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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贵族废物改造/在古代贵族混吃等死(

    顾珠晓得爹是假哭,却也听得出来话里的真心,一时心软,老老实实什么都交代了出去:我只是怕我说了,爹爹不信。

    顾家五爷收拾自家小家伙那叫一个收放自如,听小家伙漏了口风,便收起方才的戏,正色道:这世上谁说话爹爹我都可能不信,但珠珠你就算说天上住着鬼,地下住着神仙,爹都信你。

    顾珠被这话哄得怪开心的,却又莫名想到尉迟沅的话,不免脱口儿出道:那爹爹为什么不像尉迟沅的大伯他们那样,从小就跟我讲长安的事情?尉迟沅说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最要紧的就是关系来往,从前我还道他比我傻,现在却轮到他说我一问三不知。

    虽然顾珠之前自我安慰,大饼爹是心疼他,晓得他梦想就是当一条咸鱼,所以从不让他去cao心任何问题,又笃定一辈子让他荣华富贵,所以也不必让他晓得人情往来,可顾珠还是想要亲口从大饼爹口中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义王,还是尉迟沅跟我说,我才晓得娘有这么一个哥哥的。义王之子叫秀德对吗?尉迟沅还跟我讲,秀德去年被砍头了爹,你知道这件事吗?听说秀德死前,还对舅舅、老相爷不敬,我当时该写信慰问舅舅还有娘的,结果全天下都晓得,就我不晓得。

    顾珠还说:对了,今日我被绑走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叫娘亲知道,不然她在长安见不到我,平白担心一番,我心里也不好受。

    顾劲臣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怀里的孩子张口闭口都是远在长安的那个女人,放到往日,他定然是能够配合他的宝贝珠珠,维持一下小孩子心中对娘亲的亲近心情,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他的顾珠死里逃生的日子!指不定此时背后又是那毒妇的手笔,他居然还要维持毒妇在珠珠心中的形象?!

    顾珠见大饼爹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心里不免沉了下去,乱七八糟地顿时有些慌,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也怀疑大饼爹是不是当真故意把自己养废掉,毕竟大饼爹从前听说是很厉害风光的,自己猜中了?不然为什么爹不说话?还一副冷淡的表情,让他害怕

    顾珠这世上,最最亲的人,除了大饼爹,没有第二个,倘若大饼爹真的是故意把自己养废掉,那么是不是说明大饼爹不如他想的那样爱自己

    对了,大饼爹从前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是娘非要嫁给大饼爹,才会有了他,所以大饼爹跟娘不是他想象中的先婚后爱,他的出生,或许也不被期待?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顾珠一瞬间被自己朝向BE的思维发散给吓着了,惶恐地一边抿着唇瓣,一边忍不住鼻头发酸,泪腺再没有人能比他还发达,大颗大颗掉眼泪,眼瞧大饼爹回过神来,那种冷淡瞬间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要跟自己说些什么,顾珠却不敢听,紧张之下,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声后,道: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17章 负债六百万 你疼不疼呀?

    顾家五老爷被宝贝儿子打了一巴掌,不轻不重,却不会同寻常父亲那样训斥顾珠,哪怕听见小家伙口中乱七八糟不知道说的什么话,也是第一时间为小家伙擦了擦脸,拇指刮过那雪白柔软的脸颊,哭笑不得地询问:

    什么念经不念经?你让爹爹回答你的问题,现下又不听,摆明了是要治我不是?我可真是要跪下来求你了我的小祖宗,天底下哪有你这样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就生气的小气鬼?

    顾珠平平凡凡的咸鱼生活被一上午彻底打破,嘴上不在意别人口中他从未见过的大饼爹,心里却无论如何都感到被排除在外的虚假,好像什么都值得他怀疑,什么都不是他看见的那样,他不愿意相信,却又在回来后发现很多细节确实如此,哪能消化得了?

    胆小逃避是他的本能,渴望被哄又是他习惯的表现,所以听见大饼爹示弱的话,他更是有一箩筐的茫然借着娇纵的壳子伤心说道:明明是你刚才不好,你看我的眼神不好,我不想跟说话,也不想听你说话了!你去找你喜欢的人吧,我也要回长安找娘去!

    顾劲臣头一回看一向开朗的珠珠这么难过,往日装弱卖傻的路子也不用了,捏着小朋友的手,微笑着低声说:你就算是不要你爹我了,总也要给个理由吧,不能光凭方才我出神的眼神就一棒子把爹爹打死,对不对?那可太冤了,官府判案都要个证据,还要三堂会审呢。

    顾珠低着小脑袋,沉闷地一言不发。

    顾劲臣叹了口气,抱着怀里的顾珠不放,一面温柔地拍拍小家伙小小的后背,一面说着掏出心窝子的话:是不是尉迟沅那蠢物又跟你说了什么话,还是那个谢崇风跟你讲了什么?可不管这些人说了什么,珠珠,爹觉着,你还是不要太当真,你还小,分辨不清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但你要是因为旁人几句话就要跟爹爹生气,说那种要回长安的话,不要爹爹了,那干脆不如现在就拿刀子往爹爹心口戳,一了百了。

