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页

    “不必,我也是有私心的。”

    国师扶起许昭昭,目中也有些许愧疚,他知道若是许昭昭强行留下会承受着身子虚弱的巨大痛苦,他本该劝她离开京城的,或是强硬地逼他离京,这是他作为剧情维持者的责任。

    但秦谨言是剧情的唯一变数,连他都没有把握让秦谨言不会黑化,只有许姑娘才有办法。

    这是他的私心,国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在桌上,说道:“许姑娘,这个药瓶能延长你留在京城的时间,收好。”

    他能帮的只有那么多了。

    许昭昭接过药瓶,手指握紧瓶身,说道:“多谢国……”

    她还未说完,突然,耳边响起了细微的声音,“咻”的一声,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许昭昭惊愕地转头,正好见到一支长箭射向少年的心口。

    “阿谨!”

    许昭昭几乎脱口而出,站起身双脚不由自主往少年所在的方向赶去。

    可是两人毕竟隔着有些距离,她根本没法跑过去。

    只见秦谨言目光一凛,长眉锋利似刃,拔出腰间的佩剑,猛地挥去,打落了射来的利箭。

    淬了毒的箭矢被打落在地,围观的百姓惊慌得四处逃窜,谁都没真正见过这种情况,拥挤的人群慌乱地往外跑,一时场面乱成一团。

    “抓刺客!”

    秦谨言面容冷静,并未被突来的刺杀所惊,厉声下令,眉宇间已有了身在高位的处变不惊。

    他身后的几个护卫训练有素,立刻围在他身边拔出长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而许昭昭也被国师拦着,不让上前,免得误伤无辜,这明显这是秦朗动的手。秦朗快要等不及了,这两个月他过得并不好。

    看似朝堂里都是他的人,实则当初有许多人是归顺于六皇子的,只是遗憾于六皇子早早逝去,又无领头之人,才暂且于他之下。

    现在听说六皇子的遗孤在世,且成帝明显有偏于秦谨言,再加上武将出身的蒋家率先归于秦谨言一边,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也开始纷纷转投秦谨言。

    有着蒋家的兵权,再加上西平国的实力,此时不下手,后面就难了。

    唯有秦谨言死,那些人便会群龙无首,成一盘散沙,到那时,他也能就此抓回他的映安。

    秦朗向来知道必要先发制人,一箭未中,几个方向又射来几箭,箭矢的方向全往少年的心口。

    才过不久,地上便已满是零零散散的箭。而后面也有几个护卫追着射箭的方向抓拿刺客。

    好几个刺客都被护卫抓拿,只是一旦他们被抓,便会咬破口中的毒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侯爷,这个也死了。”

    一个护卫挑开地上尸体的黑纱,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气愤地说道。

    秦谨言低头看了一眼倒地的刺客,冷冷地说道:“继续。”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正好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束身衣的刺客背影有些眼熟,足尖轻点,跟了上去。

    “侯爷!”

    那几个护卫连连直呼,这个刺客刚刚已经杀了三个他们的人,武功不低,难以擒服,而且刚才有一支极为惊险,差些就真射中了的箭矢就是出自这个黑衣刺客的手中。

    秦谨言虽少年封侯,但却不是莽撞之人,此人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无论如何,他都要跟上去试探一番。

    他手中的长剑直向那个黑衣刺客的后方,速度极快,夹裹着一道疾风,而这人伸手不差,迅速侧身避开,同样以剑锋相抗,顿时发出一声巨响。

    双方力量不分伯仲,二人都后撤一步,打量着对方。

    黑衣刺客带着面纱,手中握着长剑,只是握剑的姿势有些许不同,拇指稍往前一些持剑,拇指内侧有着薄茧,这明显是善用鞭子的人,才会这么拿剑。

    他再度向此人刺去,这人有极强的反应速度但也有长年累积的惯用手法,下意识便从右侧往前挥挡了过去,两人又是力量相持,无法分出胜负。

    忽然,秦谨言眸色迸出些狠戾,硬生生在他剑下手花一转,剑在手中一旋,转了个方向,狠狠往黑衣刺客肩上刺去。

    他的花式变得极快,还用了一个平时从未用过的招式,黑衣刺客一时抵挡不及,被刺伤了肩膀。

    鲜血在黑色的夜行衣上并不明显,但秦谨言清楚地看到,戴着黑纱的刺客目中带着诧异,不过稍纵即逝,下一瞬,他便捂着受伤的肩膀,飞速离去,不再恋战。

    看着这个黑衣刺客飞快逃走的背影,秦谨言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是毫无笑意。

    他认出了这个人。

    这个人是当初把他困于小巷内,企图用骨鞭毁了他双腿的黑衣人,不过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他是他在秦府时名义上的“哥哥”。

    第69章 应允 真实身份

    夜色鸦黑, 层层云片像是泼墨溅出的墨汁一般,笼罩着整片天空。

    于侯府,少年正手卷着一捆白布, 给自己的臂膀处上药,伤口不深, 但依旧染湿了两盆清水, 换下的白布上血迹明显, 长长的一片,明显是刀划破了一道口子。

    一个近身护卫看着盆中晕染着不少血,担心地问道:“侯爷, 要不要请个大夫?”

    面前的少年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无波,而后又低眉,沉声道:“不用,你们都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