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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那野深深凝视着观世镜里,那个站在城墙上的年轻人,眉头凌冽,“这个,就是逐不宜。”

    不是疑问,是肯定。

    这就是逐不宜,传闻不如眼见。

    他在天上,就见乐窈常常与另一个人私下传音,他不知那人是谁,只知是个男人。直到那男人渡劫,他透过水镜,看到了那男人的身影。

    他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人族。

    嘴上虽这么说,他心底却暗自警惕,这逐不宜年不过百,已是合体期,放在万年前,也是天之骄子,一个难得的劲敌。

    给他时间,定会成长为他最难缠的对手。

    这便是九州天道的意图吧,苦心磨砺万年,培养一个天才,来与他决战?

    但……赤那野周身散发冷意。

    可惜了,且不说九州如今的气运,还供不供得起一个渡劫老祖,就说他也不会蠢到,给自己敌人成长的机会。

    这逐不宜,注定早夭。

    血瞳正斟酌着,该如何恢复主上的话,想着想着,就见主上突然起身,大步往营帐外走去。

    “主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赤那野沉沉道:“去会会那个逐不宜。”

    血瞳愣住,随即便要阻拦:“主上,您功力还未全然恢复,逐不宜还不能杀。”

    主上因不眠不休制作出邪魔,体内力量在不断消耗,除非天外的灵瞳过来接应,否则,只能稳步就班,徐徐图之。

    可灵瞳如今被天道和天道碑堵在界膜外,无法进来支援。

    它们此时,还不能与逐不宜决斗。

    这家伙邪性,又有天道照应,便是主上修为高于那家伙,想杀掉他,恐怕也会伤筋动骨,而在那之后,九州其他人势必趁虚而入,向主上发难。

    牵一发而动全身,它们必须得慎重。

    赤那野眉间郁沉,“本座知晓,不过是去会会他。”

    血瞳不及阻拦,赤那野已飞离营帐,化作一道黑影,转瞬消失无踪。

    血瞳无奈,匆忙间点上一大批邪魔,前去支援。

    主上修为是远超那小子,但难保那厮不用其他手段。

    东城,日暮苍山,邪魔吼叫声渐去渐远。

    刚打赢一场胜仗,却没人敢掉以轻心,驱魔师们将邪魔尸体摔下城墙,和其他邪魔尸体对方至一处,浇上火油和火焰,将这些尸体燃烧。

    尸体焚烧的气味难闻,几大阵师布上阵隔绝阵和疾风阵,将臭味阻隔在外面。

    逐不宜巡视城墙,幸存下来的驱魔师,在莫商甘的组织下,逐一站到血魔尺前,验明正身,只要不是银魔,都能监测出来。

    四城有了这手段,寻常也极少会有邪魔想不开,假冒人族混入城中。

    检查过无误的驱魔师,前去布阵、念咒、烧尸,或统计坏掉的法器,灵器,拿去给城中的炼器师,将受了伤的同伴抬下去医治,死去的同族则抬去城中公墓埋葬。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悲壮,沉重,压抑,却也充满着希望和生机。

    逐不宜巡视一周后,回到城墙上,拿了把□□,站在瞭望台观世镜前,寻找远处的邪魔,找到后即刻将之射杀。

    忽然间,不远处阴云滚滚,狂风呼啸着,袭向逐不宜。

    逐不宜眼神一厉,感觉到一只探至身前的手,身子当即往后退,退开一定距离后,搭弓射箭,一箭朝来者射去。

    砰砰砰!

    “逐长老!”

    “速速叫石岚老祖和祯明老祖!”

    诸人猝不及防,逐不宜已与来者交手数十汇合,两位强者之间的进攻,从城墙到地面,又从地面到苍穹,直将苍穹也拍出裂缝。

    好强的攻击!

    来者,必然也是合体以上的强者。

    等祯明老祖和石岚老祖缩地成寸而来,就见城墙外的地方已被打得惨不忍睹,当即勃然大怒:“何方肖小,敢来我东城撒野,胆子不小!”

    说着,二人便欲加入战斗,去支援逐不宜。

    祯明老祖刚冲上去,两名强者之间的战斗,已然停止。

    逐不宜落在一侧,以大刀撑地,口中呕红,脸色惨白,而他对面,一黑衣人负手而立,面容桀骜。

    逐不宜仰头,望向那黑衣人,冷笑着道:“若吾猜得没错,阁下便是夜魔,赤那野。”

    赤那野冷哼了一声,眉间阴鸷,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方才,他本欲直接将逐不宜抓走,却低估了这小子的难缠,滑溜得像一条泥鳅,难以捕捉。

    他尽管伤了他,却没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这小子,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而且,他身上还有那人的保护,这是让他最不虞却也最没办法的……

    逐不宜紧紧盯着赤那野,心头也生起nongnong的警惕,这就是夜魔的实力,即便不知削弱了多少,仍不是他短期内能战胜的。

    渡劫期——

    与他交手,如置巍峨山岳,即便面对祯明老祖,他都不曾有这样的压迫感。

    赤那野冷冷扫了眼对面的逐不宜,余光扫过不远处蓄势待发的祯明老祖,胸口突然闷痛了一下。

    他的身体,许是在天道碑下关押太久,再回归身,神魂与身体,总有种失控的感觉,而自从那一次炼制血魔时昏倒,再醒来后,身体开始力不从心了起来。

    比如,不宜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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