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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声音虽小,发怒中的谢狰玉还是听见了,确实是出自胭雪口中。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两道细眉就那样微微弯着,皱着,即便谢狰玉这样恐吓逼迫,她虽然害怕,也不敢看他此时的脸色,也依旧对着别处的方向说:“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我在钟府过的也很好,你也看见了,我吃的穿的样样精细,舅舅舅母待我也真心实意。我跟谢世子你,回去做什么?还做那个寡廉鲜耻,低贱无用的婢女吗?” 她脸上满是疑惑,湿润黑亮的眼眸盛满了悲凉忧伤,慢慢的才与谢狰玉视线碰上,心中想法越来越坚定,“我不想再做你身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婢女了,我有名有姓有身份,既不是庶出也不是私生,生下来就清清白白正正当当,我为什么不能做钟家的贵女?” 胭雪眼里是如同拨开一片云雾般的柔柔的清明,“谢世子同我说好,一刀两断,为何还要骗我上马车,说得出做不到,这真是君子所为吗,还是谢世子对我这样的人旧情难忘……” 她说这番话,刺痛自己的同时也是心如擂鼓。 谢狰玉:“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这卑贱的东西。” 胭雪果然心跳加速。 预想中谢狰玉的暴怒竟然没有出现,他像是看穿了胭雪故意激怒他的目的,微微用力的拍着她的脸,眼中出现吃人的阴寒目光,嘴上的笑意狰狞,“很好,在钟家学了些东西了,会使激将法了,舌头也灵光了,想惹火我是吗?想让我一怒之下赶你走?不急,我说过什么,我说过让你最好不要期望遇见我!” 胭雪这才察觉到马车在动,她心慌的问:“你要带我去哪?” 谢狰玉冷冷欣赏着她满是惊恐的脸色,“你不是学乖了,长见识了,不一样了,你猜啊,你以为我会带你去哪?” 他松开钳制胭雪的手,往马车内坐下,喉结上下滚动,眉峰狠厉的扬起,宣告道:“我不将你驯服,难消我心头之恨。” 胭雪听他说恨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她上了马车那一刻起,车轮就在飞快的滚动了,此时已经到了没什么人的巷子里,胭雪求救无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大声求助挣扎了。 她明白,今日除非她舅舅和舅母当场赶来,否则没有孤身一人从谢狰玉手上逃开的希望。 “下来!” 谢狰玉站在马车下对她呵声,胭雪视死如归的出来,刚一踩上凳子,便被谢狰玉一把拽到地上,她差点摔着,可谢狰玉只是稳住她的身形,并未对她有半分怜惜。 看见胭雪脸上的表情,他还冷笑一声,将她拽带拖的拉进大门打开的陌生私宅里。 这本是当初谢狰玉说,要将她养在外面的宅子,胭雪也暗暗猜中了,后面谢狰玉就不给她能仔细观赏这座私宅的机会。 谢狰玉把她推到一间房中,那里头光线阴暗,如同暗室般。胭雪进去还崴到了脚,她痛呼一声站起来,昏暗中扶住一样东西,摸着像木头,硬邦邦的,她不知道是什么。 而后面谢狰玉将房门关上,只留了人在外面守着,这间屋子就只有他和胭雪,气氛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变的阴森骇然,胭雪以为谢狰玉点着了灯后会好些。 但烛火亮起,当胭雪看清这如同刑房般的屋子后,再也忍不住浑身发抖,寒意遍布全身。 她刚才触碰的木头更是一只木马,形如小马驹般大,可那并不是稚子玩的东西,因为马背上竖立着坚硬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甚至她还看到了悬挂在屋内的鞭子、藤条,还有许多她叫不上来却能感觉到是危险的不好的东西。 谢狰玉朝她漫步走来,揽住她的肩,强势的以不可违抗的姿态和力道,控制住胭雪带她转了这间越走越宽广的屋子一趟,“知道这些是什么吗,是我向以前在调查司任职的刑部小官讨教的,一套驯服最不听话的人的方法,都是些好物。” “你会喜欢的。” 谢狰玉边说,边低眸看着胭雪的脸色,距离很近,生怕漏掉她一点惊惧,“吓着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恩赐般的目无表情的道:“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不听话,但凡你肯低头认错,我会这样对你吗,像从前那般不好吗。哭了?” 他好似更加愉悦满意了,抬手在胭雪眼角处碰了碰,结果指腹并没有感觉到湿濡的泪痕。 是错觉,他以为怔怔的看着他的胭雪眼里涌出了泪光。但其实,是屋内灯火的照耀下,反射在她眼中潋滟的火焰微光,默默闪动。 也没有预想中她像以前那般被吓到后,扑倒他身上娇憨嗔怨的求饶,有的是胭雪失魂落魄后,认命的望着他道:“疯子。” 谢狰玉眼中恶意满满的愉悦一点一点变的危险起来。 “没有以前了,你还不懂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这刑具满满的屋子中,胭雪也不知道谢狰玉会将那些东西如何用在她身上,她深呼吸口气,眼中藏着灰败凋零的情意,苦涩的道:“若这是你想要的,那就来吧。但在这折辱之后,若我撑下来了,是不是就能与你两清了,你也好送我回去?若是想我死,在那之后,能不能将我送回钟家,我想和我娘葬在一起……” 她以为谢狰玉说的驯服,是如同刑部大牢那边,对待犯人一样对待她。 --