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他没来吗?

    没有,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不会吧他看起来那么傻,我答应和他走,他就同意带钱过来了,看起来不像是能猜到我们的计划的人啊

    再等一天吧,等他将钱给楼主的时候,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会对你好的。

    好。

    我妻善逸再次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这对话中声音是一男一女,而那道女声他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同意和他结婚的女孩子!

    炼狱杏寿郎却是什么都没听到的,因此看到我妻善逸的神色,不由得吓了一跳,忍不住看向太宰治:我妻少年这是

    大概是觉得自己赚到了,所以幸福地落泪了吧。太宰治感慨道。

    我妻善逸边哭边想,今日他这钱没被对方骗到,还蹭到了一顿超好吃的关东煮,可不就是赚到了吗!

    值了个鬼啊!

    钱不都是从兜里消失了吗!

    我妻善逸的眼泪愈发汹涌。

    太宰治拍着炼狱杏寿郎的肩膀道:看,他感到更幸福了。

    我妻善逸:

    关于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太宰治最终也没有问,又带着两人从花街离开,回了藤屋,就像这一晚上不过是他突然的兴起,之前所说的要带小姐离开的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当真。

    而我妻善逸甚至听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不是在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世上听力好的人或许不在少数,但像他一样能够准确地听到对方内心深处的声音的人,应该屈指可数了。

    那些人虚伪至极,心里明明满是厌恶与唾弃、却还对他笑脸相迎,他其实都清楚,却仍是在自欺欺人。

    为什么呢?

    因为冷。

    也因为那种迷茫又抓不到什么的孤独。

    他时常幻想着,这样孑然一身的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刻也这样孤独的死去,没人发现,直到尸体化为枯骨,或被土掩埋,或被风吹散,就这么轻飘飘的,什么都不剩,好像这一生,他从未来过。

    于是他想在死之前拥抱温暖的善意,哪怕是假的也没关系。

    他不知道太宰治今夜的行动到底是当真为了那位小姐,亦或者只是戳破他的自欺欺人,他听不懂对方。

    从那时听到一人一鬼的对话时他就发现了,他只能听到对方浮于表面的言语,却听不到心声。

    对方的心像一处深渊,在悬崖峭壁之下,望不到底,只能偶尔听见峭壁间刮过的风,带着萧索与寂寥的味道,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他的想法。

    好像他内心所有的情绪与思想都被藏在了那处深渊之下,被黑暗笼罩得密不透风,连一丝让人窥探的缝隙都寻不到。

    人和鬼的声音是不同的,因此他只能听出太宰治是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他如今就连对方到底是不是背叛了鬼杀队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妻善逸立刻将方才被骗的惨痛经历抛之脑后,重新开始思考,如何将太宰治和那个鬼的对话告诉炼狱杏寿郎。

    虽然鬼杀队说到底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万一放置不管,鬼杀队全军覆没,他以后以后不就又可能听到那种可怖的声音了吗!

    没准下一个被抓进去的就是他了啊!

    我妻善逸兀自陷入恐惧的狂潮,没注意前面的太宰治已经停了下来。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太宰治站在藤屋门口,回过头来问炼狱杏寿郎。

    我的刀断了,炼狱杏寿郎回道,得回总部修复一下刀。

    太宰治一愣:啊。

    炼狱杏寿郎见他神色不对,立刻问道:怎么了太宰先生!有什么不妥吗!

    不,没什么。太宰治道。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这种便捷返回总部的方法,那他之前辛辛苦苦演戏还被痛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后背被撞了一下,他才从这种悔恨的情绪中出来,转头一瞧,又困惑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关东煮也吃了,人也已经探望过了,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我妻善逸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他憋了半天,直到一张脸开始涨红了,才蛮不讲理地道:我!我三万块吃一顿饭加睡一觉还不够吗!凭什么那只野猪头能睡我不能睡!

