将他们拦下。 换了些委婉法子,艾尔紧忙拉住车门,抬头强笑道:大人,我也担忧阿诉,能否一起去医院,我也好照顾他。 阿诉?阿诉?你醒醒。说着,焦急的艾尔试图大声唤醒林诉,可药力强劲,林诉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接待城堡下,闲逛的贵族众多,他们这边动静不小,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试探地朝这边张望。 贵族之间,最喜欢的无非就是绯闻八卦,这样明目张胆的吵闹他们格外喜欢。 几番阻拦,加之周围人指点,斯诺一直温和的态度变了,藐视不屑地盯着眼前这个不识趣的人,双眸间流转着不耐冷漠,冷冷道:艾尔西莱特,你不过就是个小贵族,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和我说话? 见他已撕破伪装,冷漠眼神下,艾尔虽胆战心惊,却仍强硬质问道:你把阿诉带走,到底想干什么? 呵,你有资格知道么?斯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便鞠身上了轿车。 属下趁机将车门关上,转身拎住艾尔领子将他粗暴揪到暗处,挣扎不过的艾尔被他推到墙边脸色惨白,接着浑身一怔,腰间被一把冷枪抵住。 打量着眼前小少爷难看的脸色,下属得意冷哼,凑近低声威胁道:最好别坏大人的事,否则就你这样的小贵族,意外死在什么地方?可没有人会去在意。 现在,马上滚!说着,下属用硬枪狠狠一击他肚子!转身离开。 抚着剧烈疼痛的肚子,跌坐在地,艾尔因伤口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汗珠抬头注视着远去的车子,此刻他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斯诺斯图亚特想对林诉做什么?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这样昭然若揭的答案,可他却不能呼叫警卫队,否则林诉必然会置于风口浪尖,半生清白就被此摧毁,艾尔捏紧拳头,不能让斯图亚特得逞,他该怎么办? 焦虑不安之下,脑袋却一片空白,无数人从脑海中闪过,他该找谁求救? 恐慌着急中,眼前突然闪过一张冷漠冰冷的脸,艾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不知为什么,他一直觉得路易斯安茹很可怕,悚人到不敢靠近,可事态严重,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扶着冰冷粗糙墙壁,艰难地从地下站在,连忙就近拉住了一位仆役,反倒将那奴仆吓了一跳。 询问道:请问,今晚演出的人会在哪里排练? 这头,浓雾笼罩树林,可见度不高,崎岖小径之中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大部分来访的贵族几乎都被安排招待在了城堡与教堂之中,教学区域基本绝迹。 提着琴,路易安静行走于小径之间,听闻身后犹如老鼠窸窸窣窣般作响的声音,少年双眸微冷,朝身后一瞥,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继续行走。 金发青年带着位狐朋狗友,不怀好意地悄悄跟在他身后,浓雾遮盖视线,听着前方有节奏的脚步声,几次转折拐弯之后,却跟丢了。 青年暴躁怒拍他额头,骂道:人呢? 发现跟丢之后,那男人就急忙跑上前寻找,可人却犹如幽灵般消失在了这片树林之中,畏畏缩缩折回来,报告道:跟,跟丢了 青年暴怒,双眸冒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一个人都会跟丢!废物! 本就依附在兰开斯特家族边生存,对面这喜怒无常的小公子,男人蜷缩在泥土水,敢怒不敢言。 此时,灌木草丛簇拥的一棵粗壮大树后,一位黑发少年转身出来,冷漠疏离地注视着两人丑态,缓缓开口,两位,是在找我吗? 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了个人,夏普兰开斯特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急忙退回朋友身边,诧异转头,发现正是自己一直跟踪的那个人。 置身于湿润森林间,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缄默寡言冷若冰霜,一如飘散于林中幽灵,黑暗中身负罪孽,寻找落单的人类。 多年未见变化巨大,眼前人只残存几丝熟悉面容,夏普回神后,眯眼细细打量下,不确定道:路易斯安茹?路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夏普兰开斯特。 真的是你!闻言,夏普十分的确地喊道,眼眸中浮出轻蔑鄙薄神色,先前的试探慎重一扫而光,背着手得意地在路易身边巡视了几圈,冷嘲道:这么多年,你躲得可真好,我一直以为你那个贱货母亲死后,被赶出家门的你流落街头,也早就死了。 这些年我也在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夏普巡视间金发摇晃,和路易唯一相像的湖碧眼瞳,衬着狭长双眸却显得不怀好意,相比之下,他身高还不如路易,对方冷漠对峙,他就显得处于下风,犹如一只战败却喋喋不休的雄鸡。 兰开斯特家族风气本就恶劣,家教更是不择手段,在扭曲环境下生存成长的夏普兰开斯特,骄纵蛮横,从小就像将路易斯置于死地,万般折磨,却没想到再次相见,他们rou眼可见的差距就如此悬殊。 夏普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恶毒,咂舌不满道:看来几年前诺曼庄园宴会上我没有眼花,那个消失的人真的是你,是不是父亲,为了你那贱人母亲还留有几分情面,就将你送进斯特黎尔学院来了,难怪我和母亲一直找不到你。 那个老不死的蠢货!他大声咒骂着兰开斯特公爵。 两人本为血缘兄弟,夏普从小被母亲玛丽罗伯茨捧护在手心,脾气暴躁古怪易怒,相比之下,路易斯就是个低贱奴仆生出的混血私生子,有着肮脏不堪的血统,若流传出社交圈,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所以就连兰开斯特公爵也不喜欢这个儿子,玛丽夫人忌恨这个中国来的女人,在路易斯刚出生时,就想将他掐死在襁褓里。 却被他母亲莫辞拼死拦住,刚生完孩子就被赶出城堡,坚强的女人就这样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落下一身病根。那时候的莫辞年轻貌美,最后还是兰开斯特公爵念她旧情,心中仍由几分怜惜,才网开一面,让进了门。 可玛丽夫人却发疯了,在日日折磨诋毁中,路易斯安茹艰难地长到四岁,莫辞为了保护他,可怜男孩生活在狭小阴暗的阁楼之中,在四岁之前甚至没见过阳光。 兰开斯特夫妻都是喜欢折磨奴隶的嗜血疯子,可以说整个家族都是变态,生活在阁楼时,夜半奴隶被折磨的惨叫从未停住,直到最后,他母亲也被折磨致死,凭借他母亲的死亡,他第一次见到兰开斯特公爵,也是他第一次谈判。 一直以为肮脏杂种都是奇丑无比的公爵,惊讶看着眼前漂亮白皙的男孩。 最后他保住了性命,被送离了城堡 告别回忆,路易冷漠地看着眼前矮小瘦弱却不断挑衅的夏普,就像只在战斗中的蟋蟀,触须都快高傲地翘上天了,那些辱骂他母亲的话语,小时候是常态,可却每一次都能让他发疯。 时隔多年,他早已不是那个为了点点星光希望就苟延残喘的男孩,如此辱骂,就犹如投进死水的石头,激不起一点涟漪,路易寡言不语,冷漠地盯着他,双眸越发晦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