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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怎么了?”菡萏担心地问。

    徐晗玉白着一张脸,“不好,我们刚刚只想了谢斐走陆路,沿着我们的痕迹追踪,可如果他根本就没上岸呢?”

    “可不上岸,怎会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呢?”

    徐晗玉闭上眼,冷静思考,谢斐并不确定她是北燕人,即便猜到她要去北燕,也不知道她会走哪条路,从泉州入境着实有些绕远,谢斐即便要从水路堵她也会顺着川江直下琅嬛,可是万一呢,万一谢斐就是猜到她要绕道泉州,直接走水路过来呢,那么算时辰,差不多也要到了。

    徐晗玉猛地睁开双眼,“泉州最近的渡口在哪里?”

    “泉州离我们最近的渡口就是前方不远处的梨花渡,”虎伯回答道。“要进泉州走大道必定要路过。”

    “那就不走大道,走小路。”

    “可是,”徐虎有些犹豫,“小道难走,多年前我曾走过一次,马匹绝难通过。”

    “女郎可是过于担心了,那谢斐哪有这么神,就能押准我们会过梨花渡不成。”菡萏觉得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想,放弃近在眼前的大道,徒步翻越山岭,实在是过犹不及。

    徐晗玉的人生中还从未出现过如此让她两难的抉择,最终,她咬咬牙,还是顺从自己的直觉,“弃马!”

    她从齿缝中挤出这两字,短促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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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着徐晗玉的直觉,三人翻过了泉州城外荆棘密布的古道,鞋履衣衫尽数被划破,实在是狼狈不堪。

    半日疾行,即便强壮如徐虎,也有些力不从心,更别提徐晗玉和菡萏,强撑着一口气,总算看到了泉州城门。

    泉州是一座古城,有上千年的历史,不过夹在江州与琅嬛之间,一直在史书上寂寂无名,论地理位置,它不如江州三面环水,高耸的大山形成坚不可摧的屏障,天生的军事要塞;论富庶它不如琅嬛,土地平旷,良田肥沃,年年都能有不错的收成,是个巨大的粮仓。

    因此,泉州向来不怎么受待见,各诸侯争来抢去,都懒得在这座小城上多花心思,自从淳熙帝登基后把它打了下来,这十数年在北燕的管辖之下,倒也相安无事。

    此刻天色尚早,泉州城门口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行人。

    徐晗玉三人从一旁的山道上下来,翻出引路文书,正要往前走进城里,突然,一阵破空声响起,徐晗玉反应极快侧身闪开。

    回头一望,骑着烈马,远远奔过来的不是谢斐是谁。

    徐晗玉所料不错,谢斐知道上岸之后必定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若走水路绕道泉州,赌一次这个女人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们从梨花渡上岸,等了半日不见人来,原以为猜错了,谢斐却不死心,继续率领心腹来泉州城门口一试。

    果然,让他遇见了。

    第一箭隔得太远,没有射中,谢斐立刻抽出箭矢,搭上第二箭。

    徐晗玉远远望着谢斐如狼一般的神情,心想恐怕这次凶多吉少,前夜自己真不该手下留情,像谢斐这样的若注定是敌人,就该抓住机会斩草除根。

    徐晗玉闭上眼睛,千钧一发之际,左边身子蓦然一空,被人一把捞上了马背,那箭擦着她的手臂险险掠过。

    “关城门!”顾晏一声高吼,带着徐晗玉冲进了泉州城,身后的兵士将菡萏和徐虎二人也带了进来。

    功亏一篑,谢斐抽出箭矢连射三发,均射在了厚厚的城门上。

    “啪”他狠狠地将弓箭扔在地上,眼睛死死盯住门缝里远去的背影,直到城门溘然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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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斐小时候中过毒,好了之后一切的药物对他药效都要减半,谢腾带人上门时他就醒了过来。

    这一日他从谢腾的包围圈里突围,趁谢腾还未反应过来,擅用兵符,调动了江州的水师,连带自己这些年培养的精锐倾巢而出,一路追击,还是让她逃了,眼下谢斐甚至起了攻城的心思。

    “郎君万万不可,我们一路疾行过来,不断精简,现下只有数十人手,何况大家一路奔波劳累,泉州即便防守空虚也是以逸待劳,再加上泉州城墙坚固,我们以卵击石,绝无胜算可言。”

    谢斐此时怒极,众人皆不敢忤逆他意,刘玄木跪倒在地,言辞恳切,所言句句在理。

    “郎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总会有机会的。”

    谢斐伫立良久,突然,他一马鞭重重抽在了刘玄木身上,刘玄木被抽倒在地,内心却是一喜,赶紧爬起身。

    果然,谢斐转过头去,低低吐出一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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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城内

    徐晗玉方才死里逃生,现下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阿玉,阿玉!”顾晏将她放在太守府的卧房软榻上,担心地唤她名字,“快,叫大夫!”顾晏对身边的侍从吩咐。

    徐晗玉总算回过神来,“顾子宁?子宁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上月才被调过来,现在在泉州任都尉,幸好我正在巡视城防才及时将你救下,先别管我了,你看看你这浑身的伤,你这是怎么了?”

    徐晗玉脑子有些不清楚,不应该是刘琛在泉州接应吗,怎么却是顾晏碰巧在这里。

    “要是害怕就先别说了,等大夫过来好好给你检查一番。”顾晏见她一脸茫然,还以为她受此变故,有些精神恍惚,生怕她再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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