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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支队伍成功将邪魔分化成四支,护着白纸灯笼,分四个方向往城外奔去,大批邪魔潮水般追随上去。

    逐不宜负手望着下方散开的邪魔潮流,眸光明灭。

    城楼底下的邪魔,很快离开了泰半。

    剩下的邪魔,疯狂往城楼上投毒液。

    乐窈悬在逐不宜身边,张开朱雀幻影,荡开毒液魔投来的毒液,她试着将一摊毒液反弹到下方邪魔的身上,看看毒液对他们是否有效果。

    试验三次,确定了,没有效果。

    手底下兵将被勾搭走,邪魔群里的诡异哨声愈发凄厉,能感觉到吹哨人已气急败坏。隐藏在暗处的邪魔将领在竭力阻止手下离开,奈何哨声抵不过白纸灯笼的吸引,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自己而去。

    转瞬之间,城楼底下邪魔便少了泰半,藏头露尾、几乎变成光杆司令的邪魔首领露出身形。

    ……这是一个化神巅峰的三层皮邪魔,身穿的一身血淋淋道袍,显然是刚换了身体没多久。

    邪魔首领似乎茫然了片刻,旋即愤怒地咆哮。

    人族狡猾,带走他的兵!

    而其他未被白纸灯笼勾去的邪魔,也气急败坏地跳出来。看面容,都是不久前才牺牲的修者,他们战死以后,身体被邪魔拿去,变成了邪魔的皮。

    不得不说,这些邪魔顶着修者的皮出现,极大地刺激了城楼上的驱魔师们。

    城墙上众驱魔师怒火陡然喷涌,不知谁怒吼一声,霎时间万箭齐发,犹箭雨般奔向下方邪魔。

    战场随时都有人丧命,可看惯了生死,当见到死去战友身体被糟蹋,还是悲从中来,怒上心头。

    陡然失去大半手下,被逼露面的邪魔首领暴跳如雷,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朝城墙上看来。

    不期然的,他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灼热凤眸,邪魔将领霎时一愣。

    那是怎样的眼神……

    仿佛一口涌动着熔岩的深渊,带着热切的渴望,欲将他狠拽下去!

    邪魔首领一个激灵回神,眼角余光却又瞧见年轻人身边的赤色长剑,瞳孔颤缩,不禁后退了一步,额头冷汗簌簌。

    从修者记忆中,他知道,这剑,正是那柄克制他们的——

    九霄剑!

    隔着老远,三层皮邪魔却能感觉那柄剑上传来的气息,很熟悉。

    能不熟悉吗,他万年前就不幸体验过。

    ——那是那位仙尊的,气息。

    不过,就算有那位仙尊的气息又如何,那人为了镇压主上,早已死了。

    邪魔首领杀气腾腾地瞪向逐不宜。

    逐不宜从三层皮邪魔上收回目光,眼底冷霜缓缓散去,露出可惜。

    乐窈也注意到那只邪魔将领,晃了晃剑身,惋惜道:“离得太远,砍不到。”

    他们都相中了那头三层皮邪魔首领,一只领头的三层皮邪魔,杀死它的功德可太诱人了。

    这时,他们耳边传来声音:

    “他们手上提着的,是引魂灯,能引得邪魔痴狂。这是炎火族最新送来的法器,对付两层皮邪魔超管用,咱们又叫它送葬灯,给邪魔送葬,不过,万一灯灭之前被邪魔害死,那就是给自己送葬了。”

    这是方才第一个出口询问逐不宜的守城小兵,见逐不宜往远方眺望,还以为他是对那些人提着的灯笼好奇,便解释道。

    逐不宜嗯了声,笑了:“引魂灯,吾知道。”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因为这灯笼本是根据他的香魂烛制作的。

    逐不宜看向与他说话那人,是个中年男人,小眼,胖乎乎的圆脸瞧着一团和气,此刻他蹲在地上,肩上架着一支造型独特的火筒,和别家冷冰冰的□□手相比,他rou乎的手扣在扳机上,完全没有气势。

    但逐不宜却注意到,这男人低头扣动火筒扳机时,温和的rou脸陡然冷锐,犹如一柄折射寒光的利刃。

    能登上邪魔战场的,都不简单。

    才说完话,一滩毒液擦着发丝袭来。

    逐不宜偏头,毒液啪叽掉落在地,冒出滋滋响声,很快将城墙地砖蚀出一道口子。

    城墙下,一浑身莹绿的两层皮邪魔桀桀怪笑着,不怀好意地盯着逐不宜这边,抬手丢出一团惨绿毒液。

    “这毒液魔,还挺嚣张,莫爷给你一梭子!”胖脸男人见邪魔欺负新人,小眼一眯,右手扣动扳机,当即便有一道火团带着熊熊火焰,气势汹汹朝那毒液魔而去。

    火团到了跟前,突然从中蹿出一根闪烁蓝光的箭矢。

    锋利箭矢破开邪魔透露,一箭击穿邪魔天灵。

    两层皮的邪魔,竟是一箭毙命。

    射完一只两层皮邪魔,胖脸男人侧头,带着欣赏的眼神:“没想到竟是新来的,小友你这素质,让来战场五年的我都自愧不如啊。”

    话是这么说,可当瞧见邪魔时,这人胖脸一板,扳机轻扣,咻地一声,一只专往城墙上投射毒液的邪魔应声倒地。

    动作干脆利索。

    “还好,唯手熟耳。”逐不宜见这人一箭一只邪魔,温雅的俊脸终于有了波动。

    能不波动吗,眼前的功德被抢走了。

    他黑眸复又涌上血色,九霄剑折射出凛凛寒光,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剑,却瞧见剑光闪烁,一只悄摸摸爬上城楼的邪魔,手刚搭上城墙顶,脑袋就砰地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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