    说完,他越过两人就往里面跑去,速度之快,身形都化为了一道残影。

    看样子想睡在这里的心已经急不可耐了。

    太宰治看着少年的背影,面色复杂。

    现在的小孩子哦,情绪真是阴晴不定,想当年,他可是个乖宝宝呢,也不需要大人cao心。

    我妻善逸说是要在这里睡觉,但最终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因为他总是听到庭院里传来奇怪的动静,硬要形容的话,像是有人拿着刀在金属上一点点磨,金属交接的声音令人牙酸,每一次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妻善逸的心脏都忍不住颤抖

    第二日,炼狱杏寿郎要启程的时候,太宰治突然说他也要同行。

    嗯?炼狱杏寿郎有些意外,太宰先生的武器也断了吗?

    太宰治嗖地一下举起自己的火枪,笑着点头:嗯嗯。

    只见枪管的位置断了一截,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磨出来的

    顶着黑眼圈的我妻善逸咬牙切齿:

    是你啊,磨刀怪!

    去哪啊!俺也要去!听到了对话的嘴平伊之助叼着还没吃完的天妇罗就冲了出来。

    太宰治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似乎也不能一直麻烦这家藤屋的老婆婆,便点了头,同意了。

    我妻善逸忙道:我也去!

    太宰治挑了下眉:你这三万块

    不是三万块的问题!我妻善逸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打断道,你们把我的未婚妻弄没了,不得对我负责吗!

    太宰治迅速地后退了一步,满脸写着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你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我妻善逸高声反驳,我可没有那种癖好啊!我是让你对我的未婚妻负责!

    炼狱杏寿郎:?

    这是什么家庭伦理苦情剧!

    嘴平伊之助:啥是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哒宰:我很乖的,不需要大人cao心。

    森先生:?

    哒宰:你没有心。

    森先生:???

    我可太喜欢鬼灭里的吐槽役善逸了,不过文章就是没有语音有表现力,纮糖的肮脏高音一出,哇,整个耳朵都是麻的(。

    第64章 鱼类

    虽说嘴平伊之助与我妻善逸都执意要跟着, 但他们既不是鬼杀队内的成员,又不是因为任务受到牵连的人,自然不可能和太宰治他们两个一样进入总部。

    最终的决定是将我妻善逸两人安排在总部外面的小旅馆,等到太宰治修好火枪再出来找他们。

    为啥不能去啊?嘴平伊之助站在旅馆门口, 叉着腰不满地问道。

    太宰治一本正经:因为去那里是有代价的, 要交出最宝贵的东西

    太宰治凑近他,你带橡子来了吗?

    嘴平伊之助一愣, 紧接着从头套喷出白气, 哼哼道:一路走过来, 用光了!你说不能抢别人的东西, 我只好和他们换了!

    而且这个季节哪里都不可能再有橡子的,太宰治说的他肯定做不到了。

    你还记得我的话啊。太宰治笑着拍了拍他的野猪头套,有些欣慰, 在这里等着吧, 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嘴平伊之助有些激动:什么什么?!

    大概是长在天上的菠菜?太宰治思考两秒又放弃了,谁知道呢, 到时候再说吧。

    嘴平伊之助:嘁。

    炼狱先生。

    嗯?

    趁着那两人在说话的时候, 我妻善逸将炼狱杏寿郎拉到旁边,小心地瞥了不远处几眼后,迅速低声开口:炼狱先生, 你要小心太宰治。

    炼狱杏寿郎愣了:什么?

    我亲耳听到太宰治和之前山上的那只鬼说话了!我妻善逸有些着急, 而且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太宰治还说那只鬼对他有恩。你们出来之前,他们两个消失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而且虽然他说鬼死了,但是也可能没死啊!

    我妻善逸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 后面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炼狱杏寿郎还是听懂了。

    对方的意思应当是不想让他听信太宰治的一面之词。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确实很可疑,但

    炼狱杏寿郎大力拍了拍我妻善逸,拍得对方一边肩膀几乎都塌了下去: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太宰先生可是主公承认的人啊!

    我妻善逸:

    别这么大声啊!笨蛋!

    但是已经晚了,太宰治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便扭过头来,有些困惑地道:什么?

    炼狱杏寿郎笑呵呵地看向他:没什么,太宰先生,我们在讨论你是不是间谍呢!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妻善逸一眼。

    我妻善逸:???

