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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瞧着触目惊心,这般更不敢睡了,一夜都在盼着小姐回来。

    “快歇歇吧,就你这样,再耗着也等不来消息的。”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轻哼了一声,虽是在劝她休息,但语气里却又自查不觉地充满着别扭。

    梅儿听到了几分耳熟的声音,转头看去,原来是林开。

    有次夜间,她正好回屋中,看着一个身影偷偷摸摸地向庖屋移过去。

    她以为是进了贼人,却一时忘了喊人,莽撞地随手拿着一把刀,跟了上去,却发现这个身影掀开了盖子之后,看见里头没有剩下的吃食,便沮丧地后退。

    趁着这个人分神,梅儿举着手中的刀便直冲冲上前,幸亏这个小士兵还是会些武功,几下就把梅儿手上的刀打到地上,刀撞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啊,你是谁?”

    “你又怎么拿着刀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眼中都有些愤然。

    等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梅儿这才知道,这个叫林开的小士兵是跟着侯爷身边年纪最小的护卫,那些将领有栽培他的意思,对他很是严苛,这才半夜饿着找不着吃的,来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包子馒头。

    未曾想竟被她当成了贼人,才有了这样的误会。

    误会消除,梅儿过意不去,便蒸了几个包子作为赔偿,可这人倒是个嘴硬的,到最后嘴里只憋出了一句道谢。

    从那之后,两人虽然在府内不常碰见,但见着了必定要呛对方几句,连府上的婆子都知道,这个素来大大咧咧,爱笑的梅儿与这个林开小护卫一直不对付,两人碰到一块就像放了炮仗一样呛得很。

    如今听到林开这么一说,梅儿的脸上立刻黑了下来,恢复了点平时的神气,眼中冒出点泪花,瞥了他一眼,恨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小姐回不来,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侯爷也没回来,你就不担心?”

    看着小丫鬟都被他气得带了些泪光,林开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难得有些不自然。他是知道侯爷和许姑娘都安全的,但此事只有侯爷的贴身护卫才知晓一二,不便告诉太多人,反倒是需要侯府的人真当作侯爷下落不明才好,这才只能瞒着府内的人。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时毒舌的样子,双臂环胸,哼哼道:“侯爷的武功在我之上,我有什么好cao心的,你家小姐也比你聪明得多,你在这睁着眼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呢,免得许姑娘回来还得看到你的大黑眼圈。”

    “你!”

    果然她不指望狗嘴里吐得出象牙,梅儿气得满脸涨红,握着拳头想揍他,在出拳那刻,忽然想到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又收回了拳头。

    见梅儿对他无计可施,林开才微妙地转了一下神色,背过身大踏步向府门走去。而步子又故意慢了下来,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侯爷和许姑娘一回府上,我便会来告诉你。到时我可不想看到你顶着个黑眼圈。”

    被小护卫的话一激,梅儿顿时起身,不甘示弱地骂道:“我现在就去睡,到时候看谁顶着黑眼圈。”

    没等林开走远,她便愤愤地转过身,快步走向屋内,她要好好睡一觉,打起精神再去找小姐。

    在梅儿转身的时候,刚刚还正往府门处走的林开停下了脚步,幽幽地转过身,看着梅儿气愤的大步迈前,眼底透出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以鼻息轻哼一声:“傻。”

    虽然秦谨言身边的护卫是心知肚明,但侯府的其他人却是毫不知情。当晚,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当今侯爷遇刺,下落不明,侯府上上下下都在搜寻侯爷的踪迹,可惜只查到了竹林一处的血迹。

    唐家。

    唐家大公子同样顶着青黑的眼圈,坐在正中心,而下方的奴仆正向他报:“秦家大公子和三皇子前来府上,公子去见否?”

    熬了一夜,唐家大公子明显反应都变得迟钝得多,动弹了一下手指,道:“见。”

    很快三皇子和秦家大公子一并来到正厅,见唐家大公子如此憔悴的模样,李铮不由出声道:“唐公子彻夜未眠?”

    唐家大公子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下。昨日他派刺客刺杀秦谨言,这次本就是只能胜不能败,他在府中惶惶等了几个时辰,结果却告诉他,如今秦谨言下落不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余一摊血,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素来知道秦谨言这人睚眦必报,这番若是杀不死他,后果不堪设想,只能不断派这府上的人暗自搜寻。

    秦子墨倒要显得淡定许多,他随便寻了一处坐下,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道:“不管他是死是活,他不在就是给我们最好的机会。如今成帝身子渐差,宫内的守军根本敌不过我们,不若趁这个机会……”

    “不行,为何不能再等等父皇?”

    李铮弱弱地出声,头疼地捂着额头。因着秦子轩陷害他一事,他本该与秦家再无瓜葛。但秦家势力独大,就连他也只能依附于上,秦大人曾应他,若是父皇一死,坐上储君之外的便是他,他这才与他们共谋。

    可他从来都没想过直接害死父皇,父皇对他终究还是不错的,怎么说他都不能忘了父皇的恩。

    秦子墨心底不屑地轻笑,脸上却是宽慰的神情,道:“成帝不当皇上,也能当太上皇,三皇子又是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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