    你瞧你,只是在外面听了别人一嘴话,回来就要跟爹爹闹脾气,爹爹怎么可能像其他房里养孩子那样养你?你是什么身份?你大哥哥、二哥哥,还有大房二房那些足足大你三四十岁的哥哥,他们又是什么身份?顾劲臣手心揉了揉顾珠的脑袋,手掌的温度与重量沉沉落在顾珠的身上。

    顾珠光是听到这里,就颇觉着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明明从出生到现在,他病的时候,大饼爹永远是比他还要害怕的,更不用说今日大饼爹亲自来救他的时候,手指甲里都脏兮兮的,裂了不少口子,都是被山上的枯木刮的。

    珠珠你若是想要听那些其实没什么意思的人情往来和亲戚名头,多少爹爹都讲给你听,只是那些对你而言实在是没必要,你是大兴长公主的孩子,一出生便被封了侯,享的是寻常人家千百世都求不来的泼天尊贵,日后你即便出去想要做些什么实务,也断没有你去巴结人家的,旁人上赶着来巴结你都不一定挤得上来,所以认不认得那些人,有什么意义吗?没有的。

    但你那些堂兄弟可不一样,除了大房你的成泷大哥哥继承了镇国将军府的爵位以外,旁人是半点儿功名也无,在整个镇国将军府里你扒拉过来扒拉过去,也就只有你三伯伯出息,如今在长安,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可就他那样的官,见到你,也是要先给你行礼,你身份不同,懂了?

    顾劲臣说罢,就看见腿上缩成一团的小家伙重新把脑袋埋进自己怀里,蹭了他一身的眼泪鼻涕水,才抬起头来,跟他道歉:爹,对不起,我方才太害怕了,打了你,你疼不疼呀?

    顾劲臣摇了摇头,却落寞得说:是爹爹不对,书上说子不教父之过,爹爹该检讨,明日写一份检讨书,珠珠给检查检查?

    顾珠眨了眨眼,没想到三字经还能这么用,伸手一边帮大饼爹揉脸脸,一边什么话都藏不住了,说道:我不想看爹的检讨书,我想知道爹爹过去的故事。谢崇风说的爹爹,跟我认识的好不一样

    顾劲臣点了点头,哪里能有不答应的,立即笑起来,双手从顾珠小朋友的腋窝下将人举起抱坐在怀里,一面给小东西擦了擦嘴,一面又端起茶水来,亲自给小东西喂过去说:来,漱漱口,先休息,等你休息好了,什么时候要听都行,想听什么没有?

    顾珠乖乖喝了口茶,仰着脖子啊了一声吐泡泡,最后低头下去,刚好又吐在爹爹送来的黄色小痰盂里。

    顾劲臣轻笑了一下,无论什么时候都觉着他的孩子是天底下最乖最可爱的小孩。

    抱着这样的小孩送回到千工床上,把被子给人盖好,顾劲臣又检查了一下小家伙的手指是不是当真被掰回来了,才继续道:行了,不要想太多,我顾劲臣的孩子,生来就是只需享乐的,何须担心其他?

    顾珠小朋友原本困意袭来,在被窝里被由下人准备的脚炉暖得眼睛都抬不起来,却还是说:哪里能不担心呢?爹爹你去问问四伯,他有没有同尉迟沅的大伯一块儿借钱?借来的钱都干什么去了?打着谁的名号借的?赶紧统计一下,还上去才好。还上去了,舅舅才有钱在赈灾的时候拿出来,我们老欠着,舅舅心里肯定不高兴。

    呵,你小孩子家家,从哪儿想出这些的?一家子人,即便借些钱财,又有什么要紧?顾劲臣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恍惚间总觉着半日不见,他的顾珠就消瘦得不成人形。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舅舅的钱又不是他的,是大兴的,他自己都省吃俭用,我们却拿着他的钱在这边乱花,是人都肯定不开心。普通人不开心,打一架也就是了,皇帝不开心,甭管皇帝现在有没有实权,那都是要秋后算账的,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爹求求你,你去问问四伯,他到底借了多少?我们几家人凑凑,还上吧。

    顾家五爷瞧自家小朋友都这么担心,也不管这件事对他来说着实是一件小事,也郑重答应,说:好好,你睡觉,爹立马就去找你四伯问一问,只是账面上,你四伯也不管家,即便借了钱,也都全部交到公中,由你泷大哥哥的媳妇儿管,我再去她那里问上一问怎么样?开心了?

    顾珠点头,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似乎把钱还上以后就万事大吉了,其他的小毛病,一点点的,等他睡饱了觉再起来修正,反正不着急,一时半会儿的,哪有那么快就抄家啊,对吧?