    我看嘴平伊之助的野猪头套戴错了,完全应该给你戴吧!

    但炼狱杏寿郎的话还没说完。

    他的手因为习惯大半时间都放在刀柄上,此时也不例外。

    指尖搭在火焰形状的刀锷上,他面上仍是一副开朗阳光的模样,就连询问也是直来直往:所以太宰先生,你是吗!

    太宰治和他对视,鸢色的眸子比炼狱杏寿郎的火红的瞳色淡了很多,也暗了很多,长睫一压,万千情绪都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只有当他抬眸时,才能看到那里面流转着的,暗色的光。

    当然不是,你们都在想什么呢。太宰治笑容无奈,没有鬼想单枪匹马地进入鬼杀队总部吧?图什么呢?图不做鬼了,要做砧板上的鱼吗?而且我是个人,干什么要去帮将人当成食材的鬼呢?

    唔姆!炼狱杏寿郎转眸看向我妻善逸,我就说绝对没问题的吧!

    我妻善逸:

    他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觉得你有问题!

    这个话题似乎到此为止了,安顿好我妻善逸两人后,太宰治就和炼狱杏寿郎往总部的方向走去。

    我妻善逸看了片刻太宰治的背影,正要收回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一瞥,好像看到对方的兜里冒出来一样白色的东西

    待他定睛看去,却发现那东西上不只有白色,还有黑色

    那分明是个眼球!!!

    叽!我妻善逸向后连退几步,直到撞到身后的人才停了下来,但身体仍旧忍不住发着抖。

    嘴平伊之助不耐烦:你干嘛?

    你有没有看到我妻善逸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太宰治的兜里,有一个眼珠

    啥?嘴平伊之助不以为意,没看到,放开。

    他甩开对方的手,自顾自往屋里走去,徒留我妻善逸站在原地,惊恐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喃喃念道:我是不是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太宰先生认为我妻少年如何?炼狱杏寿郎边走边看向身边的人。

    是个善良的孩子吧。太宰治评价道,只是因为想告诉你我可能是个坏人,就跟着我们走了这么久,善良这个形容词应该还算贴切。

    炼狱杏寿郎收回视线点点头:唔姆!确实有道理呢!

    他这话刚说完,便见迎面走来一个颇为熟悉的人:伊黑!

    相比去年初遇,伊黑小芭内变得倒是不多,只是将常服换成了鬼杀队服再加了一件条纹羽织,脖子上的蛇不再缩进衣服里,而是明晃晃地挂在外面,若是不明真相的人,恐怕见面还真有些打怵。

    炼狱。伊黑小芭内在两人对面站定,对着炼狱杏寿郎点了点头。

    炼狱杏寿郎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刀:你要去执行任务吗?

    伊黑小芭内点头:锻刀人给我的日轮刀我不是很满意,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

    炼狱杏寿郎闻言仔细地看了眼他的刀确实与平常的日轮刀不同。

    相较于他们这些刀刃只有轻微弧度的日轮刀来说,伊黑小芭内的刀明显是弯曲的,斗折如蛇行,倒是和他的呼吸法相配。

    炼狱杏寿郎看了半天才想起来一直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忙道:太宰先生,这是伊黑,你应该还记得吧!

    太宰治点了点头。

    这少年左右异瞳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嘴上缠着的绷带,便让人想忘也忘不了了。

    等到炼狱杏寿郎向对方介绍太宰治的时候,伊黑小芭内却没说话。

    他一直盯着太宰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突然皱了下眉,而与此同时,他脖子上缠绕着的白蛇突然立起了身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下一刻,镝丸从伊黑小芭内身上离开,突然窜到了太宰治的脖子上。

    太宰治挑了下眉,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没有动作。

    直到镝丸顺着他的衣服向下,开始往他的衣兜里面钻,太宰治才将手抽出来,避开那条蛇:它在做什么?

    伊黑小芭内终于开口:你身上有他讨厌的东西。

    讨厌还找得这么仔细啊,太宰治打趣道,也不怕找到了反而害了自己啊,比如雄黄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