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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翻看了几回,还是寻无踪迹,正当她要收回手时,却见包着草药的干荷叶有些端倪。原来这时有几层的干荷叶,另外几层有着薄薄的浆糊黏上,轻轻掀开一看,有一行小字,还夹着几包薄如纸片的药粉。

    女子迅速将药粉纳入掌心中,而后端起药碗将要送入口中,却忽地手腕一软,瓷碗摔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不少药汁飞溅到衣袖上,素蓝的衣物被黑色的药汁染得黑一块,棕一块,很是难看。

    瓷碗摔在地上的巨响也惊扰了那边的尼姑,全都围了过来。

    她们是秦大人派来监视这位夫人的,起先她们觉得秦大人应该恨极了这位夫人,才会派众多守兵守着,还要派她们来监视这位夫人,还限制着他们的儿子前来探望母亲的日子。但后来她们又发现好像不是如此,秦大人又不像是要折磨这位夫人的样子。

    送这位夫人过来时,秦大人那时含着怒气,说要节扣这位夫人的饮食,直到她想通为止。可过了几天,又亲自赶来嘱咐她们这位夫人的膳食都按着标准的来,只要在尼姑庵内,这位夫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可是这个夫人也是奇怪,来了尼姑庵后,本来有敞亮的大屋子可以选,但偏偏选这个透不进光来的小屋子。这屋子阴冷潮湿,她们都不肯住在这里,但这位夫人偏偏倔强,硬是要住在这样一间小破屋子中。

    不过这位夫人倒也不难相处,从不为难她们,说话也是轻柔。尽管近来病了,也少有麻烦她们的时候。

    她们倒对这位夫人生出些可怜之心,常常会帮着她出外买些她爱吃的给她吃,也会同她说说她的儿子如今在外过得如何,叫她放心些。

    “啊,夫人怎么撒了药汤了?”

    几个尼姑拿着扫帚,扫去地上的碎瓷片。另外几个则是耐心地蹲下来,询问着夫人。

    可是夫人像是被病折磨得双目失了焦,未发一言。

    和之前一样,这些尼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扶着夫人要给她换身衣物。身上的衣物被药汤弄脏了,得赶快换一身,趁着今日天色好,洗了晾出来,估计很快就能干了。

    而夫人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她们褪下外衣,而后被扶到了床边,盖上了被褥。

    夫人也似乎感觉到了疲乏,渐渐闭上了眼。

    “快些快些,趁着夫人睡了,我们手脚麻利些。”一个尼姑边拎着衣物放在竹篓里快步往外走,边催道。

    “知道了知道了。”

    几位尼姑拿着夫人弄脏了的衣物走向浣衣的河边,另外几位则是将这些碎瓷片清扫了倒出去。

    尼姑庵内顿时又恢复了安静。

    而刚刚像是已睡熟了的夫人慢慢睁开了眼,下了床,将藏好的药粉洒进几位尼姑的水杯中,做好了这些,又躺回床上,阖上眼,似乎适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直到傍晚,夜色将至,忙活了半日的尼姑们纷纷大口地饮下了水杯中的水,不过半个时辰,便觉得困乏,想到今日忙了这么久,也没起疑心,一个个回屋就寝。

    一个个烛灯熄灭,尼姑庵暗了一片,唯有这位夫人所居住的屋子亮起了烛光。

    夜已深,在外巡逻的守卫也打起了瞌睡,等着何时能交个班,休息片刻。连树丛间的虫鸣声也弱了些,引得他们时不时也阖上眼,缓一缓瞌睡的劲儿。

    正在这时,尼姑庵内偏僻的小屋子的窗边拉开了一条缝。外头的风都趁着这条小缝往里头钻,吹得屋内的女子乌发翻飞,可她却镇定自如,背对着窗沿坐在椅子上。

    那条缝渐渐被拉大,灌进来的风也越来越多。一个黑影借着这条缝翻了进来,如此大的动作却没发出什么声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少年一身黑衣,似能与夜色融为一体,也衬得身子修长。

    女子缓缓转过身,看着已经长得如此高大的儿子,还有那双像极了他父亲的眼眸,心中感慨万千,唇瓣嗫嚅了许久,最后只说出了几个字:

    “谨言,你来了……”

    第59章 死xue 不好!

    “娘。”

    少年微有错愕地应了一声, 他已经许久未听到他的娘亲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同他说话了。自从娘被囚于尼姑庵后,每次她都是背对着他重重咳嗽,用着愈渐冷漠的声音让他速速离去, 少来看望他。

    他这次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在送去的木盒里的放了迷药和一行小字, 看看能否奏效。

    “谨言, 你应该知道了什么吧。”

    女子即便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薄衣, 简单地用木簪子挽起长发,年岁也非碧玉年华,但她的一双水眸仍能透出沉静。她敛下了自己的情绪, 说道。

    秦谨言将修好的玉佩放在手心中,递向母亲,今日母亲的态度较之前都要不同,他还有些许不自在,好似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娘亲待他还是很好的。

    看着少年手心中的玉佩,女子似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眼中闪过忆起美好的笑意,很快那点笑意又渐渐消散, 化作沉痛。

    “娘,我真的是前朝六皇子的儿子吗?这些年又为何在秦府……”

    有很多问题的答案他心中几乎是笃定, 但他想最后从他的娘亲口承认。

    “谨言,你确实是前朝六皇子的儿子, 他骁勇善战, 却也满腹柔情,我怀着你的时候,他常常摸着我的肚子, 念叨着是男是女,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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