    自认一件要命的大事解决了,还是小孩子身体的顾珠一秒睡着,连小呼噜都不打一个,双手小猫咪似的放在脑袋旁边做投降状,估计就是天上下陨石都不一定砸得醒他。

    一旁的顾五爷见状,伸手点了点顾珠小朋友的鼻尖,看着他的顾珠沉睡好一会儿,才低头亲了亲他宝贝儿子的额头,随后起身,当真为自己方才答应顾珠的话兑现承诺去。

    只是也不必他大老远跑到大房所在的忠义堂的院子里去,他明园的正堂里一大家子都走了,却刚好有大房的长子顾成泷与其媳妇留了下来。

    两人相互扶持着,没敢坐在主位上,只一面唉声叹气地喝着茶,一面小声说着话,这会子看顾劲臣出来了,两口子立马一块儿站起来,其中四十有五的顾家族长顾成泷最为积极,腰像是永远直不起来一样怂着,小跑到顾劲臣的旁边,行礼作揖道:五叔,珠弟弟可还好?有没有大碍?外头好些人家都送来了补药,小侄都看过了,宋知府给的千年人参很是名贵,要不要给珠弟弟用一用?补补身子?

    从暖房里出来的顾家五老爷顾劲臣闻言皱了皱眉,冷眼瞧去,上下打量了他大哥的嫡长子,想他大哥多么英明神武的盖世英雄,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没脑子的怂货:你是想害死我的岁锦?他才多大?能吃那种大补的东西?

    顾成泷慌慌张张连忙摆手:五叔!我、我不敢,我是一片好心这怎么能叫害?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害珠弟弟的啊!五叔你明鉴!

    是啊,五叔,成泷他是好心。成泷媳妇儿尉迟氏急忙先哭上,说,五叔,成泷他不会说话,他真的是一片好心,之前在知府衙门的后堂里,跟五叔驳了几句嘴,他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又不敢单独跟五叔致歉,这才关心则乱,说些让五叔不高兴的话,可真真是好心的。

    是啊是啊。顾家族长顾成泷缩着肩膀,感激地看了夫人一眼。

    顾劲臣冷淡地坐到主位上去,摆了摆手,周围侍奉的下人便自动退下,一面转着手中的碧血扳指,一面淡淡问说:听说四哥每年都要跟尉迟家的老大进长安找皇帝要钱?

    族长两口子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尉迟氏先点了点头,族长成泷才跟顾劲臣说: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吗?

    顾劲臣向来不管庶务,每年只上交足够他跟珠珠两人在府里的开销钱就没了,听罢摆了摆手,说:总共借了多少?回去跟你媳妇儿好好算上一算,从家里抽出一笔钱来,把这账目给清了。行了,下去吧,没事儿不要过来,叫四房的老二以后也不必过来找岁锦了,他这么一个小的人,跟桥然玩儿不到一块儿去,重新在族里找几个,过段时间岁锦他好了,再让他们过来。

    族长顾成泷素来极怕这位五叔,且不论五叔的身份,单单五叔的脾气像极了早年去世的太爷,就足以让他恭敬畏惧。

    五叔平时瞧着的确是平易近人,近年回来也是一直乐呵呵,但五叔从小便是嫉恶如仇说一不二的,但凡有谁触了五叔的底线,比方说偷东西偷到五叔头上,那顷刻剁三根手指头,五叔是眼也不眨。

    要知道,五叔一根根剁那远房亲戚手指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岁。

    五叔,这个族里的孩子多,同龄的小孩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品行好的,也能挑出五六个来,让他们陪珠弟弟玩耍,那是他们的福气,这个事情自然好办,可这还钱族长顾成泷为难得几乎感觉自己手都开始痛了。

    怎么?有问题?

    不不不,这个为什么要还呢?从太爷开始,朝廷每年年底,都是要给钱给我们过年,每年也都是四叔去拿回来的,这钱也没有记过账,也没说要还。族长顾成泷委婉地表示,就算要还,也得等别家还了以后,咱们再还吧,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做样子,逼他们还钱,咱们岂不是恶人了?

    行了,不必多言,我说还就还,别跟我说没用的,回去算算总共多少,不够我这里来拿。

    五叔这个,恐怕当真要还的话,就是您这里也未必凑得齐。尉迟氏忽地开口说道,咱们光是今年就从上头拿回来了三十万,这去年还要更多些,从我嫁进来开始,这起码二十年,年年都有钱,就算每年三十万这起码得六百万两,且只多不少,咱们哪里给得起?

    六百万两?!顾劲臣抬眼,诧异道。

    他家珠珠的年俸是特例,同亲王、开府皇子的岁俸一样,都才一万两!

    第18章 捞油水夫妇 你们这群孽畜!

    大兴南北交通发达,开通贸易,往来客商、关外波斯商人等等都为大兴提供着非同一般的税收,再加上各项人头税,盐水、船税、车马税、一应林林总总加起来,能够创造不少的库银出来,可据顾劲臣所知,大兴繁荣是繁荣,但这跟皇家没有关系。

    百姓南边儿富足,北面贫苦,往往南面光一个扬州就抵得上北面全部州加起来的税收,所以南面物价略高,北面略低,中间倒腾南北货运的,便能赚个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